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吵起來了
“現在你知道了，有些人是咱們趙家得罪不起的，可是現在已經晚了，人已經得罪了，以後我們趙家再也不可能翻身了。”趙大人躺著床上，麵如死灰的對兒子說道。
隻盼望這個兒子以後能懂事一點，不要這樣給家族招禍了。
趙四不懂為什麽趙家會被打壓的這樣的徹底，但是他覺得，如果家族夠強大的話，就不會被打壓了。
好歹，趙家也是有二皇子的，如果二皇子能正位東宮，甚至將來可以登上大寶，趙家不就不會再被人這樣打壓了嗎？
“爹，咱們沒必要這樣忍氣吞聲，隻要二皇子有前途，還怕趙家沒前途嗎？”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就這麽說出來，趙大人原本已經孱弱的身體一個趔趄，暈厥了過去。
趙大人沒想到，到了如今，他的這個兒子還這樣不懂事，居然還打算謀逆，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會將趙家徹底扯入深淵，再也不能翻身嗎？
看著老爹就這樣暈厥過去，趙四更是不明所以了，為什麽老爹這樣弱不禁風了?
他也沒有說什麽啊，怎麽就暈厥過去了，不過老爺子既然已經暈厥過去了，肯定是要找大夫。
讓趙四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父親是救回來了一條命，可是卻跟死人也差不多。
大過年的，趙家整個都處於陰霾之中，家裏的主子下人們沒有一個臉上能露出笑容的。
以往這個時候，姻親朋友們早就該送到的年禮也是不見了蹤影，趙家門口，幾乎可以說是門可羅雀。
就是還在送的，也比往年少了不少，原本送一車的，現在就送一箱子，原本送一箱子的，現在隻送一個匣子，而且，極其敷衍。
趙家的幾個奶奶坐在一處，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麽。
之前為了賄賂寧王府的太妃，已經將家裏大部分的財產都拿出來了，現在這樣少的人送禮，隻怕是連今年這個年都沒辦法應付過去了。
“怎麽就會出現這種情況？”大奶奶說道：“別人家也就算了，大姑奶奶家裏怎麽也是如此。”
往年的時候，大姑奶奶家裏的一份年禮還是很豐厚的，往往要比其他人家裏還重三分。
“大嫂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姑奶奶在婆家說了不算，以往咱們家好的時候，大姑奶奶的日子還好過些，咱們家現在這樣被打壓，誰都能看出來，咱們家這是要倒黴了，這時候不要說沒送年禮回來，隻要大姑奶奶沒有被送回來，咱們家就阿彌陀佛了。”三奶奶陰陽怪氣的說道，一麵說話，一麵還用不屑的眼神看向四奶奶。
四奶奶那裏聽不懂三嫂子話裏的意思，可是聽懂了又能如何？她還是一樣無話可說，畢竟，四爺做出那些事，才引發了這些。
如今家裏這些事情，都是因為四爺的莽撞導致的。
四爺不這樣莽撞的話，家裏的日子就不至於走到這樣的地步。
“三弟妹，咱們還是別說這個了，雖然他們並不曾給咱們送年禮，但是，咱們的規矩不能廢。”二奶奶沉吟片刻之後說道。
趙家這一次被打壓，雖然形勢不好，但如果不與那些故交親友們搞好關係，那就是真的完了。
哪怕就是別人家都不給送年禮，他們的年禮還是要湊出來送出去。
現在老頭子成了那樣，以後入朝為官是不可能了，家裏幾個爺，大爺官職最高，不過堪堪從五品而已，二爺三爺都是六七品而已，至於四爺，不說也罷。
這樣的幾個官職，根本撐不起一個家族來，隻是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早上咱們不是打發出去了一些人送年禮，這時候，應該也要回來了。”大奶奶看看時間說道。
這邊話音未落，就見有丫鬟帶著幾個婆子進來回事兒。
那幾個婆子匆匆將事情說完之後，幾位奶奶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原來，早上趙家打發了好幾個家人送禮，都是京城裏的大戶人家中往年與趙家有交情的。
