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紅杏出牆
“什麽？不行？”李佳龍心中一陣澎湃，這麽可憐的老婦人，沒有人管，也不準有人管，老天，這還有天理嗎？他著急得有點想哭了。
王雪看著李佳龍難過地樣子，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認真地道：“是不可能的。江書記說了。交給你全權處理，處理好了向他交份報告就可以了。”
“是嗎？嗬嗬，太好了，謝謝！雪兒。”李佳龍激動地抱著王雪親了一口，笑著說道“你嚇死我了！趕快帶上塊手帕走吧，細雨如絲，也會淋生病的。”
王雪被他的突然襲擊搞得怔了一下，隻得用小手擦掉他的口水，幸福地笑了一下。
專車司機看到李佳龍沒有坐車，小跑地向大門口走去，也隻得開著車跟了過去。
王雪看著李佳龍著急的樣子，也急忙找了把傘，拿了塊幹淨的手帕，跟了出去。
天，暗得嚇人，大白天，讓人總覺得身處黑夜似的，陰沉沉烏雲，嘶啞的寒風，吹得樹稍如怨婦在哭泣。
“冤！冤！冤！”這個觸目驚心的牌子立在縣政府門口。一個快五十歲的婦人，手握著牌子在淒風冷雨中矗立了很久，隻見她被凍得充滿皺紋的臉上青一塊，紫色塊的，嘴唇還在“瑟瑟”地發抖。一滴一滴地雨珠從淋濕地頭發上滑落了下來，“噠噠”地掉在地上。
老婦人看到著急的李佳龍衝著她跑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微地笑，但很快就被寒冷驅走了。
李佳龍看著這位飽經蒼桑、衣服已經十分破爛母親，不禁心一酸，上前握著那位婦人的手，顫聲道：“阿姨，你受苦了。”
“你……你是李書記嗎！”婦人布滿紅絲的眼中充斥著濃濃的希望，她是聽人說新來了個李書記，很關心老百姓，才冒雨而來的。
“對！我是李佳龍副書記，阿姨，你有什麽事要……啊！”
那婦人聽到他是李佳龍，手中的牌子再以撐不住咣當一聲倒到地上，那婦人身子也跟著搖搖晃晃，就要往後倒去。
李佳龍一看，急忙衝了上去摟住了那婦人，著急地道：“阿姨，你怎麽啦。”
那婦人閉著眼睛，手腳無力，已經暈倒了。
“司機……快開車過來。”李佳龍轉頭看著司機，大聲地道。
司機雖然心中不大願意，但在李佳龍的命令下，他不得不把車開了過來。
這時，王雪已經趕到，李佳龍抱著、王雪扶著那婦人就上了車。
“來源縣人民醫院。”李佳龍說了一聲，就低頭關心起那婦人來。
王雪也沒有閑著，急忙用手帕幫老婦人把臉上的雨水擦幹。
婦人顴骨很高，濕透的頭發緊貼在營養不良的臉上，李佳龍就像她的兒子，輕輕地幫母親整理頭發。
一根，兩根，三根地幫她理順。
梳理好頭發，他又抓住她枯骨般的手，幫她輕輕地揉著，以達到舒筋活血的目的。
那婦人緩緩醒來，還未睜開眼睛，臉上就微微一熱，一滴一滴地淚珠從她布滿皺紋的臉上滑落下來。
她確定自己遇到好人了。
……
來源縣人民醫院住院部，8-32號病房內，李佳龍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線，一口一口地往那婦人的觜裏麵送。
那婦人，一邊吃著李佳龍喂的米線，一邊在打著點滴。
她孝順的兒子徐強已經死了十年了，她也經十年沒有感受過這種溫暖了，吃著吃著，想起這十年來的艱辛，她不由得眼淚又潸然而下。
“阿姨，你不要難過，你的兒子沒了，我就是你的兒子，咱家的事，你不用擔心，有我呢。”
那婦人聽到這般溫馨的話，更加激動了，眼淚如噴泉一樣“嘩嘩”地往下落。
下午，老婦人精神和體力都有所好轉了，才把她家的事告訴了李佳龍。
原來，那婦人名叫劉英，是徐家村村民。
十年前，劉英的兒子當兵回來不久，就與鄰村的姑娘毛月芳好上了，很快就如膠似漆，連洗澡都要在一起。看著他們這樣相親相愛，她和老伴商量，就選了個良晨吉日，幫他們辦了婚事。
一開始，小兩口相親相愛，每天晚上叫-床的聲音，連劉英她們在旁邊房間裏麵都能聽得到，惹得劉英的老伴也對她一天要一次。要了一個星期後，堅持不下來，才不敢來逼她。
