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掉下地獄
嬌軀一顫,傾月雙眼瞬間睜大到了極致,腦海中傳來一陣猛烈的劇痛,一個陰鷙森冷的聲音從腦海深處響起。
“我要拉著你同歸於盡——”
久久回旋的桀桀聲,令傾月如墜冰窖。
那女鬼上強行上了她的身,直接攻擊她的靈魂,要拉著她一起魂飛魄散!
傾月痛苦地捂著頭,頭痛欲裂。
驚變太過突然,打得她錯手不及。
“啊——”
一聲痛苦的叫聲劃破夜空,靈魂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傾月抱著頭,雙目赤紅,緊咬著牙,表情猙獰。
她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已經被人製住,好似承受了地獄最嚴酷的刑罰,痛不欲生。
眼裏湧起一抹瘋狂,孤注一擲的決然。
“想和我同歸於盡,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狠狠地一咬牙,眼神閃過絕對的狠戾。
身體似乎已經失去了控製,踉蹌著東倒西歪,在大戰過後狼藉的森林裏橫衝直撞。
突然腳下踩空,整個人直直地往下掉去。
“啊——”
徒留一聲尖叫,在夜色中久久回蕩,纏繞不去。
周圍是看不到盡頭的黑,風聲在耳邊呼呼吹過,身體不斷往下墜落,傾月神思恍惚,腦殼像被十幾把鋼刀不斷劈砍般的疼著。
在這極致的疼痛中,意識漸漸消散……
“我靠,有東西掉下來了,閃!”
咚——
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剛剛跑開的人全都圍攏了上來。
“咦,好像是個人。”
“妹的,誰那麽缺德,咱們補個洞口容易嗎,好不容易補了一半居然被砸穿了。”
“丫丫的呸,增加工作量,做苦力的傷不起啊。”傷不起啊啊啊。
幾個人圍在傾月身邊指指點點,有人將她的身體掰了過來,露出那張絕美精致的容顏。
“吸,長得還真不賴,比孟婆女神好看多了。”
“快看看死了沒,沒死以後可以泡。”
“這樣不太好吧,這裏是地獄耶,她一個大活人怎麽可以留下來。”
“把她扔上去,早點把洞口補好早點收工。”
“等等,我怎麽覺得這姑娘有點眼熟?”一全身漆黑的男子突然製止了眾人扔人的動作,若有所思地著。
黑色的長衣,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皮膚,黑色的眼睛,沒有眼白,兩隻眼睛看上去就像兩顆黑色的琉璃珠,就連牙齒也是黑的。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此人就是一塊黑碳,除了黑,還是黑。
地府黑無常,陰使者之一。
聽了黑無常的話,幾人又靠近了幾分,幾乎連傾月有幾根睫毛都數清楚了,細細地端詳著,一個兩個摸著下巴作深思狀。
“的確有幾分眼熟……”白無常也是一臉思索。
白色的長衣,白色的頭發,白色的皮膚,白色的眼睛,沒有眼珠子,兩隻眼睛看上去就像兩顆白色的寶石,流光溢彩,光怪陸離。
他和黑無常就是兩個極端,一個全黑,一個全白。
他細細地看著傾月,這姑娘的確有點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為什麽我沒印象,靠,你們偷偷去泡花姑娘不帶上我!”有人指著黑白無常,滿臉控訴。
他們在地府工作不容易呀,除了孟婆,清一色男人。
孟婆雖然也長得國色香,但是看了不知道多少萬年,鮮花也看成爛茶渣了呀。
偶爾擅離職守偷偷跑到人間去泡個花姑娘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娛樂節目。
突然好羨慕黑白無常的工作性質,雖然是個跑腿的,但是都能往陽間跑,這是多麽好的福利啊。
黑無常直接一巴掌扣在那人頭上,“下次給你勾個漂亮姑娘的魂兒回來。”
鬼圓滿了,看向黑無常的眼神,簡直就是在看再生父母。
白無常則一臉沉思,一個畫麵突然出現在腦海,他怔了一下,看向黑無常,“黑,你覺不覺得,這姑娘和少主房裏掛著的那幅畫上的女子很像?”
經他這麽一提醒,黑無常頓時恍然大悟,“對!就是她,難怪那麽熟悉。”
“蝦米?!少主金屋藏嬌?”鬼差一號震驚了。
鬼差二號一巴掌扣過去,“屁,明明是金屋藏畫。”
鬼差三號懵懵懂懂,“為什麽少主會藏這姑娘的畫像。”
鬼差四號雙眼一亮,“難不成少主和這姑娘有一腿?”
鬼差二號又是一巴掌扣過去,“屁,有一腿太難聽了,應該少主和她肯定有不清不白的關係。”
眾鬼差齊齊點頭,此言真理。
勉強算是最穩重的白無常白了眾鬼差一眼,雖然他整雙眼睛都是白的,翻不翻白眼都一樣。qej
“我去通知少主,你們把這位姑娘送到偏殿。”
完朝著主殿方向走去,邊走還邊沉思,這女子和少主究竟是什麽關係。
冥界少主,冥幽。
幾個月前為了召回一個女人的魂魄,有人大鬧地府,中途出錯,被召回了一半的魂魄不知所蹤,冥王遭遇反噬,被人殺害。
冥界一時無主,瞬間大亂,爭權奪利,內亂不斷,少主被人追殺,幾經周轉進入落到空間大陸,進入詭異森林。
前段時間他們的人在詭異森林找到少主,直接打穿詭異森林與地獄的通道回來。
地獄屬於冥界的管轄範圍,連通冥界。
這個通道就是少主打通的,還沒來得及修補複原,沒想到就有人從上麵掉下來了。
奇怪,詭異森林可是葬魂塚波及範圍,怎麽會有人深入。
那個女人究竟是誰,為什麽會從上麵掉下來,和少主又有什麽關係。
他們的少主,身邊蝶繞蜂飛,鶯鶯燕燕環繞,可是他卻從來不近女色,這次回來後,卻拖著重傷的身體,將她的畫像細細地描繪出來,掛在房間,日夜對著不知道想什麽。
一身紅衣似火,雙眼瀲灩迷離,奪盡世間繁華。
當冥幽看到傾月了無生氣地躺在床上的時候,變色驟變,“鬼醫呢,把鬼醫找來。”
他坐在床邊,看著蒼白無血色,氣弱遊絲的人兒,心鈍疼。
伸手,溫柔地撫上她細長的柳眉,心中洶湧起伏,暖暖的,酸酸澀澀的,很陌生的感覺,卻很心安。
妖孽的眉宇間,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是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