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照夜玉虎王
看到傾月像個隻貓兒般趴在玉石桌上,他神色淡漠地走來,“今晚跟我去一個地方。”
“哪裏。”傾月下巴抵在玉石桌上,懶懶地抬了一下眼皮看向他。
“偷龍脈。”
傾月瞬間來了精神,猛地坐直身體,兩眼盛滿了亮光,比這日落的餘暉還要耀眼三分。
月落烏啼,黑暗的觸爪,奪走每一份光明。
為了不那麽引人注目,閻淩君換了一身墨黑金絲穿刺錦服,站在夜色中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傾月看著眼前豐神俊朗的男子,喃喃自語,“幹嘛不換夜行衣。”
閻淩君鄙視了看了她一眼,“太醜。”
傾月,“……”
好吧,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聖子大人。
她也沒有換夜行衣,一身灰褐色粗布麻衣,在黑夜裏也不顯眼。
她現在還不會修練靈力,所以也不會這裏的輕功,隻能由閻淩君帶著。
一手攬在她的腰間,兩人如魚入水般,在夜色中悄無聲息地前行。
感覺到一隻大手緊緊地攬住自己的腰肢,兩具身體緊緊相貼,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傾月臉不自覺地紅了那麽一下下。
活了兩世,她還是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靠那麽近。
前世陳良雖然是她的未婚夫,但她是個比較傳統的女人,在她的堅持下,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的接觸。
為數不多的幾次身體接觸,也僅限於牽手而已。
而如今和閻淩君身體相貼,她有點……驚慌失措。
抬起頭,剛好可以看到他下巴完美的弧線,這個男人,無論哪一處都完美到不可思異。
收回目光,不敢再看閻淩君,男色誤人啊。
很快,兩人在一處密林裏停下,傾月忙後退兩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閻淩君微彎著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隨後收了回來,懷中空蕩蕩的,似乎有點……不舍。
傾月轉身,抬眸向前就看到一座高達七層的塔屹立地暗夜中,一片漆黑,沒有一星光點。
塔的前方,一隻龐然大物正縮成一團,巨大的身體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看樣子是睡得正香。
“這是什麽地方?”傾月悄聲問道。
閻淩君聲線略沉,“龍光塔,龍脈就在裏麵。”
他著轉身將她拉入一處茂密的矮木叢中,揮手在她的周圍設了一層禁製,“你在這裏等我,不要亂跑。”
“你……”
傾月的問話還沒出口,一道黑影劃過,閻淩君已經快速飛身上去。
感覺到有人靠近,那縮成一團的龐然大物開始蘇醒。
原本像一塊岩石的身體緩緩伸展開四肢,傾月嘴巴微張,驚恐地看著那東西站了起來,周圍的月光瞬間被遮去。
龐大幾乎如房子,四條腿沉穩有力,跺在地上隱隱顫動。
兩隻眼睛如燈籠,兩道綠色的光芒衝而起,與月爭輝!
凶狠的冷光從那雙蘇醒的眼裏迸射而出,周圍狂風四起,戾氣狂飆,迎著那撲麵而來的風,傾月甚至感覺到了一股即將爆發的怒氣。
體形龐大,氣勢駭人,鼻翼間噴灑出一股狂戾的風暴。
傾月雙眼猛地睜大,照夜玉虎王!
不愧是中階靈獸,那強悍暴戾的氣息,伴隨著陣陣威壓,幾乎壓得她站不穩腳,體內氣血翻湧,猶如千斤巨石壓在身上。
“吼——”
照夜玉虎王仰發出一聲怒吼,罡風瞬間肆虐,周圍的樹木在風中搖擺不定,似乎在狂瘋怒吼。
迎著那撲麵而來的威壓,傾月看到閻淩君快速飛身到照夜玉虎王身前,一掌淩厲的罡風就朝著照夜玉虎王的身上轟了過去。
照夜玉虎王暴怒,堂堂靈獸居然被一個人類挑釁,這絕對是奇恥大辱!
一爪朝舉起,巨大的虎掌朝著閻淩君狠狠拍下。
閻淩君臉色不變,腳蹬地麵,瞬間後退出十幾米的距離。
照夜玉虎王見一掌居然不能將他拍死,更是怒火衝,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暴戾之氣更甚。
驟然騰空而起,瘋狂怒吼著朝閻淩君撲去。
閻淩君把照夜玉虎王惹怒後,也不戀戰,轉身幾個跳躍間就朝著遠處群山的消失而去。
照夜玉虎王怒不可歇,招惹了它居然還敢跑,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矯健龐大的身軀衝而起,追著閻淩君消失的方向狂飆而去。
傾月雙手緊張地捏在一起,她當然能看出閻淩君是故意把照夜玉虎王引走的,她也相信他有那個實力對付這頭猛虎,但還是止不住擔憂。
遠處群山震蕩,狂風怒吼,空在咆哮,大地在嘶吼,威壓陣陣,洶洶氣勢所過之處,巨石翻飛,古木倒塌。
虎嘯之聲衝而起,帶著憤怒,帶著不甘,最後仰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
相隔甚遠,傾月看不到那邊的狀況,隻能焦急地等待著。
片刻之後,咆哮的夜色安靜了下來,數道人影朝著那邊閃去。
傾月突然明白了閻淩君為何把照夜玉虎王引到那邊擊殺的原因,他要把聖光學院所有掌老都引到那邊去,為她騰出時間。
正思索間,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猛然轉頭,就看到閻淩君身披月色而來,優雅的步伐踩碎一地琉璃,一身黑衣隨著他的動作揚揚灑灑。
神秘,從容,高貴,仿佛暗夜裏尊貴的王者。
隻見他拿著一塊素白的絲帕,細經地擦拭著手上的血跡,以及手裏那顆照夜玉虎王內丹。
傾月無語的同時,心底也湧起絲絲震驚,他把照夜玉虎王引開也沒多久,居然就把那個凶殘的大家夥給幹掉了,還把內丹給挖了出來,這人的實力究竟到了什麽地步。
閻淩君走到她麵前時,手上的血跡已經擦拭幹淨,內丹收好,而那塊染了鮮血的絲帕,在他的掌力間化為齏粉。
抬手輕揮,傾月周圍的禁製就消失了,“走吧。”
兩人快速閃身進了龍光塔內,這是一座完全密封的塔,連一絲月光都照不進來。
閻淩君拿出一顆夜明珠,一手攬上傾月的腰,借著微弱的光往塔上走去。
“我自己可以走。”傾月細若蚊蠅的聲音響起,在這空蕩蕩的塔內,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