一個月下來，劉英看到我兒子麵黃肌瘦，精神委靡，心疼地對他道：“兒子，那種事要注意歇息，不能每天都做。看看你，都累成這個樣子了。”
誰知，劉英的兒子苦笑道：“娘，不是我要做，是她要做，我快頂不住了。”
劉英一聽兒子說頂不住了，氣得嘴皮發抖，一個堂堂的男子漢，竟然玩不贏一個小女人，那徐家的麵子何在。
於是她就到醫院谘詢了醫生，按醫生給她比例，買了西洋參、茯苓、山藥、刺五加、枸杞子、山茱萸來，天天熬藥給兒子吃。
做飯的時候，劉英也是多加了三道菜：五香羊肉、鮮蝦燉豆腐、蝦肉炒韭菜。這些都是壯陽的食品，她想，自己的兒子一定不能輸給那個小女人。
劉英這麽努力幫自己兒子，可是，一個月下來，隻見她的兒子經常頭昏目眩、失眠健忘、腰膝酸軟、四肢無力、體弱多病。
晚上，從兒子房中傳來的幸福快樂的叫聲越來越少了，不能滿足的吵罵聲越來越多了，有一天夜裏，那個毛月芳居然對她兒子說：“你再不行，我就要到外麵找去了。”
劉英的兒子能讓嗎？“啪啪啪啪”就給她幾巴掌，並警告她，如果她敢出去找，就要把她和奸夫一起殺死。
從那以後，毛月芳三天兩頭的就要回去看她的父母，到很晚才回來。劉英的兒子正好休息，也就相安無事。
可是過了幾個星期，毛月芳每天都要回去看父母了，劉英的兒子就開始懷疑起來。
有一天，劉英兒子悄悄地跟她後麵才發現，原來，毛月芳並沒有去她父母家，而是往村支書家的新房子裏麵走去。
村支書家的新房剛蓋好不久，要等著黃道吉日才搬進去住，就讓他家的兩個兒子先去住在那守著房子。
過了好一會兒，毛月芳沒有出來，劉英的兒子覺得事有蹊蹺，就翻牆悄悄地進去，隻聽見房間裏麵傳來了毛月芳聲聲的浪吼，劉英的兒子怒火胸中燒，掀開窗簾一看，裏麵是赤條條的三個人。村支書十五歲的那個兒子正騎在毛月芳的身上，做著原始而單一的動作。十七歲的那個兒子，在一旁觀戰。
劉英的兒子雖然體弱力單，但是，眼前的一切他哪裏受得了，一腳踢開門，衝了進去，不敢打村支書的兒子，卻拉起毛月芳邊罵邊去打。
誰知，村支書的兩個兒子怕事情敗露，便殺人滅口。
隻見大兒子竟然從枕頭底下拿出了匕首，對著劉英的兒子連捅四刀，劉英的兒子當場倒在血泊之中，永遠地離開了人世。
一時間，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劉英是哭得死去活來，活動死去。
三個月後。
法院判決下來，村支書的兩個兒子，判了一個13年、一個3年有期徒刑。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這是天經地儀的理，也是劉英和老伴想要的結果，麵對這樣的判決，老兩口不服。為了討回公道，劉英和老伴將兒子的屍體裝入棺材，放在兒子生前住的那間屋子裏，以此作為來爭取討回公道的法碼。然後就不惜傾家蕩產，結伴走上了漫漫的上訪之路，可是，上訪容易嗎？
屋漏偏逢連陰雨，船破又遇打頭風。
三年後的一天，是個的悲傷和難忘的艱辛日子，老伴終於撐不住，猝死在路上。老伴的去世，劉英完全誇了，為了生存，為了討回公道，她東借西湊，置了口薄皮棺材，又把丈夫的屍棺放在了自己居住的房間裏。
從此，劉英家三間破房裏放了兩具有屍體的棺材。刺鼻難聞的氣味彌漫著整個農家小院。鄰裏鄉親也再不相往來，親戚朋友也不再去她家走動。
十年了，她還不想放棄。她心中豎信：“總會有人來主持公道的。”
在有人沒人的時候，劉英都是這樣說。
深深圳信念。支撐著劉英上縣城，上興城，上省城。
其中的艱辛，不是常人能體會的，她常常天當被，地當床，討吃要喝撿破爛。
幾年下來，手中拿到的各級“批示”有厚厚的一遝，但批示過後，就沒有了下文。她的心漸漸被冰雪凝結了。
昨天，她又聽好心人告訴說，縣裏麵來了個好心的李書記，她就起早走了五十裏路，趕了過來。
聽到這時，李佳龍淚流滿麵，他再次握住劉英長滿像鬆樹皮一樣的老繭的雙手，激動地道：“阿姨，你放心，我會幫你討回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