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等我,一定要等我
看著如死魚一樣躺在床上的女人,危亞斯狂怒,一腳踹在床邊,差點把玉床給踢散!
他猛地坐在床上,抓著她的肩膀,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麵色狠戾如魔鬼。
“七月!我你會死!你聽到沒有!!!我沒想過給你留退路,所以根本不會有解藥!”
暴怒之下,他直接一把將她最後的屏障撕掉。
撕拉——
清脆的裂帛聲響起,伴隨著帶子斷裂的聲音,傾月隻感覺胸前一涼,緊閉的雙眼刷地睜開。
無波無瀾,如同一汪死水,她就這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體內的靈力,再一次運轉起來。
雪白肌膚下的,一股氣流猛地湧起,朝著各大筋脈衝去。
危亞斯慌了,臉色慘白一片。
他急忙鬆了手,“別激動,我不碰你。”
冷靜,一定要冷靜。
眼底湧起深深的不甘與絕望,還有無盡的恐懼。
他怕,怕她再次死在他麵前。
他沒想過,她的性子居然會烈成這般。
完全沒了主意,強行碰她,她自殺,會死。
不碰她,藥效已經發作,如今的她隻剩半條命,最多過不了半個時辰,她一樣會死!
挺拔的身軀,似乎一下子被壓垮了,他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與無奈。
傾月再次閉上眼,她現在很難受,全身如置身火海之中,血液在叫囂,在騰沸,在侵蝕她的理智。
她似乎能感覺到,血管快要被撐裂的痛。
全身如萬蟻噬咬,很熱,很癢,很難受。
然而,她不在乎。
她知道再這樣下去會死,可是,若此時委屈了自己,無論對她,還是對閻淩君,都是一種恥辱!
所以,她寧願擇就這樣死去。
“嗷——”
外麵突然響起高昂的龍吟聲,伴隨著陣陣威壓,在上方盤旋。
勁風驟起,風卷雲走!
“嗷——”
龍吟衝,氣吞山河!
夜幕下,狂風席卷而來,空氣中浮動著暴躁的騷動氣息,好似平靜的湖麵,突然掀起無數漣漪,進而掀起滔駭浪。
風聲烈烈,威壓赫赫,直接打破夜的寧靜,撕裂黑暗的麵紗。
烏雲滾滾而來,睛朗的空,突然變得沉重,巨大的魔龍在皇宮上方盤旋,引起劇烈的騷動。
砰——
神龍擺尾,一座華麗的宮殿瞬間被轟得四分五裂。
砰——
又是一聲驚巨響,空中猛地爆發出強烈的爆裂聲,魔龍一爪子往下,直接抓起一個房頂,在半空中捏碎。
“嗷——”
“有敵來襲,快,迎戰……”
“有刺客,有刺客……”
“我的……是龍,是巨龍……”
一時之間,人影雜亂,人聲嘈雜。
危亞斯眸中一沉,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走到門邊,一股無形的力量傳出,緊閉的房門無需人開門,自動打開。
明明隻是走了一步,可是人卻已經到了院子外。
黑暗中,一人身穿黑色麒麟服,目光如幽潭般走了出來。
滿身冷酷,絕然肅殺。
閻淩君目不斜視地從危亞斯身邊經過,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地朝著宮殿內走去。
危亞斯隻是冷冷地看著,手握成拳,青筋突起。
蘇西衝了過來,“亞斯,他進去了。”
蘇西正想衝進去,危亞斯抬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亞斯……”蘇西不可置信地看著危亞斯。
那裏麵,可是七月啊,她現在中了藥,閻淩君進去,不用想也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他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情敵進去嗎,在他麵前水乳交融也不在乎嗎。
危亞斯垂眸,斂去眼底所有的傷痛與不甘。
他,不想她死。
低聲的歎息,緩緩融入夜色中,很輕,很輕。
蘇西卻聽到了,他突然明白,危亞斯的決定。
情之一字,傷人究竟有多深。
他就想不明白了,七月和危亞斯十幾萬年的相處,那種感情應該是刻到了骨子裏,哪怕七月重新投胎,轉世為人,也不可能將他忘得一幹二淨。
更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愛上另一個男人,而且還愛得如此之深。
是因為七月臨死前發的那個誓言嗎,永生永世不再愛危亞斯,所以上注定,她不再屬於他。
可是她也不應該那麽快就移情別戀啊,而且那個男人,還是魔君。
命運這個東西,真不是好東西!
危亞斯抬頭,巨大的魔龍此時已經停止了大肆的破壞行為,盤旋在空中,滿是戾氣的雙眼俯視著下方的皇城,帶著一股嗜血的暴戾。
閻淩君啊閻淩君,你究竟是誰,居然連封印幾萬年的魔龍都能收伏。
嗖嗖嗖嗖——
四團黑色光影由遠而近,分別落在皇宮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黑色魔氣散盡,露出魑魅魍魎四大魔尊。
皇宮侍衛嚴陣以待,如臨大敵。
危亞斯雙眼微微一眯,空氣中飄來浮動的戾氣,壓抑得深沉。
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他知道,等閻淩君出來之時,將會有一場惡戰!