這其中的一部分禮是收下了，但是，並沒有隻言片語，與往年的態度差別十分巨大。
而另外一些，更是幹脆連趙家的人都沒有放進門，禮物什麽的，更是直接拒絕了。
還讓下人們捎信回來說，他們還想好好的過兩年日子，不想與他們趙家再有牽扯了。
這擺明了態度，就是要與趙家決裂了。
“我們趙家如今還沒徹底的倒下去呢，就被人如此欺負，這要是將來有一日真的倒黴了，這日子還能過下去？我們趙家好的時候，是不是巴結奉承了！”三奶奶咬牙切齒的說道。
大奶奶苦笑，這是還沒徹底嗎，或許在別人眼裏，這就已經是徹底沒落了，以後，隻是來自寧王府的打壓和周家的算計，就不可能讓他們趙家有喘息的餘地。
“算了，如今也隻能暫時躲避一時。”二奶奶說：“要想讓趙家好起來，還是要等老爺子恢複，或者娘娘那邊有喜訊才行。”
隻是，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趙家是真的完了！
除非，太子不在了，二皇子可以作為長子出現在朝臣們的視野裏，但是，太子怎麽可能不在呢？他身體康健，沒有任何問題。
“如今人家連禮都不收了，倒是省了咱們家的錢，這些錢還是留著吃飯吧，省的到了最後，全家人連吃飯的銀子都沒有。”十分憋屈的三奶奶端起一杯茶猛的喝了一口，譏諷的說道。
自從到了趙家，好日子沒過上幾天，現在趙家倒黴了，自己卻隻能陪著。
“那倒是不至於，隻要咱們家的人好好的，將來日子總還能過起來。”大奶奶端起笑臉說道。
人常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趙家現在式微是不假，但與大部分的人家比起來日子還是要好過很多，一家子人好好的，怎麽也不肯能沒飯吃。
就算趙家的錢財賠幹淨了，不是還有太太奶奶們的嫁妝？光是那些嫁妝，也不至於餓死人。
“難啊，大嫂子，我這幾日也是想了很多，咱們家現在是牆倒眾人推啊！”
這時候，還能有幾家不落井下石的？
“這還不是咱們好四爺的功勞？平日裏不務正業也就罷了，還要給全家人招來禍端。”三奶奶的語氣越發的怪異了。
這樣的語氣讓四奶奶如坐針氈。
可是，三奶奶顯然沒打算放過四奶奶，她不理會大奶奶和二奶奶，隻管劈裏啪啦的說道：“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麽牌麵上的人物，就對寧王府動手了，現在可是好了，我們這一家子人，到了最後，沒有一個能落個好的。這是與我們趙家有多大的仇怨，才一定要坑了我們全家人？”
四奶奶臉上燒的不得了，但這會子也不能不開口了。
這個三嫂子，還當自己不說話就是真的好欺負了？她隻是不想與她一般見識，給她留點兒麵子罷了。要說起來，誰也沒有少長半張嘴不是？
“三嫂子覺得四爺做的不對，隻管找四爺說去就是了，我一個婦道人家，也管不著爺們的事兒，倒是不如三嫂子精明能幹呢。”這話雖然語氣柔和，但是話卻不柔和，甚至是咄咄逼人。
男主外女主內，女人再怎麽能幹，也不能管道男人們的頭上去不是？
四奶奶之前不說話，是因為心裏有愧疚，但現在三奶奶咄咄逼人，她也不願意繼續忍著了。
隻是，心裏到底對四爺也有不滿意了。平日裏，無所作為，連累的她和孩子被人看不起也就算了，如今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不是連一條活路都不給自己和孩子留？
她也真是命苦，怎麽就偏偏嫁了這樣一個人，換了任何人，她也不至於將日子過程這樣啊。
三奶奶沒想到四弟妹居然敢對自己嗆聲，當下就與四奶奶吵起來了，二人吵架，大奶奶和二奶奶少不得要勸，但不知道怎麽的，最後變成了四個人的混戰。
趙太太守著自家丈夫，聽丫鬟回稟四個兒媳婦鬧起來的消息，也隻能暗自垂淚。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這般時候，還不知道團結一心共渡難關的，這日子怕是過不下去了。
