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欲加之罪
“胡鬧!”孫鋆斥道。
北溟玉斂了笑,認真地道:“孫大哥,玉兒沒有胡鬧,我入宮是有正經事要做的。”
“不就是為了一柄血如意,難道血如意比人命重要嗎?”孫鋆不讚同地搖頭。
北溟玉毅然道:“對於我來說,是的!哪怕用盡一切方法,我都要找回血如意,因為它是祖父在世時最為珍視的東西。”
“你……無可救藥了!我答應過公孫賢弟照顧你,但不包括讓你任意妄為、自投險境。”
“那你就幫我拿回血如意。隻要血如意到手,我立馬就離開皇宮,去過閑雲野鶴的日子,不會再讓孫大哥為我憂心。”
孫鋆思忖著,心中有些猶豫。一方麵,他覺得北溟玉為了一件身外之物留在極其凶險的皇宮,實在是很傻;另一方麵,他答應過莫逆之交公孫晉揚,照顧晉揚的親妹妹,也就是北溟玉。
皇甫彥突然抬起頭,“孫鋆,既然玉兒姑娘如此執著,一定要找到血如意,而皇後身邊正需要一個可以信任又有能力的人保護,那她留在宮裏倒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隻是不知道玉兒姑娘是否願意貼身保護皇後?”
北溟玉道:“當然。雖然一開始是筆交易,但是玉兒心裏已經把皇後當成了朋友,就算皇甫公子不說,我也會盡力保護她。”
“好。宮裏不比外麵,你行事務必要小心,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來頤和軒找孫鋆,甚至本公子。”
“有皇甫公子這句話,玉兒就什麽也不擔心了。”北溟玉得意地彎起嘴角,朝神情凝重的孫鋆瞥了一眼。
既然皇甫彥這樣說了,孫鋆也不好再反對,隻得囑咐道:“萬事小心,切莫過於張揚。”
“我有分寸的。時候不早了,夕顏告退。”北溟玉站起來,一本正經地給皇甫彥行了個宮禮,轉身走到門口,想了想回過頭,“皇甫公子放寬心,皇後娘娘懷孕一事純粹子虛烏有。”
說完,北溟玉打開門走出去,飛身躍上屋頂,揚長而去。
皇甫彥坐在桌前,半響才喃喃道:“我知道。”
……
時間過得飛快,一個月轉瞬即逝。這一日清晨,楚月吟突然駕臨霽雪宮,不等通報,帶著銀巧、北溟玉、馮嬤嬤、張嬤嬤和兩名侍衛直接奔向寢殿。
“你,把門踹開。”楚月吟看著緊閉的殿門,直截了當地朝其中一名叫王勉的侍衛下了命令。
王勉看了一下楚月吟,不敢輕舉妄動。皇上昨夜在霽雪宮過夜,此時應該就在寢殿裏,他要是把門踹了,皇上一震怒,他的腦袋就要掉了。
楚月吟瞪著王勉,冷冷地道:“怎麽,難道要本宮親自踹嗎?要是踹掉了本宮肚子裏的龍種,你有多少條命也不夠賠。”
王勉欲哭無淚,皇帝不能得罪,這皇後更不能得罪啊。
宮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皇後原本就十分得寵,自從懷了身孕後,皇帝幾乎都把她寵上天了。怕她磕著碰著,坐輦時抱著,走路時牽著。怕她用膳時燙著冷著,所有食物都是皇帝親自試過溫度才給她進食。皇帝還將藏淵國僅有的最珍貴的兩張雪狐皮做了一件披風,給她禦寒。除了皇帝嗬護備至外,皇後還有趙太後撐腰。因此得罪了皇後就等於把宮裏最尊貴的三個人都得罪了。
想到這裏,王勉提起勇氣,“砰”地把門踹開了。
“你們在這裏守著,沒有本宮吩咐不要入殿,也不要讓其他人進來。”楚月吟一揮手,王勉和另一名侍衛退到她身後,守在了寢殿外。
寢殿內,宇文驊和夏憐雪剛起身。夏憐雪幫宇文驊著衣之時,被宇文驊在香腮上偷親了一下。她滿臉嬌羞地推開宇文驊,卻被他攬得越發緊了,還趁機吻上了嫣紅的櫻唇。就在兩人欲拒還迎、曖昧情濃之時,門被人狠狠地踹開,發出的巨大聲響將兩人嚇了一大跳。
“放……”宇文驊被嚇了一大跳,正要發火,見進來的人是楚月吟,連忙把怒火壓了下去。
“梓童,你怎麽來了?”宇文驊顧不上還沒穿好的龍袍,迎了上去,握住楚月吟的柔荑,“天氣這麽冷,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楚月吟笑而不語,幫宇文驊細心地整理好龍袍,接過銀巧遞過來的腰帶,熟練地幫宇文驊係好,然後才道:“夕顏,把信拿過來,呈給皇上看。”
北溟玉將一張折疊得四四方方的書信呈上。宇文驊疑惑地接過書信,展開,看著看著,臉色漸漸地凝重起來。
“來人,給本宮搜。”楚月吟見宇文驊已經看完了書信,便給站在她身後的馮嬤嬤和張嬤嬤下了命令。
馮嬤嬤和張嬤嬤得令,立刻在寢殿裏大肆翻動起來。
夏憐雪急了:“你們要幹什麽?為什麽要搜查本宮的寢殿?本宮命令你們住手!”
宇文驊冷著臉,將書信遞給夏憐雪。夏憐雪一看,臉色大變。因為那是一封告密信,信中說淑妃夏憐雪在霽雪宮中施巫術,圖謀害死皇後和尚未出生的小皇子。
夏憐雪連忙跪在宇文驊的身前,道:“皇上,這是汙蔑,臣妾從來就沒有起過謀害皇後和小皇子的心。請皇上為臣妾作主,還臣妾清白。”
宇文驊彎腰將夏憐雪扶起,“雪兒,快起來,朕相信你不會謀害皇後和皇子。”
楚月吟嗤笑一聲,道:“雪淑妃是不是清白,搜過之後不就一清二楚了嗎?如果確實是冤枉了雪淑妃,臣妾可以給雪淑妃斟茶認錯;如果找到了證據,那麽,臣妾一定會為肚子裏的孩兒討回公道,決不輕饒要謀害皇裔的人。”
“皇上……”夏憐雪還要辯解,被宇文驊輕抬手製止了。她緊張地盯著兩個嬤嬤的一舉一動,生怕漏過什麽。
宇文驊皺眉,看著在寢宮裏翻箱倒櫃的馮嬤嬤和張嬤嬤,沒有說話。
突然,馮嬤嬤大叫一聲:“找到了!”她高舉著一個被打開的紅色布包,在宇文驊和楚月吟的麵前跪下,“皇上、皇後娘娘請看!”
紅色布包裏放著一個半尺高的木頭人,木頭人上貼著黃色的符紙,紙上寫著年月日和時辰,它的頭部、胸部和四肢則分別插著一支銀針。
楚月吟低頭細看,隨即大驚,“這不是臣妾的生辰八字嗎?夏憐雪她果然要害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