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青的故事

  “你怎麽跑進我屋來的？”黑巫婆見到小青蛇便厲聲喝問到。一條蛇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鑽進她的屋子裏來，她居然毫無察覺。小青蛇怯怯地往寧嫣然腳底下一靠，答道：“我，我打洞進來的……”“打洞？你還會打洞？”黑巫婆瞪著眼睛使勁地瞅它：“就你這瘦不拉幾的樣子，你還會打洞？”滿臉的不屑。可是，蛇不打洞才奇怪了。小青蛇委屈地嘀咕著說：“打洞本來就是我的專長啊，跟瘦不瘦有什麽關係……”“出去！出去！出去！”黑巫婆很生氣，她最討厭別人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闖入她的領地。哦，對了，是她的住所，她現在已經沒有領地了。“對不起，原諒我，我沒有惡意，沒有惡意……我隻是好孤單的，我隻是想和你們在一起……”小青蛇嚇得渾身上下直抖動。多可憐的小家夥啊，居然會說話！看著它吐著信子，一伸一縮的樣子，寧嫣然覺得它怪可憐的，於是便對黑巫婆說：“教母，你就讓它留在屋裏吧，屋裏暖和，外麵涼颼颼的。”“是啊，外麵涼颼颼的，到處都涼颼颼的……在外麵，現在我沒有一個朋友了……”它想起了被囚禁的雪貓，難受得連聲音都變了調：“還是教母的小屋溫暖，又有人情味。”小青蛇努力揚起它的小頭，向著黑巫婆直點頭。它這是在討好她，語言配合著肢體。都是因為我，雪貓才被囚禁起來了，寧嫣然心裏覺得很愧疚，就又幫著小青蛇求情：“教母，你是最有人情味的人了，你就收留下小青蛇吧。”黑巫婆臉上的表情沒有那麽生氣了，但是她還是努力保持這生氣的樣子，說到：“我有讓你喊我做教母嗎？”“那，那我能尊稱您什麽呢？”小青蛇怯怯地問。“隨便你。”黑巫婆斜著眼睛瞟了它一眼。“那還是跟著我叫‘教母’吧，多好聽。”寧嫣然接口道。突然她想起了什麽，問到：“小青蛇，我在看水晶球之前被一個東西絆倒了，當時就覺得橡根繩子一樣，是不是你哦？”小青蛇怯怯地看了黑巫婆一眼，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說，你一早就進來了，還同我們一起看了水晶球裏的……對了，你怎麽知道百花仙子被貶去了凡間？”寧嫣然問到。“是雪貓告訴我的。”一提到雪貓，小青蛇的聲音就更小了。“那後來呢？百花仙子被貶去了凡間，她又遭遇了什麽呢？”寧嫣然追問道。小青蛇搖了搖頭。寧嫣然問不出答案，又轉頭問黑巫婆道：“教母，你不是說你的水晶球能知過去和未來嗎？怎麽突然就不顯靈了呢？”是不是在吹牛喲？黑巫婆已經揣摩出了她的心思，於是冷笑了一聲，說道：“這天上人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難道都能讓我的水晶球窺到嗎？那些不為人知的事，他們還不會屏蔽嗎？動動你的腦子吧，傻瓜！”不為人知的事？是什麽呢？是什麽事連神奇的水晶球都不能窺到呢？寧嫣然陷入了深深的思忖中。“是啊，不是水晶球不能窺到，是人心太難測了。”小青蛇樣子雖小，但閱曆卻一點也不小，它的回答一下子就博得了黑巫婆的喜歡。黑巫婆這才下細地觀察了它一番，因此問到：“好像你在月亮城已經呆了很久了，貌似我來這裏的時候你就已經存在了，可是為什麽你除了會說人話之外，就沒有像那隻兔子和那隻貓一樣修得人形呢？”黑巫婆的提問一下就將寧嫣然從思忖中抓了出來，這樣感興趣的話題，怎能落下她寧嫣然的好奇心？於是她當即便從沉默中突然歡脫起來……“說說，說說，快說說為什麽？順便再告訴我們你的故事，你從何而來？你是一直就出身在這個月亮城的嗎？”“嘿……”黑巫婆又笑了，道：“月亮城這麽涼，哪裏是適合蛇生長的地方啊，必定是從其他地方跑來的。”“教母說得對極了，其實我同你們一樣，都是來自凡間。”“你也來自凡間？”寧嫣然睜大了眼睛。小青蛇點點頭，說起了它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是一條不知名的小蛇，我住在凡間的一座大山裏，我一出生之後就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了，我整天遊蕩在山間的草叢裏找吃的。