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撥雲見霧
南絮出現在眼前。
一手提著一女子的衣領。
小人兒剛想上前，卻忽的被他手中的那人吸引住目光。
“剛才的一切我可都看得清楚了！”
小人兒止住腳步。
“看見什麽了？”
南絮也不再管手中的那女子，徑直上前。
擁住小人兒。
“你方才幹的好事，我可是瞧的一清二楚！”
他進，她便退。
“王妃不如說清楚，嗯？”
邁大了步子，再不容她逃開。
“你方才脫衣服！”
小人兒昂起頭，簡而言之。
“什麽？”
“方才我在鏡像裏，瞧見的！”
“鏡像？”
“諾，就在那邊！”
往裏指了指。
“林染呢？”
南絮問道。
也不顧她所說的物什。
“扔下我便跑了。”
“果然！”
南絮點了點頭。
為了達到他的目的，果然無所不用！
“走吧！”
未察覺到南絮的異樣，小人兒便要拉著他離開。
一動不動。
南絮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一手揉了揉小人兒的頭。
“歇一會兒，乖。”
“你怎的了？受傷了？我方才在鏡像裏.……”
“沒有什麽鏡像！”
南絮打斷她的話。
“沒有什麽鏡像。音離。”
小人兒不解。
大眼睛眨巴著望著他。
“林染大抵是對你下了藥。”
“他的目的是什麽？”
“將你我困在此處。”
“嗯？”
“我們暫且是出不去了。”
南絮環顧四周。
越來越多的迷霧彌散在三人周身。
小人兒緊了緊手臂的力量。
將白狐圈在懷中。
“怎麽回事？”
“別怕，他還沒有離開。”
南絮輕聲道。
“果然是赤幽王！那大師說得不錯！人中豪傑，大概說的便是你！”
來人現身。
沾染了鮮血的白袍早已披在小人兒身上，此刻隻著裏衣。
整個人如青竹一般挺拔。
雙手背在身後。
眉眼竟有平常不曾見過的神采。
小人兒下意識擋在南絮麵前。
惹得林染眼眸一陣緊縮。
“小染染，你到底想做什麽？”
早已不是昔日能彈的一手純粹琴音的人了。
“護著他？小音離，倘若知曉他做的事之後，你可還會如此待他？”
林染嘴角噙著笑。
一麵瞧向南絮。
“為何要如此？”
南絮問。
“你是說，讓你失了你的心上人？”
“不，為何與白戰泊狼狽為奸！”
“各取所需罷了，被奪了兵權還敢同他前來，南絮，你是仗著自己手中私自藏著的隊伍才如此大膽麽？”
私藏隊伍？
小人兒偏過頭。
那營帳外，莫非是他私藏的軍隊？
忽的想到什麽。
這莫非，算得上是，有罪？
“看小音離的反應，你還不知？”
林染忽的笑開，搖了搖頭。
“果真是滴水不漏！南絮，這要是傳出去，可算得上是造反！”
厲聲道。
“小染染既不是皇室人，又何必管這麽多？”
小人兒正了正身子。
“原本確實不想管。”
頓了頓，又道。
“無奈見著你的第一眼，我便私以為能用他討要你！隻是我得不到的，他也別想得到！”
林染的話音剛落，小人兒就噗嗤笑出聲。
“你該不會以為，我是那種小女孩，隨便這麽幾句話便能唬得？”
下一瞬便收住了笑。
“你的目的，是借南絮的手，拿了這天下！”
沉聲道。
瞧著林染的臉色變了又變。
周圍的霧忽的變得稀薄，眾人的視線也漸漸清晰。
小人兒心中咯噔一聲。
地上那女子，已然消失不見！
“想逃？”
林染隻一躍身。
便提著女子的衣領，回到了原處。
“楊音真？”
小人兒有些詫異，她方才確是不曾瞧見女子的模樣。
“放了她！”
“哦？她不是你的情敵？據我所知，隻她一句話，便能入得王府！左相若介意她是側妃，甚至會勒令南絮將你貶為賤妾！你如今居然還想救她？”
小人兒瞥了一眼地上那女子。
媚眼如絲。
衣衫不整。
瞧著意識也不甚清楚。
小人兒眯了眯眼。
南絮既然說那鏡像是假，也便是他不曾碰過楊音真。
那麽林染的話裏便一定有假！
故意讓自己產生幻覺，目的便是離間她與南絮？
勾了勾唇，“我不在意。”
惹得林染愣在原處。
“是嗎？”
忽的笑開。
與此同時，一聲聲由遠及近的叫喊聲傳入耳中。
“王爺.……”
“王妃.……”
……
“你說，要是左相瞧見他的寶貝女兒如此，他會如何？”
林染得意地將目光投到南絮身上。
“放了她！”
“既然如此，你便好好享受。”
飛身，躍起。
離開。
“王爺？”
撥開雲霧見青天一般。
