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山雨欲來
林染亦抬頭。
眉眼帶笑，並未避開黎羽的眼神。
“快，進屋！”
小人兒心口忽地一滯。
卻不料裙擺被人拉住。
走不動路。
“做什麽？”
垂下頭。
瞧著綻著人畜無害笑容的林染。
“小音離去哪我也去哪！”
拉著裙擺不鬆手。
“你先將月人帶進去。”
小人兒抬頭，對著黎羽道。
“是。”
蹲下身。
瞧著林染毫無顧忌的坐在地上的模樣，淡淡道。
“你待在外邊，等我出來。”
緩緩伸手，拍了拍他的頭。
似是在撫慰小動物一般。
“好不好？”
“嗯！”
重重點頭。
“那你要趕緊出來，我在這裏等你！”
雙眼閃爍著光芒。
“好。”
小人兒起身。
回頭瞧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林染。
輕掩上門。
快步走到床前。
“這是怎麽了？”
瞧著床上麵上毫無血色的月人。
“昨晚月姑娘，”頓了頓，“遇人襲擊。待她的情況好一些，才敢匆忙趕回來。”
“看了郎中？”
“屬下已經上了藥！”
話音剛落，小人兒便抬頭。
盯著黎羽的眼睛。
黎羽卻忽的想起昨晚，月光灑在月人身上，泛著淡淡的光。
麵上又飛來兩朵紅暈。
“喲，臉紅什麽？”
小人兒環抱雙臂。
“王妃。”
黎羽拱手。
“小音離。”
門外的林染不知何時跳了進來。
依舊來在地上。
餘光卻撇著床上的那人。
看來，這個女子還是個麻煩！
“你又進來做什麽？”
小人兒皺眉。
趕忙走過去。
彎腰提起他的後領。
用力，卻提不起來。
“小音離，你在做什麽呀？”
林染抬起頭，問道。
小人兒卻被這一聲接著一聲的“小音離”叫的心煩。
皺眉。
鬆開手。
“黎羽，將他帶下去！”
等了許久都沒有再聽見那一聲“小音離”，遂轉過頭。
瞧見的便是林染垂下頭，一言不發的模樣。
歎了口氣。
“我們出去，讓月姐姐好好休息好不好？”
聽了小人兒的話，林染才緩緩抬頭。
“那我.……可以不離開小音離嗎？”
雙眸竟然閃爍著淚光。
無奈點頭。
眼下解決林染才是大任。
回過頭，對著黎羽道。
“你好好照顧月人。”
說完便拉著林染出了門。
房內。
黎羽坐在床邊。
床上的人睡的並不安穩。
手探上額頭，一片冰冷！
怎麽回事？
又伸手，搭在她腕間。
脈象細弱！
“月姑娘？”
搖了搖。
並無應答。
遂起身。
如今隻能去尋郎中了！
再不遲疑，出了門。
小人兒拉著林染走出許遠。
到了亭內。
雙手背在身後。
冷下聲音。
“你準備，假扮到什麽時候？”
林染頓住。
又笑道。
“你說什麽呢小音離？”
林染隻是睜著茫然的雙眼，對著小人兒道。
“我說什麽，小染染你還不知道？”
小人兒偏過身子。
指尖不知何時現出的三根銀針。
抵到林染腰間。
“當真以為我不瞧不出來？”
小人兒眯了眯眼。
“說！南絮到底在何處？”
林染卻隻是笑。
並無任何動作。
房內。
月人轉醒。
身旁沒有一人。
掙紮著起身。
吱呀。
門緩緩推開。
“小音離？”
並未在意。
王府戒備森嚴，並未多想。
卻不料眼前忽地出現一個灰色人影。
大驚！
是昨晚那人！
“你是誰？”
“怎麽，昨晚上見過了，就不認識了？”
月人緩緩往床裏邊移動著。
“四下無人，眼下，想來是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
月人隻是笑，嘴角綻開。
“你當真以為，你能夠進王府，是偶然？”
兩掌相擊。
啪！啪！
門忽地大開！
陸續竄入手持尖刀的侍衛。
黎羽亦現身。
“來人，帶下去！”
“是！”
不等灰衣男子開口，眾侍衛便將他押了下去。
黎羽趕忙上前。
“月姑娘，你身子，可還好？”
早先之時，月人便瞧見一閃而過的身影。
索性將計就計！
黎羽假裝出門，引鱉入甕！
“小音離呢？”
月人忽地想起來。
“同林染在一處，對了，昨夜你說，那林染是什麽？”
“糟了！他假扮失智趁機來到小音離身邊，目的卻仍不得知！”
“完了！王妃！”
黎羽趕忙奔了出去。
月人亦慢吞吞掀開被子。
忍下腰間的傷，緊隨黎羽。
涼亭處。
小人兒與林染僵持不下。
“說！南絮到底在何處？”
“你這般，可就沒什麽意思了。”
林染淡然揮了揮衣袖。
抖落沾染上的灰塵。
“小音離，那南絮，到底是何處吸引著你！你當真願意為他出賣了性命？”
“我的心上人自然是要我來救！”
果然！
不過是一番試探。
他果然露了馬腳。
