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逃走

  蛛兒得知張無忌很可能早就死了，一時傷心不已，忽聽得滅絕師太道：“張無忌這孽種，早死了倒好，否則定是為害人間的禍胎。”


  蛛兒大怒，厲聲道：“老賊尼，你胡說八道什麽？”


  峨嵋眾弟子聽她竟然膽敢辱罵師尊，早有四五人拔出長劍，指住她胸口背心。


  蛛兒毫不畏懼，仍然罵道：“老賊尼，張無忌的父親是這位殷六俠的師兄，俠名播於天下，有甚麽不好？”


  滅絕師太冷笑不答，丁敏君道：“你嘴裏放幹淨些，張無忌的父親固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可是他母親呢？魔教妖女生的兒子，不是孽種禍胎是什麽？”


  蛛兒問道：“張無忌的母親是誰？怎會是魔教妖女？”


  峨嵋眾弟子齊聲大笑，殷梨亭神態頗為尷尬。


  周芷若側頭瞧了一眼張無忌，張無忌本是麵紅耳赤，熱淚盈眶，但見的周芷若擔心的看著自己，一時得以安慰，心中感動。


  靜虛對蛛兒道：“張五俠的妻子便是天鷹教教主殷天正的女兒，名叫殷素素……”


  蛛兒“啊”的一聲，神色大變。


  靜玄繼續道：“張五俠娶了這妖女，以致身敗名裂，在武當山上自刎而死。這件事天下皆聞，難道你不知麽？”


  蛛兒道：“我……我住在靈蛇島上，中原武林之事，全無聽聞。”


  靜玄道：“這便是了，你得罪了我師父，趕快謝罪。”


  蛛兒卻問：“那殷素素呢？她在何處？”


  丁敏君道：“她和張五俠一齊自刎。”


  蛛兒身子又是一顫，道：“她……她也死了？”


  靜玄奇道：“你認得殷素素？”


  蛛兒當然知道殷素素，隻因她的父親同殷素素乃是兄妹，但這事如何叫旁人知曉。


  晚間殷梨亭同宋青書一起與峨眉弟子歇在一處，這本是不該，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此時又是非常時期，是以大家也就不在意這些。


  張無忌和蛛兒相伴而坐，周芷若正給諸位師姐分發幹糧，蛛兒瞧著張無忌說道：“唉，你看見那位宋少俠看周姑娘的眼神了嗎？”


  張無忌抬頭往宋青書的方向看去，見他果然盯著周芷若在看，且眼睛裏閃著光，低下頭道：“沒有。”


  蛛兒道：“說謊。”然後又道，“不過人家長的吧，確實比你英俊一些。”


  張無忌道：“那當然啦，人家可是名門子弟，我哪裏比得上他？”


  蛛兒笑道：“你吃醋啦？”


  張無忌道：“我吃什麽醋啊？”


  蛛兒道：“那那個宋少俠目不轉睛的看著你的周姑娘，你能不吃醋？”


  張無忌道：“你別胡說。”


  蛛兒道：“我胡說什麽了？”正說著，周芷若分發幹糧已經快走到他們這邊了，蛛兒戳了戳張無忌的手道：“瞧，周姑娘來了。”說著，蛛兒便朝周芷若喊道，“周姑娘，我們也餓了。”


  周芷若回頭看了眼張無忌和蛛兒，張無忌立馬正襟危坐，此時周芷若已經走過來拿了個餅子給他們。


  蛛兒道：“周姑娘，這個傻小子等了你一晚上呢！”


  張無忌低聲警告蛛兒不要胡說，然後又接下了餅子，道了聲謝，這時蛛兒又道：“哎呀，火這麽小，快凍死人啦。”


  周芷若看了眼火堆，確實隻有丁點兒火了，於是默不作聲去拿了柴火給他們添上。


  張無忌不好讓周芷若一個人做這事兒，連忙拿了柴火幫忙。


  火堆添了柴，又燃了起來，火光搖曳，張無忌瞧著對麵周芷若沉靜嬌柔的臉龐，心忽地“咚咚”跳了兩下，又想起那年在漢水時的種種，不禁濕了眼眶。


  周芷若看著張無忌這般模樣，心弦一動，想著他們也曾濃情蜜意，不禁也紅了眼睛。


  蛛兒在一旁見他們兩個眉來眼去的，心裏不舒坦，攪了火堆。


  周芷若回過神來，懊惱自己竟然這般容易動情，一言不發的走了。


  下半夜，峨眉眾弟子和殷梨亭宋青書都已睡下，蛛兒向張無忌提出要走，張無忌想著馬上就要到光明頂了，不如不走了，跟著他們去光明頂看看，他又想著到了光明頂定能見到武當七俠，他多年沒見親人，心裏甚是想念，而且，他還想帶著周芷若一塊走，畢竟滅絕這人心狠手辣，又曾親手殺了自己的愛徒紀曉芙，他實在不放心把周芷若留在滅絕身邊。


  蛛兒卻不想去光明頂，若是去了光明頂，不等滅絕殺了他們，他們也得死，她又見張無忌猶豫不決，罵他舍不得周姑娘，見異思遷，起身自己就要走。


  張無忌擔心她，便拉了她言語相勸，讓她莫要衝動，沒想到丁敏君早就防備著他們，此時聽到異動已經朝他們走來，拔劍指著他們。


  張無忌和蛛兒有些驚慌，正不知如何才好，卻見眼前丁敏君忽然倒地，原來是周芷若在其身後點了丁敏君的昏睡穴。


  其實這件事周芷若本不欲多管，上次如此時他們便沒能逃走被師父抓了回來，這次多半也是如此。


  但她擔心丁敏君和張無忌他們動起手來引得師父不悅，張無忌此時雖練成了九陽神功，但拖著一個蛛兒，師父若是起了殺心，他還真不一定打的過。


  張無忌見周芷若來幫他，心裏甚是感激，他們跟著周芷若走了一個多時辰，這次周芷若特意換了一條路帶張無忌他們走，此刻天已經亮了，他們到了一處戈壁灘上。


  周芷若停下腳步，對張無忌和蛛兒道：“我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你們快走吧。”


  張無忌聽到這話，道：“你不跟我們一塊走嗎？”


  周芷若盯著張無忌，心中有些動搖，若是現在跟他走了，他們或許不會牽扯到明教的事情裏，也不會遇見趙敏。


  可是她不能，上輩子她雖說隻當了八九年的掌門，但為了峨眉她傾盡心血，又如何能輕易舍棄？

  她道：“我放你們走已經背叛師門，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得回去向師父請罪。”


  說著，周芷若轉身就走，張無忌擔心周芷若回去遭受滅絕懲罰，急忙出手拉住她的手臂說道：“不行，你就這樣回去，你師父不會輕易饒了你的。”


  此刻的張無忌，是真的關心周芷若，周芷若看著他拉著自己的手，心中思緒萬千。


  蛛兒見張無忌實在舍不得周芷若，道：“周姑娘，我看你還是跟我們一塊兒走吧，那老太婆鐵石心腸，加上你那個師姐定會火上澆油，你回去也是送死，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


  周芷若看著蛛兒，聽她言語中對滅絕師太多有不敬，但曾經她對蛛兒有所虧欠，此時對她的容忍度便也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