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好久不曾品嚐
秋風蕭瑟。
南絮瞧著一早便來府中的夜闌。
“著急過來，怎麽不說話？”
率先開口問道。
“十七哥！”
夜闌倏地站起身，不似往日的那般調笑。
眼神堅毅。
“你的兵可否借我用用？”
話說出口，麵上便帶著討好的笑。
“你要做什麽？”
南絮淡淡瞥了他一眼，落座。
執起麵前的茶杯，送到嘴邊，輕抿一口。
“皇兄要了左相之女。”
並未提自己身中蠱毒之事。
“嗯。”
南絮並不詫異，語氣淡然。
“如此你便要發兵？”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入了虎口！”
“她進了皇宮，也未嚐不好！況且，左相想來也是情願！”
南絮也不看他，嘴角往上勾起。
“不行！”
夜闌拍桌而起。
“為何？”
南絮步步緊問。
“我……”
忽的結巴起來，猶豫不決。
“為了你的一己私利，寧願百姓不得安生？”
“發兵未嚐不是好事！”
夜闌反駁。
“皇兄的手段，十七哥不是不知！更不是不了解！”
“那也不行！”
南絮站起身，轉身就要走。
“我瞧著，未嚐不可！”
不等夜闌反應過來，屋外便走進一個女子。
“小音離？”
瞧著她蒼白的臉，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什麽？
“怎麽不在房內歇著？”
南絮趕忙上前，一手將她輕輕拉入懷中。
“那些藥不好喝！”
小人兒仰頭，滿臉苦色。
“為了你的身子.……”
“你也不給蜜餞！難不成王府已經窮成這個模樣了？”
偏著頭，滿是嫌棄。
夜闌頗為嫌棄地離得遠了。
“你們二人在房中恩愛便罷了，如今非要在我麵前？”
小人兒蒼白的臉也變得紅潤。
雙手也用了力氣，欲要輕輕將南絮推開。
“做什麽？本王有資格，他倒是有本事將心上人救回來？”
南絮赤色麵具後的雙眼微眯。
夜闌臉上也有些難堪。
“怎麽？”
南絮接著開口。
“他的心上人？”
小人兒不解。
“不會是……楊音真？”
驚愕地長大了嘴。
夜闌偏過身子，並不說話。
“南絮說的時候，我卻還不相信！”
小人兒掩嘴，輕輕地笑了起來。
“你竟然與她……”
話未說完，夜闌便已經出了門。
“我自己想辦法。”
“你瞧，他生氣了！”
小人兒偏過頭，對著南絮道。
“等等！”
南絮朗聲道，也褪去方才的一副冰冷麵孔。
“發兵之事過於複雜，還需從長計議！”
“十七哥，你無需如此冒風險！”
夜闌搖頭。
“不全是為你，也為天下蒼生！”
“你想清楚了？”
夜闌忽的轉身，雙眸亮睛閃爍著光，直直盯著他。
“冷不冷？”
南絮並未正麵回答他，隻是將懷中的小人兒摟得更緊了！
夜闌雙手緊握。
“我去看一眼她。”
“還不是時候！”
“再晚她可就要被皇兄召進宮了！”
夜闌皺眉。
心下有了牽掛，似是多了一份羈絆一般。
“急什麽？”
南絮不慌不忙。
“不冷的話，今日陽光尚好，不如出門走走？”
低頭，對著小人兒道。
“噢？去哪兒？”
小人兒抬起頭，對上他麵具後的眼。
自從上一回見著他不帶麵具的模樣，她便再也沒有去探究，甚至忽略他的赤色麵具。
“加件衣服便帶你去。”
南絮開出條件。
小人兒便不情不願的移開腳步。
“那你要等我。”
嘟起嘴。
“好。”
南絮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允諾。
夜闌瞧著小人兒遠去的身影，又瞧了瞧南絮。
“你這是……故意支開小音離？”
“不妨說一說，你想做什麽？”
南絮尋了位子坐下，麵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夜闌順勢坐下。
“將真兒救出來！”
“然後呢？”
“歸隱山林！”
“你當真以為皇兄會放過你？或者說，你們？”
“進一步不能發兵，退一步不能私奔，十七哥還有其他招？”
“你這是在逼我發兵？”
南絮挑眉。
“不敢不敢！說到底也是我自己無能！心上人都無法保護！”
夜闌自怨自艾，深深歎了口氣。
南絮不說話，遙望著門外。
“我好了！”
還未見著小音離的人，便聽見她的聲音。
南絮笑著擁上去。
一手穩穩接住撲過來的小人兒，一麵道，“小心些。”
夜闌不知所以，隻得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街道。
人聲鼎沸。
南絮皺眉。
俯身對著小人兒道。
“累不累？”
小人兒麵色已然蒼白，卻仍舊笑著搖頭。
夜闌不解，她如此堅持，到底是要做什麽？
“王爺！到了。”
侍衛開出了一條路。
“嗯。”
南絮應聲。
夜闌抬頭，雙眸忽的張大!
