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駱賓王之後

  難不成我這樣就成仙了？難不成我這樣就成仙了？難不成我這樣就成仙了？重要的事要說三遍，說三遍，說三遍！哈……得了這些神力的寧嫣然異常高興，走起路來也是一奔三躥的，既輕鬆又愜意。走著躥著，突然見山坡上有個異獸，樣子長得如猿猴，隻是通體毛發如雪，隻有臉頰和下顎處生有一圈黑胡須，看起來很是奇異。此刻這雪白怪獸正守著一個和它一樣的死了的同類在那裏哭號呢。寧嫣然雖然有了神力，但到底還是不知此獸是何物，心裏有些害怕，便躲在樹叢裏不做聲。忽然山上起了一陣大風，刮得樹木刷亂響，一隻斑毛大老虎從空中竄了出來。那隻白猿一見，雖然閃身到了一旁，但還是守著死猿不肯遠離。隻見那隻猛虎竄下，如山崩地裂一般地吼叫了一聲，張開血盆大口便將死猿咬住了。那隻活著的白猿不忍，撲上來準備救下自己的同類，看得寧嫣然心驚膽顫。就在這時，隻見山坡旁隱隱約約，倒躥出一箭來，直向大猛虎麵上射去。大猛虎中箭，口中落下死猿，大吼一聲，將身縱起，離地數丈，隨即落下，四腳朝天，眼中插著一箭，竟然不動了。寧嫣然看得呆了，竟然大聲喝彩了出來：“真是神箭啊！果然見血封喉！”話音剛落，便見山旁又走出一隻小虎，將她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的聲音將小老虎又引出來了，寧嫣然驚出一身冷汗，正準備拔腿開溜之際，突見那隻小虎走至山坡，猛地將身上的虎皮揭去，卻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子。該女子身穿白布箭衣，頭上束著白布頭巾，手臂上挎著一張弓。走到大老虎跟前，該女子把大老虎王樹上一掛，從腰間取出一把利刃來，將老虎開膛破肚，三下兩下便撥了虎皮，卷成了一堆。原來是個女獵戶啊！看年紀和自己也不相上下，但竟然有這般膽量和這般身手，真是佩服啊。白衣女子取出一顆血淋淋的虎心，扔向旁邊那隻還在守著自己同類傷心哀哭的白猿道：“它殺死了你的同伴，你就將這顆心拿去祭奠吧。”白猿“嗚”地做了個拜謝的手勢，背著同伴的屍體三下兩下便竄進了山林裏，不見了。“姑娘，你真是好身手，好仗義！”此刻寧嫣然霍地一下從樹後閃出，對著白衣女子一拱手道。能在此地見到一個自己的同類，寧嫣然頓時就有了像剛才白猿那樣的惺惺相惜的心境。白衣姑娘見了她倒也爽快，還了一個禮道：“你看著像是從海外而來，請問貴姓？從何方至此？”寧嫣然忙回道：“我乃姓寧名嫣語，本是大漢唐人士，隻因各種機緣巧合才行至此，不想就遇到如此神勇的姑娘你了，幸會！幸會！”因為她現今是男子打扮，所以將名字改了一個字，“嫣”改成了“語”。白衣女子打量了寧嫣然一番，見她長得很是秀麗，隻當是遇到了一位俊美的書生，便沒在乎她的‘娘娘腔’，於是問道：“江南陽城有一寧家可是你本家？”“正是本家。”寧嫣然答道。白衣女子聽了，忙拱手道：“原來是故人之後。”對了，江南就對了，江南出來的才子佳人不都是這樣水靈靈的麽？那些個長相俊美的男子不都是像極了美人模樣麽？看著眼前的美男子“寧嫣語”，白衣女子倒是打心底喜歡的。“故人之後？”寧嫣然聽後大喜，問道：“莫非姑娘家與我寧家有過交往？但不知姑娘為何又到了此地？”女子道：“我乃中原人氏，姓駱，名紅袖。父親曾任長安主薄，後降臨海丞，因同徐敬業伯伯一道獲罪，不知去向。官家緝拿家屬，祖父帶了我逃至海外，在此山洞中敷衍度日，隻因此山遠離塵世，一向無人煙，尚可藏身。”哦，原來是駱賓王之女。聽父親說，當年寧家乃藩王之尊時曾與駱家祖上十分交好，寧嫣然的父親也非常佩服駱賓王的文采，但後來因為受徐敬業“謀反”之事的牽連，駱家就此沒落了。這些都是政治，複雜得很三言兩語也說不清道不明，不說也罷。寧嫣然歎道：“原來你是駱叔父之女，幸虧逃到海外，未遭毒手。但不知老伯現在何處？身體可安好？可否帶小妹去一見？”駱紅袖道：“祖父現在前麵的洞內，公子請隨我來。”說罷，便在前麵引路。哈，她叫我“公子”！寧嫣然在心中大笑，覺得好玩極了，於是決定將這“男子”身份繼續做下去。