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殺戮之道的代價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你所處的情況還算不錯，至少沒有出現過超脫掌控的情況，但我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未可知，我們隻是嚐試，你若要反悔，我現在還有能力終止，否則便是你今後隻殺惡人，也不一定能夠維持你體內暴戾之氣的平靜，有朝一日，你或許還是會變成十惡不赦的殺人狂，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我明白。”
艱難的將臉上的麵具摘下來扔在客棧的桌子上，鎧因臉色蒼白，握著拳頭跌坐在屋子的一角，而他的臉上，一道道似蜈蚣一般猙獰的黑斑，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可怕，僅僅咬著的牙，不斷滲出的細密汗珠……顯示著他此刻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娜娜……娜娜她怎麽樣了？”
已經四了，娜娜卻還是昏迷不醒，連正常的進食都做不到，如果不是修煉之人可以通過轉化靈氣保持生機，換成個普通人，怕是早就扛不住了。但饒是如此，四不醒，也實在是太讓人擔心了。
“她沒事。”
焱緩緩地搖了搖頭，“不過是身體太過於虛弱而已，會慢慢通過休養補回來的，最多半個月，她肯定能醒過來，你急什麽？”
“我怎能不急？”
鎧因苦笑一聲，“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看著她這樣，我又如何能安心？”
身體表麵，似乎身體裏鑽進了一隻隻可怕的蟲子一樣，帶動著他的皮膚上湧起一個個疙瘩，不斷的來回湧動，看起來甚是可怕。隨著時間的流逝，幅度漸漸縮……
“可她若是醒過來，看到你現在這樣，你又如何？”
焱反問道。
鎧因沉默了，如今他這可以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如何能讓娜娜看見？他也很發愁，一方麵想讓娜娜盡快醒過來，可一方麵……又怕她醒過來。
引殺氣入體，他不忍濫殺無辜，所以隻能去找那些十惡不赦之徒，便如之前那三個作惡多端的家夥一樣，隻有殺這些人，他才不會有罪惡感。也許……也許後麵他會控製不住，但至少現在，他做不到隨便殺人。
“你現在入了此道，以後殺的人隻會越來越多，你身體的異變也會越來越大，今日是毀容，日後……你能不能保持人樣都還是一個問題。”
焱歎了一口氣，“我的能力，隻能在你達到邪的地步之前，將你體內的東西清除，你如果想反悔，就盡量早一點吧，如果太晚……你就真的隻能一直走下去。再無回頭的餘地了。”
“多謝。”
鎧因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身體的難受感漸漸的退散，他望著不遠處，桌子上的銅鏡，那裏，正隱約反射著他猙獰醜陋的模樣，鎧因漠然的看了一會兒，站起來，撿起了麵具，緩緩地戴在了臉上。然後又來到了床邊，低下頭，靜靜的看著床上的露娜……
沉睡中的她，似乎夢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眉頭微皺，可不大一會兒，又緩緩地舒展開來……鎧因就靜靜的看著，好似在欣賞一副漂亮的畫一樣……
“主人……”
不知何時，鎧因的臉上，側麵突然伸出了一隻潔白如玉的手，輕輕的摘去了他臉上的麵具，看著這張醜陋猙獰的臉，少女臉上緩緩地流下了兩行情淚……
“為什麽……”
少女帶著幾分顫抖的雙手，緩緩地碰觸著鎧因的臉，“主人，你這麽做……值得嗎？”
“沒什麽值得不值得的。”
鎧因淡淡的搖了搖頭，麵無表情的將麵具重新拿回來，緩緩地戴好，“如果娜娜換成是你，我一樣會這麽做。”
“我……”
阿狸咬著嘴唇，雖然無聲，卻早已經是哭成了淚人。這幾她一直不出來，其實也是不敢，她有些怕……為了巫蠻兒，他服毒，為了露娜，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醜陋的怪物，若是以後再……她不敢想……真的不敢……
“阿狸，我拜托你一件事好嗎？”
見阿狸哭的厲害，鎧因把手輕輕的放在了她的背後，將她攬入懷中，任由阿狸的淚水打濕他胸前的衣衫，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觸，他現在……覺得每一個人對他都好重要。就這麽保持這個姿勢，沉默了好一會兒，鎧因張開口，緩緩地道。
“以後，我也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麽樣子，也許我會依舊變得醜陋，但保留神智，如果是這樣，自然最好，起碼我還可以控製我自己。如果我以後連自己都控製不住，阿狸，你就帶著露娜，離開我，不要讓我傷害到你們，同時，你也替我照顧她，好嗎？”
引殺氣入體第四，才殺了不到十個人，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他真的有些怕了，再過一段時間，他又會變成什麽樣子？他不知道，甚至都不敢想，變成一個瘋子？殺人狂？還是魔鬼？
那個時候，他還會不會認得娜娜，會不會認得阿狸？如果碰到了，他還能不能控製住自己？是克製自己，還是控製不住而傷害她們……
如果是後者……
該怎麽辦……
“我不要，嗚嗚嗚……”
阿狸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兩隻手緊緊的抱著鎧因的腰肢，哭著道，“主人，阿狸才不要，嗚嗚嗚……你……你要照顧她，你就自己照顧，阿狸……阿狸才不會幫你……嗚嗚嗚……主人，你……你答應我好嗎，千萬不要傷害自己，阿狸……阿狸不想看到你變成這個模樣……嗚嗚嗚……”
她還記得……在她們剛認識的時候，她對他還保留著幾分戒心，一開始的裝瘋賣傻，裝作什麽都不懂的模樣，更大的原因其實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可後來……她能鑽進他的身體，那個時候她還有些害怕，害怕這個人會以後控製自己，讓自己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可是他沒有……
木係銘文受損，她需要木係能量維持自己的活動，可是木係能量根本不夠她和他同時攝取……她以為他會仗著他是主人這一條，強行霸占她的那一部分，可他還是沒有……受傷的時候，寧願忍著疼痛，多帶幾傷，他也不願攝取木係銘文及時療養，木係銘文明明可以幫他提升實力，他也迫切的需要實力的提升，可他還是沒有動，隻為了讓她活的更好……
一開始，她很茫然，她不知道他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明明他才是主人，明明……他們素不相識……可他還是……
慢慢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態度悄悄發生了改變，從一開始的忌憚，但後來的好奇，再到後來的茫然，以及……現在莫名的依戀……
她想過一個問題，如果有一，他不在了，她會怎麽樣？
可這個問題一浮現腦海，她就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揪心，就感覺到有些害怕，所以她不敢多想這個問題。她不想考慮那麽多，但有一點，若他受傷，甚至死掉，她一定會很傷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