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曖昧
他很快替她把完了脈,語氣還是那樣,三分不屑七分不滿,“一點迷香竟然能在你體內存留這麽久,看來你內力也沒有多深!”
啊這……迷香在體內存留的時間,與內力深不深有什麽關係?林若隱簡直無語,抬頭打量一眼上官如期,他借著頭上的陰影完美地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讓她很是氣餒,默了默,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不怕死地說道:“你要是恢複了,也不至於坐在馬車上不露麵吧?”
這可謂是一語戳中要害,方才還鎮定自若的上官如期臉上立刻掛不住了,不過他還是有理由為自己解釋:“本王是什麽身份,怎能在這種地方拋頭露麵!”
可惜這話也就能騙騙兩三歲的孩子,林若隱可不那麽好忽悠,她笑得一臉邪氣,探過身子湊近他,“是嗎?那讓我看看您臉色如何?”
當她傻呢,迷香的毒能很快恢複,箭上的毒豈是一夜之間說好就好得了的?她倒要看看,他的臉色是被毒得黑如鍋底呢還是白如映雪呢?
黑暗中,她依稀能感覺到他身上騰騰的怒氣,不懼反笑,更加想要借此逗弄他一番,本就隻是一時興起,壓根沒想太多,等臉與他湊近,對上一雙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幽光芒的眼睛時才發覺自己的舉動有多蠢。
這樣的舉動,哪裏是逗弄,分明是在挑逗。
她臉色瞬間燒紅,滾燙無比,想也不想地往後退,一隻有力的大手忽然攀上她的腰際。
她渾身一顫,再不敢動彈,內心卻暗暗叫苦不迭,什麽叫挖坑自己跳,這就是了!
他傾下上身,與她靠得更近,一低頭便能牢牢地捕捉住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睛。
周圍一片漆黑,隻有彼此的眼睛在閃動著亮光。強烈的男性氣息迅速包裹著她,讓她感到有些難以呼吸。
他深深地看進她的眼底,似要將那顆惴惴不安的心牢牢捕獲,又仿佛在黑暗中尋找獵物的猛獸。
雖然早已見識過他身上同時有著溫潤如玉與殺伐果決兩種迥然不同的氣質,可這般凶悍掠奪的模樣,她還是頭一次見。
她忽然想到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如果背叛他……
如果背叛他,他肯定有一萬種方式讓她後悔。
“你不是想看看我臉色如何嗎?你怎麽不看,是不是光線太黑,我們離得還不夠近?”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蠱惑人心的磁性,撩撥著她的心。
她忽然有一種錯覺,不是她選擇了他,而是他選擇了她。
這樣的想法讓她感到很不安。
她是被迫來到這裏的,唯一的渴望便是離開這裏,任務一旦完成,她絕不會在此停留!
她輕蹙眉頭,低頭避開他灼灼的目光,語氣中多了幾分疏離,“你說話的氣勢這麽足,想必是沒什麽大礙了。”
“這是自然。”上官如期道,“我早就說過,我身邊擁有最好的傷藥,這也意味著,我身邊擁有醫術最為高超的郎中。”
林若隱勉強擠了擠笑,“戰神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嗯。”上官如期從鼻孔發出嗡聲,緊接著話鋒一轉,直視著她的眼睛道,“隻是不知道他們可否醫治心傷。”
這是什麽危險言論,這她要真隻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白,哪能招架得住?真是沒想到,霸氣高冷的閻王也會有這麽中二的時候。
他的手一直緊箍著她不放,這會兒又說出這些引人浮想聯翩的話來,一下將氣氛烘托得曖昧無比,連著車廂內的溫度都上升了不少。
林若隱隻覺得周圍悶熱無比,而車廂再寬敞也就這麽一點,兩人離得又近,她隻覺呼吸困難,一邊幹笑著一邊不著痕跡地想要從他手上掙開。
“殿下身體有疾,找郎中細看便是……”
“是得讓他們好好看看。”上官如期讚同地點頭,在她即將掙脫之際,扶在她腰間的手突然收緊,她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在了他的身上,好在她定力夠強,及時穩住。他仿若不覺,一本正經地問,“那你躲什麽?”
啊這……她說的難道不是讓他有病就治嗎?
她一直這麽探著身子,委實不舒服,後背已經汗濕,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支支吾吾道:“殿、殿下……”
上官如期輕輕“嗯”了一聲,似乎很享受這種相處方式。
林若隱幾乎忍無可忍,要不是顧忌他剛剛受傷,早一把把他推開了。
可她,一點也不想這麽做。
雖然他說得那麽風輕雲淡,可她知道,處理好的傷口一旦再次裂開有多麻煩,索性,讓他輕薄幾句,她就當……就當是拉進與他拉近關係。
見她總算老實下來,上官如期感到很滿意,另一隻手伸向懷裏,輕輕摸索一番,最後取出個什麽東西來。
那東西在黑暗中隱隱閃著白光,林若隱定睛一看,是簪子。
他送給她的那支簪子,居然掉了,而她直到現在都沒有發覺。
其實上官如期生氣的正是這個。
她一上來他便看到她的頭發是亂的,可她卻絲毫沒有察覺出哪裏不對。
究竟是她不拘小節,還是她對自己送給她東西毫不在意?
直到方才,他刻意與她曖昧,她縱然害羞卻顧念著他的傷勢沒有強行把他推開,他才確定,她是在乎自己的。
也許,她隻是在某些方麵還未開竅。
雖然,這一點也令他很不爽,不過沒關係,這種事情可以慢慢來。
林若隱還在發呆,他已經把發簪重新插回了她的頭上。他伸長了手,輕輕撥動發簪上的流蘇墜子,幾串銀墜子發出輕微的響聲,悅耳動聽,他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林若隱猛然意識到腰間的手已經鬆開,急忙往後一躲,退回位置上,再往後挪上幾寸,這才說道:“這是伏妃娘娘的東西,我不能要!”
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摘。
“別動!”上官如期低聲喝止。
林若隱動作一頓,定定地看著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殿下,您知不知道您這麽做會害了我!”
“放心,除了我母妃,沒人認得出這曾是母妃之物。”上官如期雖有些不滿,卻還是耐心地向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