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各有收獲
“鎧因，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選擇自我了斷，還是讓老夫親手將你解決？你該知道，今日的你是絕對不可能逃出這個地方的。”
寬闊的一片空地上，密密麻麻的站著一群黑色衣袍的人，為首的是一個渾身都裹在一件黑色鬥篷，全身隻有臉露在外麵的老人，白須銀發，神色一片陰翳，麵色不善的看著他前方的少年。
“族長！”
老者前方的少年不過雙十年華，至多不會超過二十歲，一頭黑色長發，綁著墜在自己的身後，麵對老者的灼灼逼問，他神色苦澀。誰也看不到他握拳的雙手之中，被指甲刺破的皮膚流下的一抹嫣紅。他抬起頭，頂著老者的壓力，苦澀的詢問道。
“你我魔種引渡失敗，可我已經離開家族了，與家族再沒有半點兒關係，你為什麽還不肯放過我？”
“放過你？你以為離開家族就可以了嗎？”老者陰沉一笑，“你身上背負著我們家族的血脈，這是不爭的事實，隻要你活著，我們家族的恥辱就永遠都不會消失。所以，你必須死！”
“嗬嗬。”
少年笑了，笑的渾身顫抖，雙拳被他握的已經近乎僵硬，他笑著，目光在慘然之中看了一眼老者身後的一道身影，雙眼之中頓時掠過一道難以言表的怒火，他笑著，眼神卻變得冰冷。
“你要殺我，我沒什麽可的，我魔種引渡失敗，你們視我為恥辱，我也沒有怨言，可你們，為什麽要用娜娜作為誘餌？”
他看著昏迷不醒躺在那人懷中的一抹白色身影，眼中的怒火幾欲噴薄而出，他咬牙切齒，抬起手指問老者。
“娜娜她不是你們口中的才嗎？月華魔種，在整個家族史中也沒有幾個能與之比肩的存在，那你們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僅僅是為了逼我現身，你們連最基本的羞恥心都沒有了嗎？”
“羞恥？”
老者笑了，攤開手，反問道，“何為羞恥？她是我家族中人，老夫是一族之長，要求她為家族做些貢獻又有何錯？何況這丫頭與你向來交好，你被驅逐出家族之後，她幾乎就沒有一時間是安穩的。既然不能為我所用，老夫也絕對不會放任她成為我族大敵。”
“你——！”
少年氣的渾身顫抖，他很想把眼前這個老家夥碎屍萬段，可是他卻知道，以現在自己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是這家夥的對手，除非自己能……不，那樣的話，娜娜也會受到波及的。但如果不那麽做，娜娜還在對方的手裏，自己又該怎麽辦？
“你把娜娜還給我，我……任你處置！”
“把她還給你，你就任我處置？”老者森然一笑，“好啊，沒問題，你先把你的魔魂劍扔過來。”
他可不會忘記，這少年被廢之前除了是個修煉才之外，還是個劍術才，拿著一把好劍的他，戰鬥力至少提升數倍不止。
“魔種已碎，又何來魔魂劍？”少年冷哼一聲，從腰間解下一把劍鞘，唰的一下扔了出去。
“唯有鐵劍一把，你要的話，就拿去！”
“嘿嘿，很好！”
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老者笑了笑，左手猛地伸出，一把將旁邊被人攙著的女孩兒抓了過來，森然的看了一眼驀然變色的少年，然後用力的把人朝著少年扔了過去。
“娜娜！”
少年目光一凝，雙腿微曲發力，向後一蹬，身體直接就朝著那道身影飛了出去。
“哼！”
少年飛在空中，力不由心，那老者卻趁這個機會突然暴起，在少年雙腿剛剛離地之際，緊隨而至，右手拳頭之上一片漆黑的黏稠之物，卻不對著少年而去，而是飛向了那個女孩兒。
“不——！”
少年神色大變，雙目圓睜，眼眸頓時一片血紅，他咬著牙，幾乎是下意識的，用手把他的左臂袖子給撕了下來。然後一把接住了飛來的身影，猛地轉身。
嘭！
老者的拳頭砸在了少年的背後，少年一口鮮血噴出，雙手卻死死的抱著懷中的人不肯放手，在即將落地的時候又是猛地一轉身，用自己的後背承受了第二次傷痛。
“哼，把你引來，她的作用就算是盡到了，接下來，就讓你妹妹和你一起共赴黃泉吧。”
老者冷哼一聲，渾身氣勢全開，渾身衣衫無風自動，帶著“咧咧”的響聲，一把漆黑色長刀憑空浮現虛空，被老者一手握住，而老者的威壓也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能死在老夫斷魂刀之下，你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刀鋒一轉，老者不再遲疑，這兩人如今都是他的心腹大患，早點解決了才是正事，心中這樣子想著，老者縱身一躍而起，手中長刀毫不留情的劈砍而下。
然而此刻的少年卻無心搭話，可怖的黑色紋身，不知何時遍布了他的整條左臂，泛著幽幽的紫黑色光芒，那老者的長刀朝著他砍來，他卻好像什麽也不知道一樣，就在老者自己都以為要得手的時候。少年卻突然仰怒吼一聲。
“啊——！”
紫黑色的光霧瞬間變得光芒萬丈，那老者的刀仿佛碰到了一堵銅牆鐵壁一般，再不能寸進，在場的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怔怔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你們……都得死！”
