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神來之筆
“雕蟲小技！”
男子往後退，手中的漆紅色的毛筆同時往前擲了過去。
直直指向南絮身後的小人兒。
“小心！”
劍偏了方向，那人亦鑽了空子，靠近南絮身旁。
“王爺失算了！”
得意。
揚起手便是一掌。
“哦？”
南絮亦笑。
卻生生承受了來人的一掌！
連連後退。
“南絮！”
小人兒奔過來，手中的銀針恰時發出，不知從何處來的力氣，連連賜了來人幾掌。
噗！
鮮血不住地自他嘴角緩緩流下。
那人卻冷不丁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
一手捂著胸口再無動作。
小人兒卻隻直往南絮奔過去。
“南絮！你怎麽樣？”
麵上一片焦急，卻在見著南絮嘴角噙著的一抹笑時，來了氣！
“傷成這個模樣了你還笑！”
“你可覺此刻身子如火一般燒著，較之從前輕盈許多？”
南絮微微眯著眼，問道。
小人兒聞言，閉上眼，細細感受。
連連點頭。
“好像是有那麽一些輕鬆。”
不知所雲。
“你怎知？”
“自然是你的這幾掌才能被他瞧出這端疑。”
那人亦起身，抹去嘴角的鮮血，朱紅色毛筆回到手中。
此刻麵上有些興奮，雙眼放著微光！
“你到底是何人？”
“能執神來之筆的，天下隻有一人，鶴先生。”
“傳說鶴先生不是隱居了？”
小人兒不解。
“而且，他不是該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麽？”
畢竟，那可是在她許多年前聽過的人了。
“不錯。”
掀開麵紗。
露出一把白色胡子。
小人兒撇了撇嘴。
“一把年紀了還過來刺殺我！真是為老不尊！”
“你！你個小妮子！我可是救了你的命！”
來人麵上有些微紅，胡子也隨著說話一動一動。
“未曾記錯的話，你方才似乎是想要了我的命！”
“童言無忌，我便不同你計較了。”
老人隨即將身上的夜行衣盡數褪下。
隻見他身著的卻是一蒼藍色衣衫，頭發有些淩亂，腰間尚且別著一壺酒。
“我從此處路過，見有人偷摸，順道解決了。”
老人頓了頓，對著南絮又道。
“你額娘讓我帶話，說是何時回去瞧瞧她？”
小人兒一頓，偏過頭。
瞧著南絮並不驚訝的麵色。
他早便知曉這人的身份？
“過些日子。”
“你這小王妃，倒是沒有看錯！我瞧她可是護著你呢！”
來人笑了笑，又將目光投到小人兒身上。
“放出來野慣了，怕是不合您老胃口！”
赤色麵具後的薄唇輕啟。
帶著不可察覺的笑。
放出來？
野慣了？
說的是她？
當她是牲畜？
狠狠回瞪了一眼。
轉身便要走。
“去哪兒？”
皓腕卻被拉住。
緊接著整個人便旋轉了一圈入了他溫熱的懷中。
“你放開我！”
“果然野慣了！也罷，野一些便野一些吧！”
老人捋著胡子，細細瞧著她。
“這小妮子，我怎的瞧得甚是眼熟！”
上下打量！
心驚。
急忙走上前，一手搭上她的皓腕。
連連後退。
“那年，在破廟外的那個少年，莫非是你？”
“什麽？”
一頭霧水。
“不可能！可若不是，你這內力，分明是我傳與你！”
“鶴先生，您可要說清楚了。”
南絮沉聲。
“不可能有錯！你可還記得你扮成男子在破廟的事？”
拽住小人兒的手，生怕她逃離。
“鶴先生！”
南絮掰開他的手。
將小人兒重新擁入懷中。
“不可能有錯！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承了我的內力，可是要繼承我的大業的！”
“鶴先生莫要說笑。”
南絮麵色早已陰沉下來。
“哈哈哈……真是瞧不出來，你竟如此寵愛你的小王妃！”
老人打趣兒道。
“鶴先生道是你傳了內力給音離，可有憑證？”
南絮問。
“這倒沒有！”
攤開手，聳了聳肩。
南絮懷中的小人兒往裏縮了縮，不住的回想。
“既然沒有，空口無憑，鶴先生還是莫要打趣兒了！”
“不想繼承也行，那將這內力還給我！”
轉了身，尋著一張凳子便大肆坐了下去。
“故人來訪，你竟是連茶也未曾準備！”
咂咂嘴，搖了搖桌上空無一物的茶壺。
“鶴先生！夜深了。”
“深了深了，怎麽，趕我這個糟老頭子走？”
賴著不起身。
懷中的小人兒手鬆開，抵著他的胸膛。
“嗯？”
他低頭。
“讓我過去。“
依言鬆開手。
小人兒便蹦躂著到了桌邊。
“鶴先生？”
“你記起來了？”
眼前一亮。
小人兒搖了搖頭，“雖記不起來，不過還是好奇，為何你當時願意將內力傳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落坐於他對麵。