黎羽突然瞧見樹林裏的兩人。
地上尚且還有一個女子。
一聲“王爺”早已傳至眾人耳中。
士兵紛紛聚集。
連帶著的，還有左相與束著辮子的少年。
小人兒眼尖地瞧見了黎羽身後的左相。
連忙上前。
企圖擋住他的目光。
卻忘記他身旁的少年。
“那是誰？”
自顧自的上前。
南絮已然躍身，擋住他的目光。
“公子不如請回？”
“我妹妹還不曾尋回，王爺莫不是藏著了？”
眯了眯眼，虛晃一招，便閃身到了南絮身後。
“真兒？”
瞧清地上的女子後，趕忙放下手中的弩。
撈起媚眼如絲的楊音真。
“南絮！”
厲聲道。
抓起弩！
直直對著南絮。
“放下！”
左相亦厲聲，叫住少年。
“父親！”
少年將楊音真圈進懷中，脫下外衣，披在女子身上，站起身。
中年男子趕忙大步前來。
探上她的脈搏。
“帶她回去。”
沉聲。
“父親！真兒可是在南絮手中發現的！”
“帶她回去！”
少年瞧著懷中的女子。
憋住氣。
狠狠將目光射向南絮。
抬步便離開。
南絮瞧了瞧天色。
原本陰沉無光的樹林裏，忽的投下一縷一縷的光線。
得趁著這個空檔，還能離開。
一手環起小人兒的腰肢。
“走！”
“王爺請留步！”
左相背對著他們，忽的出聲。
“左相大人有話，不如出去再說。”
“小女如此衣衫不整，出去也是毀了自己的名聲！”
“左相大人是何意？”
“左右小女已經是王爺的人了，不如選個良辰吉日，及早過門！”
一語道破。
懷中的小人兒怔了怔。
仰頭。
瞧著南絮緊抿的唇。
咬了咬唇，便要掙脫他的懷抱。
卻被他抵住。
“楊小姐受了歹人下毒，本王恰好瞧見，順道救了出來。”
“如此說來，王爺不曾碰過小女？”
發問。
南絮卻不出聲。
小人兒猛地抬頭。
他碰了楊音真？
不可能！
不是說那鏡像是虛無的麽！
“王爺說不出個所以然，小女怕是無言麵世！”
左相的聲音並無起伏，卻句句在理！
小人兒心驚了一番。
什麽鏡像！
什麽下藥！
統統是林染一步一步的棋子落下罷了。
他的目的，不過是想讓南絮去了楊音離。
好離間她與南絮！
如此，若讓你目的達成了呢？
小人兒瞧了瞧南絮。
緊握了握他的手。
聲音清脆，甚至帶著一絲歡愉。
“左相大人想說的，不過是娶了楊小姐罷了。”
卻見左相麵上怔了怔，繼而泛起微笑。
“如此，王爺也便答應了！”
腰間的手忽的掐了掐。
小人兒吃痛，麵上依舊帶著笑。
“當真？”
“王爺，你說呢？”
眨巴著眼，閃過狡黠。
“便依王妃所言！”
南絮亦沉聲。
一個躍身，便出了樹林。
陰沉的氛圍一掃而過。
小人兒重重地呼了口氣。
懷中的白狐異常興奮。
四處竄動。
“王爺的話，可要算數！”
身後是左相的聲音。
“自然！左相大人回京且準備著去吧！”
小人兒開口道。
腰間又忽的傳來一陣刺痛。
見左相走遠了，才跳開。
“嘶！你在做什麽？”
掙脫了南絮的懷抱。
“王妃當真是慷慨！”
南絮將小人兒翻了個身，讓她直直的麵對著他。
“哪有.……”
小人兒踮起腳，環住他的脖子。
“迎娶側妃，當今世上也隻你有這番心思了！”
白狐離了小人兒的懷抱。
便竄到南絮後背。
“這不是尚在平息戰亂？戰不平何以平天下？”
附在南絮耳邊，緩緩道。
“這便是你的理由？”
提著小人兒的衣領，直視她的眼睛。
“嗯？”
“左相方才喋喋不休，明顯是林染設的局，我們便依著他，瞧瞧結果？如何？”
“如此便設舍得犧牲本王？”
小人兒隻盯著他。
重重的點了點頭。
“嗯！”
大眼睛不停眨巴。
卻在下一瞬軟下脾氣。
“這一回便委屈一下你，回去之後.……”
“得好好補償我！”
南絮雙眼忽的燃起幾簇小火苗。
盈盈閃著光。
直勾勾地盯著小人兒。
嘴角亦往上仰起。
湊近她耳邊。
“王妃的味道，本王可是念念了幾日了！”
“你！”
小人兒唰地紅了臉。
咬著下唇。
“如此這般，本王也是極愛的！”
一句話說的坦坦蕩蕩！
卻教小人兒白了一眼。
遠處忽的揚起風。
帶著些許黃沙。
“王爺，前方發現空城！”
一士兵直直跪下。
帶著凜冽的氣息。
“帶路！”
黎羽道。
小人兒卻定睛，仔細瞧了瞧地上那人。
“等等，你是誰？”
“兄弟們！給我殺！”
不等眾人反應，落跪那人揮起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