不說趙家，再說瑾娘，到了臘月二十四這日，瑾娘開始收拾行囊，打算去莊子上了。
可是就在她收拾行李的時候，小佟來了，帶著宮裏的天使，傳下皇帝的旨意，大概意思是讓她到宮中參加除夕夜宴。
對此，瑾娘傻眼了！
宮中的除夕夜宴，參加的都是皇室的人，其他的人是不會有機會的。
包括百般得到信任的臣子，在這一天也是不會被恩典入宮的。
小六對此十分開心，這分明就意味著，皇祖母和皇伯父已經決定接受瑾娘了。
實際上，小六的猜測也沒錯，欽天監算過二人的八字之後，說很是合適，是相輔相成的命格，太後依然不是很相信，又專門尋了靈隱大師為二人算過八字，待大師也說這二人八字相輔相成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姻緣，太後這才相信。
也因此，才會在除夕夜宴上添上了瑾娘的名字，並且決定在除夕夜宴的時候，給二人賜婚。
雖然說時間倉促了一些，但是小六年紀不小了，瑾娘也是個好的，這些日子看著，人品秉性都不錯。
但瑾娘卻整個都亂了，去參加除夕夜宴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別的不說，從梳妝打扮到衣衫首飾都是十分有規矩的，她可什麽準備都沒有，如果去了宮裏，且不說別的，光是這些外在的原因，都足以讓人詬病。
“姑姑，姑姑！”就在瑾娘焦躁的時候，阿武的聲音在院子裏傳來。
瑾娘忙就迎出去，果然看到阿武和阿文兄弟兩個帶著下人站在院子裏。
“你們兩個怎麽這時候來了？”
“聽聞姑姑也要去參加除夕夜宴，我們給姑姑送些首飾來。”阿文笑著說道。
瑾娘瞪了他們一眼笑道：“你兩個小孩子，哪裏有什麽首飾，別鬧了，姑姑給你們做好吃的去。”
阿文忙就說：“姑姑，是真的，皇太後賞了我們許多東西，還有一些說是當初我們親祖母用過的，左右現在在家裏放著也沒什麽用處，我和哥哥商量之後，就給您送過來了。”
他們二人並沒有怎麽見過瑾娘戴首飾的，因此並不知道，瑾娘這裏首飾還是有不少的。
瑾娘因聽了這話，忙就說：“既然是你們親祖母的東西，你們就該好好的收藏起來，將來傳下去，哪能隨便的拿來送人？”
幾個小孩子的東西，瑾娘可是真心沒打算要。尤其這些東西還是人家親祖母留下來的，瑾娘自己可真是沒有這樣的厚臉皮。
可是兩個小家夥不由分說將手中的一個匣子放在了瑾娘的手中，瑾娘要推拒，二人卻怎麽都不肯收。
“你們這是做什麽呢？”小六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正好就是這一幕，因問道。
“還不是這兩個小的，居然拿了一匣子首飾給我，說是讓我進宮的時候戴。”瑾娘失笑：“之前也不是沒去過宮裏，哪裏用得著這樣麻煩？”
小六笑道：“竟是還不如兩個小孩子，之前入宮，與這一次能一樣嗎？”
這一次，是除夕夜宴，也就是家宴，是正經的宴會，這小妮子，也不知道心裏想什麽呢。
瑾娘一愣，好像是有些道理。
“不過，你們姑姑進宮時候的穿戴我都已經預備好了，你們不用擔心，這些首飾是太後娘娘給你們的吧，你們且收回去，將來等你們娶媳婦了，給你們媳婦留著。”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們各自照顧自己媳婦就行了，我的媳婦我自己照顧。
阿文和阿武兩個顯然也明白了小六的意思，雖然還是覺得照顧姑姑是應當，但既然小六叔叔要照顧姑姑，那就讓小六叔叔照顧好了。
二人順從的從小六手中接過首飾匣子，然後衝著瑾娘說道：“姑姑，我們餓了！”
瑾娘忙就說道：“我這就去廚房給你們做好吃的，你們且等等。”
說完這話，瑾娘三步兩步的朝著廚房去了，隻留下三個人麵麵相覷。
小六這會子是真討厭這兩個小家夥，以前怎麽就會覺得這是兩個好的？
而阿武和阿文兩個看著瑾娘忙著給他們做吃的，臉上樂開了花兒。
小六不得不開口說道：“你們兩個過來，有些事，咱們需要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