可是，裝作失智，這一招未免有些小兒科！
小人兒撇了撇嘴。
“為什麽？”
“嗯？”
“故意潛入王府，為的到底是什麽？”揚了揚下巴。
“你！”
林染定定地瞧著她。
“為了你！”
“油嘴滑舌！”
銀針不知覺刺了進去。
卻遭到阻隔。
小人兒有些疑惑。
用了力氣。
依舊是阻隔！
“唉……”
林染無奈搖頭。
一手擒住小人兒的手。
“我穿了軟甲，莫要做無用功了。”
滿眼的寵溺。
小人兒掙脫開。
“如若無事，還請林公子離開！”
再不看麵前立著的人。
忽然的，有些懷念起那個裝作失了智慧的人兒了！
目光撇開。
恰好撇到遠處的來人身上。
“黎羽？”
一眾人氣勢洶洶。
“過來。”
林染伸手將小人兒拉至身邊。
手上亦用了力氣。
“你！”
再掙脫不得。
“放開她！”
黎羽道。
“南絮不在，便隻有你們這些人？”
嗤笑。
“放了小音離！”
月人隨後趕到。
一手捂著腰間。
林染微微眯了眼，目光銳利。
“怎麽？連你也順著他們？”
林染薄唇輕啟。
好笑的瞧著月人狼狽的模樣。
小人兒猛地抬頭。
林染這話，是什麽意思？
心中咯噔一聲。
莫非。
一直以來。
月人都是林染的人？
那天香穀呢？
不可思議地瞧著月人。
卻見她緩緩垂下頭，遂又抬起來。
並不瞧著小人兒，隻是盯著林染。
“放了她！”
“哦？膽子卻是越來越大了！”
林染一手摟過小人兒，緊緊禁錮在懷中。
一陣冷風吹過。
吹得眾人睜不開眼。
不知從何處帶來了風沙。
“放開她！”
風沙中立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一身極為陰沉的玄色長袍。
腰間是一枚通體碧綠的玉佩。
風沙散去。
男子的臉逐漸顯示在眾人麵前。
頭上卻是一鬥笠！
風吹起紗簾。
小人兒驚異的睜大了雙眼。
熟悉的眉眼。
甚至於眉角未遮蓋的那道傷疤，也是她所熟悉的。
“南絮.……”
喃喃道。
“喲，終於肯現身了！果然還是小音離的性命，對於你來說才是真正的薄弱之處！”
林染擒著小人兒的手並未鬆懈。
眉眼間盡是得意。
“放開她！”
那人隻淡淡留下一句話。
身子已然向前。
卻無人知曉他是如何動作，就將小人兒搶回懷中。
“南絮！”
小人兒眼中卻不盡是欣喜，還有一絲愧疚。
他的赤色麵具……
“抱緊了。”
南絮輕聲道。
一旁的黎羽微微皺了眉。
有些疑惑。
此人的身形似王爺，佩劍卻並非王爺的那把隨身所帶的長虹劍！
並且，王爺的麵具一直以來從未離過身。
如今那人不過一鬥笠！
握緊了手中的劍。
可若那時歹人……
正思索著，忽地與那人的目光相撞，愣了神！
那人！
分明就是……
那人忽地躍起！
懷中正是一臉仰望著那人的小人兒。
“南絮？你就是南絮！”
拽緊這人胸口的衣服。
“想走？可由不得你！”
林染笑。
話音剛落，便竄進一群侍衛打扮的人。
“這幾日待在此處，不過是守株待兔罷了！”
林染瞧著不得不止住腳步的人。
“卻不曾想，你竟然願意為小音離至此！果真是一對！”
麵上的笑逐漸消失。
“這話怎麽聽著有些酸意？”
月人朗聲道。
嗤笑。
“噢對了，這丫鬟，你用著可還順手？”
林染也並不作答，隻是對著小人兒道。
“我瞧著她如此不聽話，是該送回去，回爐重造！”
冷下聲音。
小人兒咬唇。
手中的銀針正要發出。
卻被南絮擋住。
“怎麽？這麽一個貼心的人，忽然成了你要對付的人，心裏，怕是接受不過來吧？”
“閉嘴！”
黎羽道。
擋在月人身前。
劍已出鞘。
“別怕。”
側身對著月人道。
月人緩緩抬起頭。
這份感情中，一直不敢正視。
原因便是在此。
她是林染安插在天香穀的眼線。
沒有感情一說。
“多謝你，羽大哥！”
抿唇，笑道。
黎羽卻沉在這笑容裏，一時不得回神。
不料月人躍身。
直直朝著林染躍過去。
下意識使出的一掌。
加上昨夜的傷。
直攻心頭。
一口鮮血噴出。
噗！
再無力氣。
“月人！”
小人兒嚷著奔上前。
卻被玄衣人禁錮在懷中，不得掙脫！
“月人.……”
她.……
她那樣一個剛烈的女子，竟然選擇如此.……
“咳……”
一口氣噎著，始終沒有咽下去。
“小音離……”
“不忠不義的東西，殺你，髒了本公子的手！”
林染收回手。
“我們不如，換個地方，一決高下？”
對著玄衣人道。
“不必。”
小音離終於掙脫。
擋在他麵前。
徑直走到林染跟前。冷聲道。
“你到底想要什麽？”
費盡心機，南絮也終於現身，他到底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