這！
這不是那日的小茶樓？
十七哥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愣在原處，躊躇不前。
小茶樓內。
南絮擁著小人兒便上了樓。
“她來了麽？”
小人兒偏頭，悄聲道。
“嗯。”
南絮隻一眼，便瞧見了角落處，一個身著披風的女子，正左顧右盼地環顧著。
自夜闌未從皇宮中出來，南絮便知是出了事，卻不曾想，皇兄的目的，始終是自己！
索性派人傳了口信，約楊音真出來見一麵。
倘若她出來了，也便說明她對夜闌的心思！
倘若不出來，自然沒有必要為她涉險！
這件事情，卻也隻有南絮與小人兒兩人知曉！
“楊小姐。”
小人兒上前，落座。
不待女總反應過來，南絮也便緊接著落座。
兩人的目光齊齊落在樓下抽搐在原地的男子！
“夜闌！”
楊音真自然也是注意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當即便要站起來！
“稍安勿躁！”
小人兒按住她的手。
“怎麽？”
楊音真不解。
今日讓人送了口信，難不成不是讓他們見麵？
“楊小姐急什麽？”
小人兒抬起頭。
雙眸放著光，隻是麵上毫無血色。
“你要見他可有話給他？”
小人兒忽地來了興趣，靠在南絮懷中，頗有興趣地瞧著她。
“沒……沒有。”楊音真垂下頭。
輕歎一口氣。
不過是想讓他有多遠走多遠，別再回來！
“噢？沒有話？”小人兒有些驚愕。
“若你見著他，讓他不要再來找我！”
楊音真接著道。
“為何？”
“皇帝已經下旨，召我入宮。”
執起麵前的茶，輕輕抿了一口。
嘴邊是淒涼的笑。
“皇帝的目的本就是威脅他，他便不該出現在城內！”
“你可知，威脅夜闌的目的是什麽？”小人兒接著開口。
“不知。”楊音真搖頭。
“真兒！”
忽地自樓下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上來了？
小人兒循著聲音便向旁邊瞧了過去。
“十七哥！”
自然是夜闌。
隻不過，此時他卻並未衝動地走到楊音真身旁。
反倒是站在了南絮身後，一副任你差遣的模樣！
“十七哥……”
欲言又止。
“你怎的……”怎的不說與他一聲？
“恩？”南絮偏頭。
“夜闌！”
楊音真倒是一個照麵便站了起來，目光緊隨著他。
“你不想見我？”
雙眸緊盯著夜闌。
忽地想起那日他絕情的話。
“罷了。”
嗤笑一聲，癱坐在凳子上。
“是我不該來。”拿起披風就要離開。·
“等等！”
小人兒發話，狐疑地瞧著這兩人。
“闌王爺，你是不是說了什麽話傷了楊小姐的心了？”
夜闌是從未想過還能夠見到楊音真，隻是，那日的話說得太過絕情，這會見了麵，著實不知該說些什麽！
“赤幽王若無其他的事情，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委了委身，便要離開。
轉身的瞬間，手腕卻被擒住。
“那一日的話，是本王說得太重，對不起！”
夜闌微微垂下頭。
“本王？”楊音真喃喃自語，玩味的笑了一聲。
“王爺教訓得對！是臣女厚著臉皮。”
抽出手，抬步離開。
剩下小人兒與南絮對視一眼。
她分明瞧見南絮眼中的漠然。
他不想幹預這件事？
難不成任由楊音真入宮？
“十七哥……”
夜闌瞧著遠去的身影。
“還不去追？”
南絮挑眉。
夜闌也仿佛得到了鼓勵一般，朝著楊音真離開的方向奔了過去。
小人兒有些迷糊，迷茫的瞧著南絮。
“這是什麽意思？”
“你隻顧逛街便好。”
南絮抬手，揉了揉小人兒的發頂。
“可是！”
“什麽可是不可是，他們的事，隻得由他們自己做主！”
“可皇帝要召的，卻是楊音真！”
“皇兄的目的不過是於我，不會難為他們。”
“你？”
小人兒偏過身子，狐疑地瞧著南絮。
“為何是你？”
“他忌憚父皇留給我的一支軍隊！”
赤色麵具後是一雙晦暗不明的眼睛。
“軍隊？”
小人兒張大了嘴，雙眼卻骨碌碌亂轉，“這軍隊，怕是可以與皇帝的精兵相抵抗吧？”
得意洋洋望著南絮。
南絮嘴角上揚，輕笑。
“怎麽？”
瞧著她一副打著小算盤的模樣，南絮心下也瞬時放鬆下來。
“他怕你謀反？”
小人兒湊到南絮麵前。
幾近要抵上他的鼻尖。
“恩。”
南絮輕聲應道。
眼睛直勾勾盯著麵前人兒朱紅的唇。
卻在相差幾厘之處被她躲開。
“你做什麽？”
“本王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品嚐過……”
“品嚐什麽？”
小人兒一麵閃躲，一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