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試探
張無忌訝然，與周芷若交手後他就已經明白，也看出周芷若方才使出來的武功並非她的全部功力，可即便是她使出來的這些，他想要取勝也是要費一番周折的，若是她使出全力和滅絕師太聯手，自己必敗。
他沒料到周芷若武功竟然如此高強，沒料到她藏拙於此，更沒料到她為了不與自己針鋒相對，竟然不惜暴露在自己麵前，還丟了佩劍。
她雖然看著有些冷淡不近人情，可是卻溫柔善良，這樣的反差，這樣的關切，讓他感動不已的同時，心裏亦有絲絲甜蜜。
最後，張無忌仍是打敗了滅絕師太，峨嵋群弟子個個空手，佩劍不在，而周芷若雙頰暈紅，低著頭，躲著張無忌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的藏拙已經被張無忌看穿，但她並不想因此就讓張無忌誤會什麽，她這麽做，是為了他，更是為了自己。
她不想再經曆一次被師父師姐逼迫的場景，更不想再經曆一次劍刺張無忌的抉擇，不想自己以後總是活在對師門的歉疚，活在對張無忌的歉疚中。
滅絕敗了，峨眉上下都氣憤不甘，丁敏君就站在周芷若旁邊，此刻冷笑道：“周師妹，他果然待你與眾不同，方才我可都看見了，這小子對我們出手毫不留情，對你卻是憐香惜玉的很呐！你武功盡得師父真傳，卻不全力相拚，隻怕你在盼望這小子打勝師父呢。”
丁敏君是峨嵋派中唯一一個知道周芷若武功實力的人，那日蒙麵試探，周芷若所用武功精妙，跟師父相比也是不遑多讓，她料定是師父偏心，秘密傳授周芷若武功，她說這話，就是想要師父對周芷若失去信任。
周芷若眉頭微皺，正想要解釋，滅絕師太卻橫眉倒豎，喝道：“芷若，你敢欺師滅祖麽？”話音尤未落下，她就挺劍疾向周芷若當胸刺去。
周芷若不敢同滅絕師太動手，隻想著師父待她真心，現在是在氣頭上，未必就真要她的命，她若受了這一劍，師父氣消了，自然不會再為難她。
周芷若不閃不躲，準備受下這一劍，但滅絕師太這一劍其實隻是在試探周芷若和張無忌之間是否真有情弊，待得劍尖及胸，自會縮手。
以周芷若的功夫，是不會被滅絕這一劍刺中的，可小魚兒見周芷若一動不動，明白周芷若是想生生受下這一劍，心下一沉，忙撿了一顆石子急急朝滅絕的劍身擲了過去，眾人隻聽得“錚”的一聲，滅絕師太的劍忽然偏移了位置，與此同時，張無忌已經一把抱起周芷若，他見滅絕師太似乎拿不住倚天劍，看準機會反手一勾，將倚天劍輕輕巧巧的奪了過來，隨後又抱著周芷若往後退了兩丈。
見周芷若沒事，小魚兒呼了一口氣，身子癱倒在了顏垣身上。
唐洋和顏垣互看一眼，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們都看見了，從對方的眼神中他們也似乎明白了什麽，但他們什麽都沒說，隻忙著查看小魚兒的傷勢是否受了影響。
滅絕師太緩緩站直身子，一言不發，瞧瞧周芷若，又瞧瞧張無忌，臉色越來越青。
周芷若暗道糟糕，對張無忌是又氣又喜，氣他破壞自己的計劃，讓自己再次陷入被師父和師姐們逼迫的境地，喜的是他總歸擔心著自己，不願讓自己受到一絲傷害。
她輕聲道：“快放下我。”
張無忌滿臉通紅，忙放開周芷若，鼻中忽聞到一陣淡淡的幽香，她頭上柔絲在自己左頰拂過，不禁斜望了她一眼，隻見她俏臉生暈，神色中不見驚懼，且眼光中流露出憂切之意。
張無忌倒轉劍柄，向周芷若道：“周姑娘，貴派的寶劍，請你轉交尊師。”
周芷若望向師父，隻見她神色漠然，既非許可，亦非不準，一如以往。
這時，滅絕師太厲聲喝道：“芷若，一劍將他殺了！”
這一瞬間，周芷若想了很多，雖說師父待她好是有原因的，可那些好卻都不是假的，在峨眉派的這幾年，師父就像她的娘親一樣，關心她，愛護她，隻要師父還活著一日，她便不可能背棄師父。
可是張無忌……
滅絕師太和眾師姐們不停催促，周芷若看了張無忌一眼，接過了倚天劍，她緩緩抬起手，劍指張無忌胸口。
張無忌決計不信周芷若會向自己下手，見她用劍指著自己，並沒有閃避，反而直直的看著周芷若，眼中閃過一絲溫柔。
周芷若手腕發抖，當年她刺了張無忌一劍，如今讓她再下手她是萬萬做不到的。
電光火石之間，周芷若手腕翻轉，將倚天劍背在身後，同時伸出另一隻手運起五成功力往自己胸口拍了上去，當下便吐了一口血。
“師父！”小魚兒驚慌，身子探出去半截，卻被唐洋顏垣拉了回來，而他這一聲“師父”被張無忌和滅絕師太的“芷若”給蓋了過去，除了唐洋和顏垣，無人聽見。
張無忌攬住受傷癱倒的周芷若，滅絕師太又氣又急，跑到周芷若身邊道：“芷若，你幹什麽？”
周芷若忍著疼，聲音虛弱的對滅絕師太道：“師父，方才曾公子對芷若手下留情，芷若怎能恩將仇報？可師父命令，芷若不敢不從，無奈之下隻能出此下策，請師父降罪。”
滅絕師太心中五味雜陳，這個徒兒是她一手栽培，如今難道也要和紀曉芙一樣為了個男人背棄師門麽？
她怒視張無忌，道：“你放開芷若！”
張無忌心想芷若受傷全是因為不肯聽從滅絕的話傷害自己，她對自己的這份情誼同當年紀姑姑為了楊伯伯寧願去死一樣，芷若待自己這樣好，自己怎麽能把她交給滅絕這樣心狠手辣的人？
張無忌攬著周芷若就是不鬆手，滅絕師太怒火中燒，從地上撿起方才周芷若落在地上的倚天劍就朝張無忌胸口刺去，張無忌抱著周芷若不肯放手，見滅絕這一劍刺過來一絲閃躲也沒有，硬生生受了下來，頓時右胸血流如注。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