兩人走了不多時間，來到了一處山洞前，山洞的前生貌似是一座廢棄的道觀，因為門前寫著“蓮花觀”三字。此觀倚山而建，所有的房舍都是建在山洞裏的。說是道觀，但四麵牆壁俱已陳舊，並無道士，唯有神殿一座，道舍兩間。看這光景雖然頹敗，但喜得此地怪石縱橫，碧樹叢雜，把這古洞古道圍在中間，倒也清雅。進了洞門，駱紅袖扛著虎皮，先去通告，寧嫣然隨後進了大殿，隻見有個須發皆白的老翁迎了出來，寧嫣然趕緊上前行禮，然後依照主客位置坐下。駱老翁自然是有一股仙風道骨之氣，見到寧嫣然這故人之後甚是欣喜，道：“吾兒賓王不聽勸阻，輕舉妄動，以至合家離散。老夫自得了凶信，即帶著孫女奔逃，逃自海外，就在此敷衍度日。屈指算來已十六載。看看寧公子的年紀與我家孫女也不相上下，隻是寧公子一派文雅之氣，我孫女紅袖就大俗了，終日搬弓弄箭，操練武功，讓寧公子見笑了。”“哪裏，哪裏！”寧嫣然客氣地說：“紅袖姑娘清麗脫俗，又武藝高強，實乃女中翹楚也，駱老伯太過謙虛了。”駱老翁聽了這誇獎也是滿心高興，於是歎息了一聲，道：“孫女紅袖今日出去打虎，能遇見寧公子真是萬裏他鄉遇故知，真可謂三生有幸啊！可惜老夫年已八旬，且將外麵的世事看淡，受癡兒駱賓王所累，萬不能複回故土。


  我那紅袖孫女正直年少，困在此處終非長策。老夫意欲懇請寧公子，能念在寧駱兩家世交之情的份上，能將孫女紅袖帶回故鄉，代她擇偶，完其終身。老夫了此心願，雖死酒泉，亦無遺憾了。”說著，駱老翁落下淚來。他這是什麽意思？不就是想將駱紅袖托付給自己嗎？寧嫣然當即就有些傻眼了……難不成這老爺爺真把我當男子了？他這是要將紅袖的終身托付與我啊！可惜我是個女孩子，若我真是個男子，娶了這樣的女子做個神仙伴侶也是好的，隻是……哎，要是成蹊不走，將她交於成蹊也是好的的啊，況且我又是要去尋找蓬萊仙山的，怎麽可以帶著一個姑娘去呢？我若答應下來，豈不誤了人家姑娘。她略一思忖，說道：“駱老伯所托之事小輩原本該義不容辭答應下來的，隻是小輩來到海外是要往蓬萊山走一遭的，隻怕蓬萊仙山仙路遙遙，這一折回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隻怕因此會耽誤了紅袖姑娘的大好前程，所以……”“哦……”駱老翁有些訝異，問道：“不知寧公子因何要去蓬萊？”寧嫣然實不相瞞，道：“小輩自幼失去母親，聽異人說過我母親可能在蓬萊，所以小輩這才萬裏漂泊到此，隻為去蓬萊尋母。”駱老翁眼中精光一閃，已經瞅見了寧嫣然身上的不凡之處，於是點頭不語。這時，在外偷聽的駱紅袖閃身進來，說道：“蓬萊仙山在何方？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要不紅袖陪寧公子一道去蓬萊走一遭如何？”“這個……”寧嫣然有些猶豫了。自從成蹊不辭而別後，這一路上雖然已經習慣了孤單，但多一個人作伴總比一個人獨行愉快吧？寧嫣然從不拒絕同伴，就她本身的性格來講，天性豁達，何況對方也同樣是個豪氣豁達的女子。隻是……若是他們爺孫倆知道她是個女子，又會怎樣？她在這裏猶豫不決之時，駱老翁已經發了話了：“好吧，紅袖，既然你在這裏也成天不安分，喜歡鬧騰，還不如跟著寧公子去，也算是經曆一番曆練吧。”“孫女答應便是。”駱紅袖滿心歡喜地應道。“隻是，紅袖姑娘走後，駱老伯……”寧嫣然的意思是，駱老翁一人在此無人照顧，餓了渴了可怎麽辦？駱紅袖看出了她的顧慮，於是拉著她的衣袖道：“寧兄，你隨我來。”寧嫣然不知她要幹嘛，隻得跟著她來到了洞外。隻見駱紅袖指著洞外不遠處的一帶樹林，道：“寧兄，你看那是什麽？”寧嫣然朝著那些樹木一看，隻見這樹長得又高又大，長有五丈，大有五圍，上麵並無枝椏，隻有無數稻須，如禾穗一般，每穗一個大大的稻穀一樣的果實，約長丈餘。“這是什麽，怎麽稻子都長樹上了？”寧嫣然驚訝不已，來時她還未注意到這樹，看來此地真是個神奇的地方。看來此地已經越來越接近仙山蓬萊了，連稻米都是如此神奇，歎服！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