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愛情瞬間轉移
月婆娑毫不在意的話語中明白的表示出了她正在處理緊急狀況,剛才她若來不及擋下他的劍,隻需一閃身,這下死的人可就不是她了。“啊?”申屠雲一驚,才終於明白自己險些鑄成大錯。“哼!”月婆娑冷哼一聲,“鏗”一聲將寶劍回鞘,然後揚起下巴麵無表情地離開了。這個人真真是討厭,若不是為了讓他見證自己終會治好戰不羈的病,她早就一劍劈死他了!她離開後,師素娘和申屠雲靠近床邊一看,戰不羈的臉色雖然還是一樣蒼白著,但是眉間深鎖的痛苦模樣已經消失,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安靜地熟睡著,不再為噩夢所擾。再看棉被上那一灘黑血,應該是積累了很久的淤血,能夠吐出來,表示他的病大致上算是好了,接下來應隻要好好調養即可。感謝上蒼!當下師素娘便差人換了條棉被,將那染了黑血的棉被放一把火燒了,希望那些傷痛再也不要纏上兒子。不到戌時,一群人擁入了戰不羈的房內。由於月婆娑告訴說戰不羈大約在戌時醒來,所以戌時不到,一眾人等便都匯集到這裏了。師素娘等的是她的寶貝兒子,申屠雲等的是他未來仕途上的堅實後盾,寧嫣然和成蹊等的是即將到來的自由,假如月婆娑肯大度的放過他們倆的話。床上的戰不羈始終沉浸在熟睡中,大夥兒屏氣凝神地等了半個時辰,突然寧嫣然大叫了一聲:“啊,快看,戰公子的手指剛剛動了一下下!”此話一出,大家都歡聲雷動,欣喜之色全躍然於臉上。不過月婆娑是唯一一個不露喜色的那一個,因為光是手指動有什麽用?人還未清醒過來,一切就還是未知數,他們也未免高興得太早了。按照月婆娑此刻的心情就是,她既希望戰不羈醒來,又不希望戰不羈醒來,因為她這之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不知道戰不羈是不是因此就對寧嫣然死心而放手呢。最後戰不羈果然沒有辜負眾望,在手指連續動了幾下後,眼皮也跟著顫動,仿佛在努力掙紮著要醒來一樣,四周的人愈來愈興奮,隻差沒在一旁搖旗呐喊了。寧嫣然早已經雙手合十,拚命地默念“阿彌陀佛”祈求佛祖助他一臂之力,讓他快快醒來吧!好不容易在眾人的期盼下,戰不羈睜開眼睛眨了眨,但此刻他仍然十分虛弱。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屋子的人,大家全都看著他,不停地對著他說話,不過他隻聽到“嗡”的聲音,弄不清大夥兒在問他什麽,直到身旁有個始終不曾開口的人示意大夥兒安靜下來,他才注意到這個陌生人。當然,此刻的寧嫣然因為滿懷愧疚,又很難為情,已經偷偷躲到眾人身後去了。隻見那個陌生人坐到他的床邊,伸手為他把脈……瞬時一股熟悉的味道傳入了他的鼻孔,那種味道……怎麽像是在夢中品嚐過一樣,令他瞬間感到一陣悸動……他不自覺的便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個人的身上。戴麵具?著勁裝?衣領高得幾乎包住了整個脖子。這天氣本來就不冷,何況是在他這樣暖融融的房間裏……這人真是奇怪了,定是想隱藏些什麽吧?趁著月婆娑低頭探他的額溫時,他故意伸手不小心扯開了她的衣領,從她那鬆開的衣領間窺見了她完美無暇而白皙的脖子。那兒沒有男子應有的喉結,平順得令人想試試輕撫它的感覺,加上她身上傳來的溫潤體香,更加證實了她是女子的身份。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便湧起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他對異性從來沒有過的,就算是寧嫣然與他一道拜大廟的時候也沒有。一想到寧嫣然,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昏迷中時一個人在他耳邊冷冷說過的話……“她根本就不想嫁給你!”這句話在當時的他聽來就如同利劍穿心一般絕望,他一直認為隻有娶妻成親了他才能繼承父親留下來的掌門之位,他和她母親一樣,不希望父親留下的事業落入旁人之手,就像心中一直覺得父親還活著一樣,他決不能放棄。