有一天一個農夫上山采藥發現了我，就把我捉住了，帶回家。他的家看起來很貧窮，就幾間草房子而已。他逮著我，興衝衝地對他的老婆說：“快看，多麽好看的小蛇啊！我還沒見過這麽渾身翠綠的小蛇呢！說不定它是什麽稀罕的靈物呢，我們把它殺了熬湯給兒子喝，說不定兒子的病會好呢！”我一聽要殺我，就嚇得瑟發抖。那時候的我還不會說話，可是我能聽懂人說話，我也一直奇怪自己為什麽與別的蛇不同，因為我真的能聽懂人類的語言。我想，這下我肯定完了，死定了！於是，我悲哀地閉上了眼睛。農夫家有個小兒子正躺在床上，大概6、7歲的樣子，臉色蒼白，看起來病得很重，反正看起來精神很不好。他聽說父親逮了條奇怪的小蛇，就吵著要看。他的父親就拎著我的頸子，提著給他看，他看了後大聲叫到：“爹爹，爹爹，這條蛇會閉眼睛！”“啊？”他的父親很驚訝……會閉眼睛？他還沒見過會閉眼睛的蛇！因為蛇是不會閉眼睛的，蛇沒有眼瞼。他拎著我仔仔細細地看，他發現了我的眼瞼，發現了我果然閉著眼，這更加增強了他要殺我熬湯的決心。小孩子用虛弱的聲音哭著求他的父親：“爹爹，你還是別殺它吧！它那麽可憐！它就是一條可憐的小蛇！你殺了它熬湯也不一定能治我的病……”他的父親堅持要去廚房拿刀殺我，小孩就威脅他父親說：“你做出湯來我也不喝！而且我永遠不吃藥了


  ！”這個農夫猶豫了。他的妻子也勸他：“算了吧，孩子他爹，這條蛇看起來就不是普通的蛇，萬一你把它殺了，觸怒了神靈，神靈會讓咱們孩子折壽的！”於是農夫把我放回了山裏。我很感激那個生病的小孩，但是我又沒有什麽本事讓生病的孩子可以好起來，怎麽辦？於是，我天天去深山野溝找來我自認為對孩子身體有用的奇花異草，比如野生的人參、蟲草啊什麽的，銜來放到他們家門口……但是，孩子的病實在是太重了，他們家又窮，一直以來都是農夫自己上山采草藥給孩子治病，所以孩子的病拖得實在是沒辦法了。就算賣掉了我銜來給他們的人參蟲草，找來了醫生給孩子看病，也已經太遲了……孩子最終還是離開了人間……我很難過！我很恨自己沒有本領，救不活那個可憐的小孩，於是我發誓要讓自己變成一條強大的蛇！我找到了住在深山裏修行的一個老道，我在他的道觀裏偷偷地潛伏學藝，天成日久後，我發現自己居然可以開口說一些簡單的人類的語言了。有一天，我正在草叢中練習打坐，老道人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說：“小青蛇，明天我在人間就功德圓滿了，再也不會留在這裏了。”那時候我才明白，原來老道人一直都知道我在偷偷跟著他學修煉的。他說：“你是個很有悟性的小家夥，你說說，我走後你想去哪裏？”我知道他要成仙了，就決定跟著他。他說：“天上有很多等級和規矩，你不過是一條小小的蛇……這樣吧，看在你一片誠心的份上，我就偷偷地把你放進天上的月亮城吧，那裏麵冷清，沒人管。從此以後，成龍成仙就看你自個的造化了！”然後我就來到了月亮城，我潛心修煉著，等待和找尋著機會和機遇。一天，雪貓發現了我，逮住了我，我苦苦求情，她就放過了我，最後還同我做了朋友。雪貓是個好人，雖然她脾氣乖張、冷傲，但是她的心很善良，可是現在她卻被圈禁了，失去了自由。“我真的恨不得自己能擁有神力，去將她救出來，然後離開這個地方。”說到最後，小青蛇有點黯然神傷了。“好，我們一起去把她救出來！”寧嫣然拍案而起，激動地叫囂道：“然後我帶著你們離開這個勞什子地方，到凡間去，到我家去！統統都到我家去，我家多的是房子和園子，你們盡管住！好吃好喝好玩，全隨你們便！”這孩子，一激動，豪放的性格便暴露無遺。黑巫婆看得直想笑，她忍住笑道：“小小姐，你有什麽本領去救那隻貓出來啊？還有，小不點蛇，你除了會說人話之外，你連個人形都沒有。”小青蛇頓時就慚愧地低下了頭。寧嫣然的“囂張”氣焰也刹那間被黑巫婆的一句話給滅了，她不服氣地頂了一句：“那你本領是非凡的了，你去救雪貓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