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夜闖
等周芷若醒來，距離那日兩方相鬥已經過了兩日。
峨眉弟子每個人都被綁了手腳，除了她和滅絕師太，其餘人嘴裏全都塞了布條。
趙敏那群手下個個都受了傷，將峨眉弟子重新押上馬車上路後，腳程比之前的慢了一半。
馬車晃晃悠悠，滅絕師太取了水慢慢地喂周芷若。
“師父。”喝了水，周芷若精神好了些，問道，“師姐她們沒事吧？”
滅絕師太臉色沉了一瞬，眉頭微皺，隨後舒展開來道：“沒事，你不用擔心。”
“嗯。”周芷若應聲答道。
怎麽可能會沒事？那刀疤臉一看就是個睚眥必報之人，丁師姐那樣得罪於他，他絕不可能善罷甘休。隻是師父不願意她擔心，她也就不追問罷了。
但真相總有被揭穿的時候。
周芷若剛醒來沒多久馬車就停了下來，刀疤臉那一群人一邊休息一邊咒罵，然後從周芷若後麵那輛馬車裏抓了兩個峨眉弟子出去。
周芷若不知刀疤臉他們想要做什麽，但隻聽兩位同門師姐不屈的掙紮聲也能知道，接下來等待著她們的，絕不可能是什麽好事情。
果不其然，一語聲粗嘎的男人說道：“怎麽樣？你們是想和之前的人一樣，還是乖乖從了我們？”
“哼！”一峨眉弟子道，“我峨嵋派行端坐直，怎麽可能向你們這種鼠輩屈服？”
“媽的！跳不跳？”一個聲音粗獷，語氣惡劣的男人突然說話，周芷若聽出來，他是刀疤臉。
“不跳！”
“行！你們有種！”刀疤臉話音剛落，周芷若立刻就聽到了一聲刀出鞘的聲音，一息之後傳來了兩聲驚叫聲。
“兩個醜婆娘！”刀疤臉十分不屑的啐了一口，“回去好好照照鏡子，看看本大爺給你們畫的花好不好看。”
“師父。”周芷若心猛然一跳，她似乎明白了什麽，立刻轉頭望向滅絕師太，想從她那裏得到答案。
滅絕師太沒話說，隻神情沉肅的坐在那兒，隻是眼神中流露出隱忍與憤怒來。
周芷若也沉默了，她被衣袖遮住的雙手慢慢緊握成拳，心中的自責與惱怒像潮水般向她湧來
她從不顯露自己的武功於人前，隻因覺得麻煩，覺得不是最佳的時機，她的小心翼翼，她以為的徐徐圖之，到頭來竟經曆了這樣的變故。
但她現在無能為力。
忍著這樣的屈辱又過了兩日，她們才進了洛陽城。
洛陽是個繁華的大都城，卻也是個藏汙納垢的絕佳之地。
刀疤臉一行人一到地方就找了個客棧將峨眉弟子等人鎖在房間裏，招妓嬉笑，整座客棧一時間成了他們的玩樂之所。
周芷若被單獨關了一個房間，隔壁就是刀疤臉的溫柔鄉，喝酒喧鬧、嬉笑怒罵，耳邊全是毫不掩飾的靡亂荒唐，她心中不恥，厭惡也隨之而來。
從前她就知道，刀疤臉他們絕不是安分守己的人，那時候她們能平順安全的到達萬安寺，完全是因為懼怕趙敏。
但這次丁師姐惹怒了刀疤臉，又經曆了被周芷若打傷一事，像刀疤臉這種睚眥必報心胸狹隘之人，如何還能像從前那般不動她們分毫？他一動，其他人焉能沒有心思？
聽著隔壁的男女之聲，周芷若越來越感覺到這一路上絕不會平靜，一顆心又開始自責擔憂起來。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擔憂就能有好結果的，周芷若盤腿坐在床上，強迫自己屏息運氣。
她要看一看，到底是什麽讓她的內傷與內力發生了那般奇怪的變化。
屋外天光漸歇，耳畔的靡靡之聲越來越輕，周芷若額上的細汗慢慢纏成股，順著她白皙細嫩的臉龐緩緩滑落。
“擦—擦—擦——”
“擦擦—擦—擦擦——”
有腳踩瓦片的聲音由遠及近。
“哢擦！”
周芷若猛然睜眼，胸口氣血翻騰的厲害，忍不住伸手過去捂住。
屋頂有人！
屋內漆黑一片，燭火未燃，隻能借著透過窗戶的月光視物，但也僅止於眼前一臂的距離，一臂之內，模糊不清，一臂之外，黑幽幽一片。
此刻屋外有些安靜，嬉笑聲早已歇了，隻有那一陣陣粗重的喘息聲經久不停。
但隔壁卻好似沒有動靜。
門外響起一陣拖遝的腳步聲，粗重，卻又略顯輕浮。
那聲音一步步靠近，周芷若皺了皺眉，直覺這人是衝自己而來。
是刀疤臉！
“吱——”
周芷若坐在床上，屏住呼吸，眼睛直盯著門口。
“……美……美人兒……”
一開口，滿屋子都是酒氣。
周芷若渾身汗毛直立。
刀疤臉果然來找她了。
“滾出去！”
周芷若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了幾聲。
刀疤臉嘿嘿笑了兩聲，而後聲音放大，直至狂笑。
“滾出去？老子既然來了，還能出去？”
周芷若暗道不妙，可她方才運氣被斷，此刻提不上氣，內力絲毫都施展不出來，就憑她現在的重傷之軀，連劍都拿不起來，怎麽抵抗？
“你們峨嵋派自命不凡，尤其是那個滅絕師太……呃！”他打了個酒嗝，繼續道，“老子倒是要看看她最得意的弟子如果貞潔不在，她會不會氣死過去？！”
“你敢！”周芷若一麵嘴裏不甘示弱，一麵眼睛悄悄打量四周。
房間窗戶緊閉，隻有房門處打開，是唯一的出路。
“砰——”
刀疤臉猛然關上房門，大笑道：“今天你就好好地伺候老子，伺候好了，老子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說著，刀疤臉腳步快速移動往周芷若所在的床上走去，關了房門，屋裏視線不清，刀疤臉連連撞倒了兩個凳子，帶翻了四個茶杯，碎在地上，聲音刺耳突兀。
刀疤臉渾然不覺，隻樂嗬嗬的笑著往前。
眼看刀疤臉越來越近，周芷若的呼吸也越來越慢，待到人到床邊往前撲時，她先是往左一歪，刀疤臉沒撲到人，惱羞成怒，張開雙手就要往左邊抓人。
就在這時，周芷若快速翻身近前，在刀疤臉腰側點了一下，刀疤臉瞬間渾身一軟，使不上力。
“你對老子做了什麽？”
刀疤臉氣急敗壞，周芷若卻不理他，連忙下床在地上摸索了一會兒，撿起之前被刀疤臉打碎的茶杯碎片，然後反身回去對準了刀疤臉的脖子。
“小娘們，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周芷若手剛碰到刀疤臉，就被刀疤臉一把抓住，將她整個人往自己懷裏帶，“想害老子，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