黑霧回收，化作一套猙獰的漆黑色戰甲，牢牢地附著在少年的身體表麵，連他的臉都被遮擋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充滿憎恨的血紅色雙瞳。如看待殺父仇人一般，惡毒的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呃啊——！”
伴隨著少年一聲怒喝，他的右手虛握成拳，一把劍不是劍，刀不是刀的奇怪兵器頓時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隨後他的雙腿一蹬，便如狼入羊群一般，惡狠狠的衝進了族人的陣營當中。
血色……
染紅了整片際！
他不知道他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殺的都是誰，他叫不出他們的名字，隻知道他殺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老弱病殘，雞犬鴨豬，凡是帶有生命的，他都殺了個一幹二淨。
入眼，一片殘肢斷臂，碎肉和血液鋪滿了整個莊園，偌大一個莊園之內，除了他之外再無活物。
不！
還有一個！
漆黑色的身影仿佛想起來了什麽似的，猛然抬頭，雙腿一蹬，再次來到了他最初展開殺戮的地方，那裏，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白色身影。
血色的月光下，他手中的怪劍泛著幽幽的冷光，麵對著毫無抵抗之力的人，他卻毫不猶豫的舉起了屠刀。
“住手——！”
終於，還是有人出口攔住了他，隻是讓人奇怪的是，這聲音居然是來自他自己。
“你讓我停手？你有什麽資格命令我？”
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再次從他的身體裏傳出來，那停頓的怪劍也隨之再次揚起了幾寸。
“你若殺她，我便找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了卻殘生，絕不會再給你機會附著他人，除非你願意陪著我一同沉寂消亡，否則你就別想傷她。”
“你這家夥……”
陰陽怪氣的聲音咬牙切齒的語氣顯露無疑，隻是卻終究沒再繼續下殺手，冷哼一聲，手中怪劍低垂而下，他轉過身，縱身躍上房頂，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
三日後，茫茫無際的死亡沙漠之中，一道身影穿梭於魔物之中，時不時的可以聽到兩種互相交替的怒吼。其所走過的地方，背後無一不是屍橫遍野，各種魔物的屍體鋪成了一地，宛若一條通往地獄的血色通道。
四日……
五日……
沙漠中的魔物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平靜，因為那個殺神一般的身影，終於體力不支倒下了。就像是被突然施加了定神法一樣，倒下的毫無預兆。但是卻沒有一頭魔物敢於靠近，它們沒有智慧，卻擁有生物的本能，那家夥渾身的魔血殺氣，讓它們感到畏懼。
但畏懼並不是永久的，當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之後，終於有魔物試探性的向他靠近，一步，兩步……他依舊沒什麽反應，這也讓那些魔物心中的膽怯越來越弱。
“唔——！”
突然的，地上那家夥發出了一聲呻吟，隨後掙紮著從地上坐了起來，靠著背後的沙丘，目光之中卻滿是迷茫的四處張望著，一頭被鮮血浸泡的白發，此刻也正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吼！”
一頭兩米之高的野狼魔物按捺不住心中的貪婪，吼叫著從地上一躍而起，目露凶光，張開的嘴巴之中，鋒利的牙齒宛若一柄柄鋼刀一般，散發著刺骨的寒芒。那邋遢的人茫然的轉過頭，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唰！
就在那野狼魔物即將撲倒那怪人之時，一柄不知道從哪裏飛過來的血紅色長劍突然出現在了野狼魔物的前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野狼魔物額頭一閃而過，下一刻，紫紅色的血液四灑飛濺。將那怪人邋遢的外表更增添了一分新的惡臭。
那怪人沒什麽，隻是依舊用那茫然的目光順著聲音看了過去，看到了一位粉紅色馬尾辮，一身輕甲戰衣，一臉麵無表情的年輕女將軍朝著他走了過來。
“異族人？”
走到跟前，那女將軍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右手一招，那柄穿過野狼魔物插在沙漠上的火紅色短劍便飛回了她的手中。
她看了一眼周圍大片已經發臭的魔物屍體，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異族人，你叫什麽名字？”
“名……名字？”他茫然的呢喃。
“看你一身破爛鎧甲，就叫你凱吧。”
她看出來他現在記憶似乎不太正常，所以替他做了決定。
“初次見麵，我是長城守衛軍新晉軍團長——花木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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