第12章 鄭副班長，正在di命
提到鄭氣，郎猛的語氣中隱隱帶上了一絲讚賞。
“就像一個人在雙目失明之後，他的聽力與對數字的敏感性都會大大提升一樣，人類的精力是固定的，它不會多，也不會少，當一方麵的能力削弱之後，就會有其他方麵的能力被代償性地相應增強。
對於一些天賦異稟的人而言，他們的大腦天生就是要拿來秀操作的，隻不過很多人的大腦容量在相當程度上被浪費在了社交方麵。
要知道，一個人的大腦光是記憶他交際圈裏每一個人的身型、長相、聲線、往事等等信息，都會被占用海量的大腦運算力，普通人一直背負著這樣一塊巨大的‘負重’，想要在尖端領域有所成就往往會事倍功半。
然而，試想一下，那些有關其他人的記憶用處真的很大嗎？
一旦你換了一個環境生活，過去那些占用了你大半腦容量的人際關係立刻就會變成垃圾信息，除了夜深人靜時可以聊作緬懷之外什麽用都沒有，不僅白白浪費了時間，還讓發育期的大腦錯失掉了鍛煉機會。
因此，當少部分人用某些方式忍耐下了人類天性中渴望與人交流的社會本能，把原本用作無效社交的腦容量拿去開拓其它領域的時候，他們的成就往往會是遠超常人的。
這也是為什麽大多數天才都比較孤僻的原因所在——不是天才容易孤僻，而是孤僻的人更容易變成天才。”
“這麽說來，他就是這種天才？”李霽月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緩慢爬上【術】字階梯的鄭氣，如同無瑕美鏡的眸子裏難得露出了一絲探尋的意味。
郎猛認真地點了點頭：“沒錯，這小子很有意思，之前我跟蹤觀察了他一個多月，還特意請技術部門調取了他的遊戲視頻記錄。
根據我的猜測，他擁有在極短時間內快速分析局勢並做出最合適決策的能力——這是一個優秀團隊領導者的必備特質。”
“原來如此，所以他就是我們五個人未來的班長嘍？”
“不！他隻會是副班長，要是你的班長位置能被他搶走，我郎某人任人唯親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
“丫頭？丫頭！你說話呀，我一個人坐在這裏沒人接茬很尷尬的。”
“……你想讓我說什麽？”
“說什麽都行！你家校長臨走前把酒都藏起來了，我嘴裏閑著難受。”表麵上雖然說得難受，但郎猛此時顛腳嘚瑟的樣子卻顯得絲毫不慌。
嗬嗬，不就是把酒都弄沒了，錢也放在小丫頭那了麽？
以為這點問題就能難倒他郎某人？
正所謂“廣告騙進門，充值在個人”，守著小胖子這麽一座金山，他還怕短了零花錢不成？
李霽月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翻了個好看的白眼說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師母臨出發前可是千叮萬囑過的，如果你傷好之前再敢偷偷喝酒，下半輩子你就別想再見到你那些藏品了。”
郎猛瞬間泄氣：“好吧～好吧～我不喝了還不行嘛？好丫頭，你可千萬別去她那兒告我的狀啊！”
妹子得意地揚了揚頭：“你聽話，我就不告。再說說戴勁吧，為什麽他嘴唇都塊咬爛了也不願意打擾鄭氣？”
“答案很簡單，因為相比於小鄭氣那微不足道的社恐，小胖子的病要嚴重太多，你別看他進門之後舉止活潑得像通了電似的，其實他的病症已經嚴重到了在許多事情上都不得不請鄭氣來代為做出決定的地步。”
說到這裏，見李霽月麵露疑惑，郎猛不等她發問就自顧自地解釋說道：
“你剛才應該也聽到了，小胖子說他過目不忘那可不是在吹牛，他的記憶力和聰明程度的確遠超常人，但這也正是他最倒黴的地方。”
“為什麽？難道聰明也是壞事？”
郎猛頗為感慨地聳了聳肩膀：“聰明當然是好事，但‘太聰明’可就不一定了。
你平時上網的時候，是不是經常會看到類似於‘XX站在第幾層’的說法？
‘你隻看到了第二層，把我想成了第一層，而其實我在第五層’——在這套敘事當中，看似站在第五層的人是最聰明的，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別忘了，領先於時代半步的是天才，領先於時代一步的卻是瘋子，思考層級越高的人不一定會得到越好的結果，自作聰明翻車的例子在生活中比比皆是。
根據我從小胖子心理醫生的老婆那裏拿到的病曆資料來看，他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就很容易陷入和空氣逗智逗勇的怪圈。
其思維範圍之廣，可以從‘今天早上吃什麽’一直拓展到‘航天員的如廁問題該怎樣解決’，繼而再拓展到‘為什麽偌大一個米國會容不下兩條大總統’……
就是因為這種無限糾結的思考模式，他在病情嚴重的時候幾乎無法自主做出任何決定，必須依靠他人幫助才能勉強維持正常生活。”
“我明白了。”
李霽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所以說，鄭氣就是那個被戴勁認可的，能夠代替他自己做出正確選擇的那個人？
他現在之所以強忍著沒有發出聲音，就是因為他知道鄭氣一定會連帶著他的那份修煉典籍一起選好，這才會竭力控製住自己，盡量不給對方增加負擔？
想到自己的另一個人格，李霽月的心情忽然有些複雜起來，望向那道站在【術】字階梯上身影的目光中也泛起了一縷難以言說的神采。
“能被他人如此信任的你……會讓我失望嗎？”
……
就在妹子看著鄭氣的背影陷入沉思的時候，鄭氣也終於在翻遍【術】字書架之後，從那僅有的幾十本典籍中找到了比較適合的兩本。
「死胖子的選擇困難症很嚴重，真要讓他去學攻擊性質的東西，光一個法術的施放時機和方向就夠他糾結到死了，相比之下，還是這本偏向防守反擊的《水鏡術》更適合他。」
走下階梯，將其中一本典籍塞到戴胖子手裏，見他毫不遲疑地翻開書本開始練習，鄭氣輕撫著手上的《熾焰焚空》開始了思考。
「別人的問題倒是解決了，可我自己呢？順著《烽火赤壁》的天賦路數當個法爺麽？
我又不是真的周瑜！
人家是坐擁小喬流水的人生贏家，可我隻是個連枯藤老樹都沒有的普通學生啊！
【術】字階梯上的火係法術根本沒有幾本，在這條暫時還走不寬的路上浪費時間和生命，這樣選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