而恰巧寧嫣然就在這時出現了,而且恰好又是他喜歡的那款女子,於是就在母親的一手安排下與他定親了。這些是不是都是一個“巧”字在作怪呢?現在他清醒了,心裏明白父親已經去了,沒有再回來的可能了,他現在要承擔的是戰家的重任和榮耀,沒有什麽可以讓其他人來分擔的了,他必須獨立,必須成熟。也許到此刻他才發覺自己不應該有恨,不應該勉強那個不愛自己的人,畢竟喜歡並不代表是愛。想通了,他這心裏就亮堂了。月婆娑鎮靜的探完戰不羈的額溫後,才徐徐地整好自己的衣領,隻當是他無意中的錯抓,畢竟是個病人嘛,作為一個大夫怎麽可能與病人計較這無心之錯呢?至於房中的其他人,眼裏隻有戰不羈一人,哪裏還顧得上月婆娑衣領下有啥,成蹊主仆叫她月姑娘,可她說話和衣服著又不像,大家也不知道她那怪怪的聲音是故意裝出來的,就隻當她是個不男不女的怪人罷了。本領高強的人不都是怪人嗎?怪人還能以正常男女的性別來區分嗎?誰還在乎她是男還是女呢?“不羈兒,你覺得怎樣?”師素娘上來握住了他的手。戰不羈回過神來,視線自月婆娑身上移至他母親身上,點了點頭,道:“娘,讓你擔心了。”“不,我兒醒了就好!”師素娘欣喜得差點落下淚來……蒙老天垂憐,沒有奪去她的獨子。“娘,這位是……”戰不羈看著月婆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大夫。”在師素娘回答之前,月婆娑已簡明扼要的表明了身份。她冷淡的語氣裏像是有多麽的不屑,充滿了施舍的感覺,同時高傲地對上了他的眼睛。看著看著,戰不羈忽然對她有股熟悉感,覺
得仿佛曾經見過她,但就是記不得在哪見過。而且他還看出了她瞪著他的眼睛像在罵人:“看什麽看,哼!”她不悅的情緒全然自眼中傳出,他完全能夠解讀出來。“不羈,你怎麽了?”師素娘不解兒子為何盯著月婆娑看,還看得出神。戰不羈虛弱地搖搖頭之後,又感到疲倦了,眼皮像有千斤重,拚命地想合上。“他要休息了。”就在大夥兒又準備要驚呼之前,月婆娑已然先發出聲來,省下一堆解釋的麻煩。戰不羈的眼隻剩下一道縫了,可她的聲音仍傳入他的耳中,就像一陣暖暖的風吹進了他的心底。她的聲音要比一般女子略微低沉一點,威嚴一點,冷漠一點,雖不是黃鶯出穀,卻自有一股醉人的氣息,融合著似曾相識的溫馨感,如同催眠曲一般伴他如夢,讓他安心入睡……夢中,還是那條熟悉的山林,他和父親行在一起……突然父親不見了,他的傷勢很重……在那座破廟裏,昏昏沉沉的他被人扛著如騰雲駕霧般送到了家門口……那人依稀就是……戴麵具,著勁裝,衣領高得幾乎包住了整個脖子。原來是她!果真是她!兩次救下自己命來的人都是她!……“什麽?”寧嫣然眼睛睜得老大老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視覺。月婆娑在戰家後院的大庭院裏處理一大堆草藥,對著已經數日睡眠不足、眼眶黑得如同熊貓一般的她來個個不理不睬。“你開什麽玩笑?他還是個病人耶!”寧嫣然激動地在她身後又叫又跳。這要她如何相信?月婆娑竟然叫她每天卯時太陽剛出來就帶戰不羈到院中來曬兩個時辰,下午未時還必須去樹上吸收日月精華?而且,不但戰不羈要上樹,她這個陪伴人也得上樹!沒弄錯吧?他們是人,不是妖精,幹嘛要來這一套?該不會是這個月婆娑瘋了吧?還必須上樹去吸收日月精華,難怪她名號叫“月婆娑”,難不成就是這樣每天吸收了日月精華才變成這樣到男不女的?她不是怕累著,也不是不會爬樹,主要是……主要是她沒有麵目去麵對戰不羈啊!她說過她不想嫁給他的,偏偏這個月婆娑硬是要她時刻陪著他,這家夥到底安的什麽心啊?那個申屠雲不是可以做這一切嗎?還有戰不羈的母親師素娘不是也可以嗎?還有,還有戰府裏的很多很多的仆從,為什麽偏偏是我?寧嫣然氣憤憤地想。“因為你是戰不羈的未婚妻啊,所以你的陪伴是別人無法替代的。”月婆娑的理由也是十分的充分。“這事可以讓我來做,寧姑娘又不會武功,她哪裏爬得上樹去。”申屠雲試圖出來拯救寧嫣然。不過月婆娑卻說:“你確定你是戰不羈的未婚妻?你確定你能代替戰不羈心中的娘子地位?”一句話便將申屠雲堵得啞口無言。這時成蹊站出來了,道:“我來陪著寧嫣然做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