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群龍無首
“放開她。”
“南絮，你可還記得，左相之女在我手中時，你也是如此說。”
林染眯了眯眼。
又輕聲對著小人兒道。
“想不想瞧他是否在意你？”
話還未說完，小人兒便開口。
“不想！”
偏過頭。
身子也往後靠了靠。
林染下意識收了匕首。
小人兒趁著他愣神的功夫，翻身下馬。
南絮的劍亦同時上前。
偏身躲過，卻直直地貫穿了肩膀。
而南絮下一瞬亦飛了出去。
這一劍已然用盡了南絮僅存的力氣。
林染眼中閃過不可察覺的一抹笑意。
一掌伸出。
兩敗俱傷！
卻再沒有額外的動作。
躍身便沒了身影。
“南絮？”
小人兒奔至南絮身旁。
卻隻見他睜了睜眼，繼而重重合上！
營帳內。
小人兒緊握南絮的手。
“怎麽樣？”
恍了神。
直至眼前晃動著一雙手才反應過來。
問道。
“王妃可否借一步說話。”
白胡子老人低垂著頭，麵色凝重。
起身。
小人兒卻未站穩身子，向一旁歪了過去。
“小音離。”
月人趕忙上前，扶住她。
“王妃還是得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才能為王爺做成大事啊！”
“軍醫但說無妨。”
小人兒笑了笑。
“王爺身受內傷，雖說練武的身子不成大事，隻是他身上有一種慢性毒，一直在吞噬著他的身子.……”
“慢性毒？”
“王妃可曾聞見過王爺身上有何特異的味道？”
小人兒偏過頭，皺緊了眉，細細思量。
有了！
那股冷香！
“的確有！”
驚喜道。
“當真？若真是如此，便能解釋王爺為何總是體力不濟了。”
“體力不濟？”
“哦，這個也可多發為偶然的眩暈，四肢無力等症狀，隻是一般持續時間短，難以被發覺！”
繼續道。
“他從未對我說起過.……”
小人兒望向床上的那人。
他到底，還藏著什麽秘密不曾對自己講.……
“王爺想來也是怕王妃擔心。”
寬慰道。
“隻是眼下，隻要王爺能夠醒過來，一切問題便能引刃而解。包括尋到那慢性毒之源！現下隻需等待王爺醒過來便是！”
“多謝軍醫。”
躬身。
“王妃多禮了。”
背起藥箱，便要出門。
“如此，若王爺醒過來，王妃再喚！”
“多謝，月人，送送軍醫。”
“是。”
目光卻悠悠的投到小人兒身上。
自從王爺病了，小人兒麵上終日陰翳一片，再無往常的活力與古怪！
“去吧。”
小人兒已然坐到南絮身邊，聲音卻對著遲遲未走的月人道。
“是。”
撩開門簾便走了出去。
營帳內一片靜謐。
隻餘下小人兒淺淺的呼吸聲。
瞧著床上人微微起伏的胸口。
一把握住他溫熱的手掌。
覆在麵上。
闔眼。
輕蹭。
“王妃！”
營帳外傳來黎羽的聲音。
小人兒睜開眼。
細細撫著床上人赤色的麵具。
“等我。”
輕聲道。
決然起身。
撩開門簾。
遍眼所及之處，是一片烏壓壓的人頭。
“怎麽回事？”
沉聲問著黎羽。
“眾將士聽聞王爺臥病在床，紛紛要求探望.……”
“哦？”
小人兒挑了挑眼。
“王爺傷病在身，各位不如操練兵將，好好將你們頭頂的職務做好！”
“說句不中聽的話，王爺如今生死不明，如此練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群龍無首.……”
“是啊.……”
“對啊對啊.……”
眾人紛紛附和。
“哦？你說你們是龍？”
小人兒嗤笑。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瞧你們眾位隻想吞了王爺的這個位子吧！”
聲音不大，氣勢卻十足！
“王妃這話可真真算得上是汙蔑了！”
“是嗎？想爭王爺的位置？先得過我這關！”
小人兒仰頭。
迎著初日的光。
眼中熠熠生輝。
“王妃！”
黎羽急忙叫住她，生怕一時出了事。
“無妨。”
給了一記安慰的眼神。
又開口。
“如何？敢不敢啊比？”
“有何不敢！”
男子唰地站了起來，聲音裏帶著狂野不羈！
小人兒眯了眯眼。
心底仿若漏了一拍。
咯噔！
隻因那人一身堅硬的盔甲，身材卻格外魁梧！
尤其那胸肌，甚至發達！
“王妃！”
黎羽將目光投在了小人兒身上。
“明日午時，賽場上見！”
小人兒大聲道！
所謂氣勢不能輸！
在天香穀數年，這點意識總還是有的！
放出的話立刻在人群中引來一陣喧嘩。
“王爺還要休息，各位請回！”
黎羽連忙道。
待送走了各將士。
黎羽便一臉愁色。
“怎麽了？”
小人兒瞧著在腳邊打著滾的白狐。
蹲下身子，順了順它的毛。
問道。
“王爺臥病在床，若您再出了個三長兩短.……”
“我不會輸的！”
小人兒揚起臉。
盡是得意。
“王妃有所不知，方才那人是軍隊有名的歹命之徒！”
“嗯？”