“不值一提！”
老人亦搖了搖頭。
“不過！”
忽的抓住小人兒的手，“我的大業可不能後繼無人！你既能承受得住我的內力，自然是最上佳人選！”
白色胡子跟著一動一動。
“你放開我！”
小人兒皺起眉頭，手臂上的那隻手似乎如鐵烙一般，牢牢拽在上邊。
不得掙脫！
南絮就要上前。
“別動！”
老人卻忽的一聲製止住。
“想救你的小王妃？南絮，你該知道，我的要求！”
“師傅，放了她！”
師傅？
小人兒怔了怔，這兩人之間，到底是何關係？
“這麽些年，你終於肯認我了？”
帶著一絲欣慰。
“放了她，我答應您的要求！”
“哦？”
老人依舊不放。
“口說無憑！”
“倚老賣老！”
小人兒輕哼一聲。
“怎麽？方才不也如此被你們戲弄？”
反問。
麵上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手卻不鬆。
“這小丫頭，我瞧著倒還尚是個可人兒……”
小人兒另一手垂在桌下，三根銀針已備好。
“南絮的一身武功均是我所傳，小妮子！你這功夫還需回爐重造！”
卻恍惚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打落。
“師傅，放了她！”
“哦？心疼了？隻是你額娘，似乎比較看重那個柳依瑤！”
猛地抬頭！
小人兒卻撞上了老人的目光。
“瞧起來，這小妮子倒是將你放在心上！”
目光轉開，對著南絮。
“隻不過，方才你受我一掌，想要從我手上搶回去，勝算並不大。”
“師傅！音離身子弱.……”
小人兒愣了愣，停住手上的小動作。
他竟是將她看得如此重？
“是嗎？”
老人笑道。
“不若先去準備準備上好的茶葉，再來同你師傅我談條件。”
南絮隻盯著他，久久不曾眨眼。
“來人！”
對著營帳外，道。
“你親自去！”
輕聲。
“師傅！”
南絮已然微微有了怒氣。
“怎麽？嫌棄我這個糟老頭子了？”
“我去便是。”
轉而瞧了一眼音離，大步離開。
“他一直這樣？”
待南絮離開，老人開口問道。
“嗯？”
小人兒有些摸不著頭腦。
“戾氣這般重！”搖了搖頭。
“怕是您不曾好生待過他！”
小人兒撇了撇嘴。
兩人再不言語。
營帳外聽著頗有些熱鬧。
伴隨著風，一陣一陣。
老人耳朵動了動，捕捉不遠處的聲音。
忽然開口。
“其實，我早便瞧見過你，那時，你不是一直想逃出府？”
興致勃勃，打聽道。
小人兒卻伏在桌上，懶懶地抬了抬眼皮。
最終依舊閉上。
小唇輕啟，“怎麽？”
“如今便是個好時機，南絮被我支開，你想去哪兒便可以去哪兒了！”
湊到她麵前，繪聲繪色。
“嗯。然後呢？”
似是不曾想過小人兒的反問。
惹得想好的措辭也已經打亂。
“然後遊山玩水，快活人間！豈不美哉？”
挑挑眉。
“別挑了，本就沒有多少眉毛！”
小人兒皺了皺眉，頗為嫌棄，換了個方向偏過頭。
“哎哎哎，我這裏還有銀票，你若覺得盤纏不夠，便拿去！”
說著欲要從懷中掏出。
“您以為，我千裏迢迢來到此處尋得南絮是做什麽？”
小人兒反問。
“嗯？師傅？”
隨著南絮叫了老人一聲師傅。
惹得他垂下頭，低低的笑了笑。
遠處腳步聲愈來愈近，老人咬了咬牙，重新問道。
“你不是心裏已有心儀的人了？”
“哦？”
“那個所謂的千夙公子！我瞧他那一路，可甚是護著你呐！”
恰好一句話盡，腳步聲戛然而止。
“怎麽？師傅神通廣大，這等小事都能引起注意？”
小人兒嗆聲，聲音裏帶著淡淡慵懶。
與此同時，簾布亦被掀起。
赫然是南絮高大的身影。
小人兒猛地坐起身。
眼神瞟向他無悲無喜的眼，又唰地收回！
“你回來了。”
一張笑臉堆滿笑。
“喲喲喲，方才不還是得意洋洋？怎麽他一回來，你便像變了個人似的！”
火上澆油。
南絮卻並不接茬。
隻是伸出手。
“軍中沒有上好的茶，師傅若介意，便請去其他地方喝去！”
“喲！我怎麽聽著你這聲音，似是對我不滿？罷了罷了，我一個糟老頭子，去哪兒也是被嫌棄！”
緩緩起身。
“但是帶來了這個。”
南絮伸出手。
遞上一精美的盒子。
老人喜笑顏開。
餘光掃過他凝視小人兒的眼神。
嘴角噙著笑。
“如此這般，我便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轉過身。
小妮子！
你們兩人的緣分，是深是淺，一試便知！
隻是今晚，你可就不好過了！
我自己的徒弟，想來也隻我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