閻淩君跨進殿內,身後的門自動合上。
他一眼就看到了大床上,那抹狼狽的身影,毫無生氣地躺著,幾乎如殘破的布娃娃。
心狠狠地抽痛起來,步履沉重地走過去。
當看清她的情況時,閻淩君隻感覺呼吸都是痛的。
危亞斯,他居然敢!
走到床邊,他看到床上的人兒麵色紅得驚人,皮膚更是散發著異於常人的高溫。
她的氣息很弱,氣若遊絲中卻帶著一股燥熱。
“月。”
輕聲的呼喚著,伸出手,撫上她的臉。
感覺到有人觸碰自己,傾月刷地睜開眼,目光如古井無波,帶著一股死寂般的空洞。
生無可戀,油盡燈枯。
腦海已經很混沌,她看著眼前的人,閉上眼,甩甩頭,再次睜開。
似乎想要確認眼前之人,是不是她心裏想的那個人。
她怕,怕自己太過想念,所以出現幻覺。
“是我。”閻淩君出聲。
傾月的眼,瞬間濕潤了,“閻淩君……嗯……”
不再壓抑著心中的渴望,呻吟出聲。ruy
她幾乎是拚盡了剛剛所積攢的所有力量,撲到他懷裏。
軟綿綿的如同一汪春水,身體滾燙得驚人。
“閻淩君……我……唔……難受……”
閻淩君心驚,將她扶了起來,看到她麵色潮紅的樣子,雙眼突然睜大。
她還沒解毒,危亞斯沒碰她!
剛剛看到她衣不蔽體,再加上脖子上全是吻痕和掐痕,床上淩亂不堪,他以為,她已經……
再看了眼她嘴角的血跡,還有旁邊扔著的一件血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他的月啊,怎麽那麽叫人心疼。
眼眶突然很熱,若是他沒有收伏魔龍,若是他今晚沒有出現,那她是不是就這樣痛苦地死去?
怎麽那麽傻,怎麽可以那麽傻,明知道在他心裏,隻要她活著,他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可她還是堅持。
直接吻上她的唇,俯身將人壓下,心疼,感動,憐惜,全都化作繞指柔。
共赴巫山,**翻騰。
青紗帷曼,起起伏伏。
溫度節節攀升,曖昧的氣息,緩緩漫延至每一個角落。
嗜骨纏綿,愛恨嗔癡,化作淋漓汗水如雨揮下,蘊開一朵朵唯美而旖旎的緋靡之花。
危亞斯站在門外,聽著裏麵傳來的曖昧低吟聲,心如刀割。
全身肌肉僵硬,青筋浮起。
此生所有的忍耐力,幾乎都在這一刻用盡了,才能強迫自己不要衝進去。
一遍又一遍,直到傾月體內的熱度散去,閻淩君才放開已經筋疲力盡到幾近暈迷的她。
傾月全身散架,甚至連抬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任由他將她抱在懷裏,感受著他的溫暖。
他回來了,真好。
閻淩君抱著她側躺下,輕輕地拔開她汗濕的發,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
他的眼裏,裝著太多的東西,多到傾月看不清。
她很累,眼皮沉重,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恍惚中,感覺到他的聲音在耳邊飄。
“月,等我。”
閻淩君起身,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好,又溫柔地幫她把衣服穿好,拉過被子,幫她蓋好。
他坐在床邊,拉起她的手,那裏,戴著一個戒指,七月神戒。
嘴角的笑意很輕柔,卻也帶著幾分苦澀。
兒子在裏麵呢,可惜他現在不能回去看看。
豆豆那麽可愛,會抱著他的大腿甜甜地叫爹爹,會囔著吵著要他做飯給他吃,會坐在他懷裏撒嬌。
真的好想再抱一抱兒子,聽他聽叫一聲爹爹。
兒子還沒有取名字呢,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才有機會給他取一個正式的名字。
伸手,流戀地撫摸著她的臉,“月,我還沒給你一個婚禮呢,總有一,我會給你一個盛世婚禮。”
俯身,親吻著她的額頭,她的臉,最後吻上她的唇,帶著一股離別的痛。
“月,等我,一定要等我。”
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他一出現,立刻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麵無表情地走出來,冷冷地看了眼危亞斯,然後轉開,掃視著四大魔尊,最後目光落在魔龍身上。
收回視線,一顆散發著瑩白光芒的珠子,突然從他體內緩緩而出。
雙拳一握,但聞哢嚓一聲細響,鎮魂珠應聲而裂。
刹那間,風雲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