“王爺曾有意提拔那人，隻是因著他的狂妄自大，這事便被擱淺了。”
“嗯，然後呢？”
“此後便對王爺有所不敬，隻是此人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加上戰亂在即，王爺才遲遲不肯將他驅逐。”
“原來如此，我瞧著他一臉狂放不羈！原是知曉了你們的把柄！”
小人兒連連點頭。
“不過，若讓他知曉這裏真正的主人，想來他應當會乖乖聽從命令！”
拍了拍白狐的頭。
隻見它一個健步便竄的沒了身影。
“王妃的意思是？”
黎羽不解。
“比賽不過是虛幌，目的便是讓他瞧清楚這裏到底是由何人說了算！”
“王妃有了妙計？”
黎羽眉頭舒展。
安心許多。
“沒有！”
下一瞬卻又被打入冰窖中。
“不然我為何要將時間定在明天！”
站起身。
拍了拍手。
“走吧。”
“王妃？”
依舊不解。
“去瞧瞧有什麽好的法子！”
轉身便離開。
另一處。
月人在煙霧迷朦中忙碌。
似個不肯停下來的陀螺一般。
“聽說了嗎？方才咱們軍中的塔達被那個小王妃給挑釁了！”
從外邊走進了一個小丫鬟。
神神秘秘道。
“什麽？怎麽回事，你細細說來！”
眾丫鬟圍了上去。
……
“那小王妃瞧起來並不在意，說是明日在賽場上一決高低！”
“那個小王妃看來是不清楚咱們塔達的厲害！”
丫鬟話音剛落，月人便淡淡道。
“你的主人是否沒有告訴你們，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
冷聲道。
“月姑娘……”
小丫鬟紛紛一哄而散。
“你！留下！”
十指纖纖，指著方才說話的人。
“月姑娘饒命，奴婢一時嘴快.……”
恍然落跪。
“起來說話。”
地上的人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沉著臉色的月人。
小腿打折著顫。
垂下頭。
“你方才說，塔達，是何人？”
“乃是軍中功夫數一數二的人。”
“是嗎？”
“的確如此，隻是這塔達一向對王爺不曾提拔他的事耿耿於懷。
“哦？當真如此？”
“當真當真，月姑娘不信的話還可以去問問軍中的其他人，他們也是知曉的！”
“你退下吧。”
“是……”
連忙退下。
月人留在原處，愣住了神。
小音離這是，要做什麽！”
廚房內已染空無一物。
耳朵動了動。
聽見身後忽的立了一個人影。
未加思索便隻笑開了。
“不是說好等著我？怎麽等不及了？”
轉身。
卻連連後退。
“穀……穀主.……”
“等不及了？這話，應當是對南絮身邊的那個隨從說的吧？”
男子不屑。
“見過穀主.……”
委身。
斂神。
“南絮這個秘密軍隊，你瞧著是不想匯報與我？”
“月人不敢。”
一直保持著委身的狀態，也不起身。
“交與你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月人心驚。
“不……不曾辦妥……”
“哦？”
似是意料之內。
男子並不詫異。
“小音離對王爺，似乎動了真心……”
月人咬了咬唇。
“放肆！”
男子揮袖。
帶起一陣風。
直直的擊向月人。
砰！
應聲撞向一旁的藥爐。
啪！
藥味彌散。
月人迅速起身。
落跪。
“請穀主息怒。”
“嗬！息怒！”
他將小音離收入天香穀，細心照料，卻不想為他人做了嫁衣！
藥爐被擊碎，湯藥亦灑落一地。
濃鬱的藥味亦散開來。
男子仔細嗅了嗅。
“我倒是忘記，南絮此刻，正臥病在床，我瞧這回，他該如何阻撓我帶走音離！”
揮了揮袖子，便要出門。
舉步維艱。
低頭瞧著緊緊拽住衣擺的月人。
“穀主，小音離已然對王爺動情，此刻若帶她離開，便是等同拆散了他們！”
“哦？王爺？你這番模樣，是打算換了主子？”
揚起手。
唰！
迎麵飛來兩根銀針。
偏身躲過。
“師傅！”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師傅來便來了，怎麽這般架勢！”
小人兒笑道。
不動聲色地扶起地上的月人。
“小音離，隨我回去！”
“去哪兒？”
拭了拭月人嘴角的血跡。
眼裏閃過一絲冰寒。
卻被月人握住手腕。
“小音離，他是你師傅。”
輕聲道。
“師傅便能為所欲為？”
小人兒嗤笑。
“還是師傅比較喜歡，如此這般對待我的丫頭！”
小人兒嘟起嘴。
忽的跑至男子身旁，拉起他的衣袖。
搖了搖。
“哎呀師傅，帶我回去也可以，隻不過你先得教會我，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敵人置於死地！”
男子眼裏閃過精光。
瞧了瞧正眨巴著眼的小人兒。
一口答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