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動手
自峨嵋派被趙敏手下所擒,已經過了三月。
此時已是寒冬,她們一路向北,所行之處,常常伴有素雪。
這日大雪紛飛,距離洛陽城還有五十裏。
雖有車隊,但她們峨嵋派的人不少身上有傷,押解她們的人雖凶神惡煞,卻也不敢真的對她們動手,所以她們的行程速度很慢,五十裏,差不多也要走兩日。
車隊停了下來,押解他們的人在驛站補給糧食。
周芷若扶著滅絕師太下了馬車,與眾師姐一起打坐參禪。
但她的心,不靜。
她的內力本就紊亂,沒曾想被這冬日的寒氣一侵擾竟日漸嚴重起來,這讓周芷若不得不再次重視起自己的內傷來,但她已經冥思苦想了好些時日,卻始終找不到原因。
難道,隻能去找黃衫女才能解疑?
此念頭一出,周芷若立刻給否定了。
對黃衫女,她是絕不可能低頭相問的。
“芷若,靜心。”
滅絕師太的聲音響起,周芷若恍惚的心神立刻收了起來。
寒風刮過。
“快點吃,吃飽了趕緊上路。”那群人換了幹糧過來,動作粗魯的分給峨眉弟子,滅絕師太充耳不聞,隻雙腿盤地,不接幹糧。
“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麽清高?”一個說了一口不怎麽流利的漢話的人對著滅絕師太便是一通嘲諷,惹得峨眉眾人個個義憤填膺。
“怎麽?我說錯了?有本事你們起來打我呀!來呀!還以為自己是武功高強的峨眉掌門人呢!在我們手上,誰還管你是誰?如果不是主人吩咐,你以為你們還能有這麽好的東西吃?”
那人言語中全是譏諷與嘲笑,丁敏君忍無可忍,站起身來大聲道:“凶什麽凶!隻會偷雞摸狗背地傷人,還不是怕了我們峨眉派?有本事把解藥拿出來,你若是能贏我一根手指頭,我丁敏君跟你信!”
“喲!小娘子性子烈呀!”丁敏君和那人的爭執引來另一個額上有刀疤的男人,他眼睛有些小,看人的時候好像一隻鬣狗。
“哼!”丁敏君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那刀疤臉卻笑嘻嘻地伸手往丁敏君臉上摸去,被丁敏君嫌惡的拂開:“別拿你的髒手碰本姑娘!本姑娘嫌惡心!”
“呸!”刀疤臉吐了口唾沫,道,“你惡心?碰你大爺我還嫌騷呢!”
周芷若皺了皺眉頭,同樣是額上有疤,為什麽小魚兒就那麽討人喜歡,這人就讓人無比厭惡?
丁敏君道:“嘴巴臭就趕緊閉上,免得惡心人!”
“你!”刀疤臉被丁敏君的話刺激的倒吸了兩口氣,然後眼神陰狠的盯著她看,須臾之後猛然往她臉上打了一巴掌,“臭婊子,大爺今天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得罪本大爺的下場!”
話音剛落,刀疤臉就從身上拔出佩刀一把架在了丁敏君脖子上,峨嵋眾弟子紛紛起身站在丁敏君身側,趙敏的那些手下聽到動靜,也都圍了過來。
“就憑你們?”刀疤臉“噗嗤”一笑,譏諷道,“你們現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還有什麽本事能使出來?還是趕緊認個錯,說不定本大爺心情好了還能放過你們!”
“好大的口氣!”
忽而一聲清洌如霜雪的聲音劃過,打破了兩方的對峙。
峨嵋派的人和趙敏的那些手下紛紛轉頭,隻見一青衣女子目光淡然的看著他們,絕美的容貌在風雪中更顯得出塵脫俗。
刀疤臉瞬間看直了眼睛。
從俘虜峨眉派那天開始他就知道峨眉派裏有一個人絕色佳人,隻是主人吩咐,不得對峨嵋派的人無禮,故而他忍了許久,可今天這美人兒卻自己站了出來,自古送到麵前的好肉,誰不想吃呢?此刻即便是有主人的吩咐,他那顆蠢蠢欲動的心也已經按捺不住了。
“小娘子~”刀疤臉色咪咪的盯著周芷若,雙手不停的互相搓著,“你長的可真漂亮!”
看著刀疤臉那垂涎的表情,周芷若心裏隻覺惡心。
“芷若。”滅絕師太睜開眼睛,麵無表情道,“我們峨嵋乃是名門正派,不需要跟畜牲一般見識。”
“老賊尼!”刀疤臉怒不可遏,咬牙切齒道,“看來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大爺我不客氣了!”
說罷,刀疤臉朝自己的同班使了個眼色,那些人還有些猶豫,刀疤臉便立刻道:“怎麽?她們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我們還不行教訓教訓她們?這事兒就算鬧到主人麵前,那也是站的住腳的,再說了,看著這些大美人兒,你們就一點不心動?”
美人兒當前當然心動!
可是……
“還猶豫什麽?你們還真以為主人會將她們放在眼裏?就算出事,隻要我們咬死不認,誰也沒有證據不是?”
許是刀疤臉的勸說起了些作用,那些人互相看了看,下定了決心。
刀疤臉一群人同峨眉弟子打鬥起來,半數的峨眉弟子皆被製服。
而周芷若因有滅絕師太護著,所以並無人靠近。
周芷若看著趙敏的這群手下,心中冷笑。
“不自量力。”
她眼鋒驟然淩厲,吹過她周圍的風雪忽然像靜止了一般。
冷意,比風雪更甚。
滅絕師太雖中十香軟筋散失了內力,但多年的江湖經驗讓她瞬間便察覺到了空氣中的不對勁,她下意識的愣了一下,動作稍顯停滯。
刀疤臉無所察覺,見滅絕師太動作停滯,心下一喜,拿刀的手更為用力的向滅絕師太砍去。
“錚~”
刀在即將碰到人時被一股氣流彈了出去。
刀疤臉極速後退,握刀的那隻手虎口發麻,手腕止不住的顫抖。
這樣的內力,絕對是個絕世高手,刀疤臉不由得害怕起來。
“什麽人?”刀疤臉咽了咽口水,眼睛不停的往四周看,他緊張的態度感染了他的那些同伴,此刻都停了下來麵麵相覷。
周芷若看著刀疤臉一群人害怕的神情,麵色平靜,眉眼中卻隱隱有著嘲弄。
“啊!”
他們中忽然有一人大叫了一聲倒在地上,手腕上鮮血淋漓,浸入雪裏,紅白相間。
可是沒有一人看見他是如何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