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密會皇甫博(3)
楚月吟心下略略吃了一驚。皇甫博不正是皇甫彥的兄長嗎?他怎麽出現在藏淵國的都城,還和寧熹國丞相的千金在一起?她連忙大方地還禮道:“太子有禮!上官小姐有禮!”
四人在桌前坐了。上官可兒伸手拿過茶壺,為宇文驊和楚月吟各斟了一杯茶。楚月吟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宇文驊對麵前的茶水視而不見,隻淡淡地看了一眼楚月吟,開口問道:“太子急著要見朕,有什麽事嗎?”
皇甫博笑了笑道:“我父皇親筆書寫的公文和書信,均已同時送到皇上的手裏了,想必皇上對本太子的來意已經心中有數。”
“貴國皇帝的意思,朕知道,不就是封王和賜婚嘛。至於太子昨日剛到,就連夜讓人送信給朕,一定要與朕今日上午會麵,這就頗費思量了。”
“是這樣的,照理這封王儀式和婚禮都應該在寧熹國舉辦,但是皇上也知道我皇弟的情況,所以父皇命我親自帶了封王詔書,並且護送上官小姐過來。”皇甫博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可是,這些畢竟都是我們寧熹國的事情,實在不適宜在藏淵國的皇宮中舉辦,所以本太子才急急地請皇上出宮麵議。”
“那太子想怎樣為二皇子操辦?”宇文驊將背往後一靠,一隻手臂輕鬆地搭在楚月吟坐著的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皇甫博。
皇甫博瞥了一眼楚月吟,道:“本太子帶了一些人過來,既是沿途的護衛,也算是賓客。所以……想在找城外找一處山莊、大宅什麽的,先宣讀父皇的詔書,再把皇弟和上官小姐的婚禮辦了,這樣既不會驚擾了城裏的百姓,又不會讓婚禮太過冷清。不知道皇上的意思?”
楚月吟一直靜靜地打量著皇甫博,他的容貌雖然和皇甫彥有七成相似,但是感覺很不同。她看了半天,始終想不明白到底哪裏不同,直到皇甫博在談話的過程中抽空瞥向她時,她才恍然大悟-——皇甫博的眼眸是淺灰色的,那眸中潛藏著幾分戾氣。
“封王”、“賜婚”、“婚禮”等字眼飄進楚月吟的耳朵。封王之事,皇甫彥親口告訴過她,可是這賜婚又是怎麽一回事?
宇文驊想了想,道:“這樣也好。那成親之後,上官小姐是回國,還是留在藏淵國?”皇甫彥是質子,可是上官可兒不是。
皇甫博不假思索,“成親之後,上官小姐就是康王妃,自然是隨皇弟住進宮裏。到時還要有勞皇上多加照顧。”
後宮住的都是藏淵國前任和現任皇帝的皇後或者妃嬪,要不也是和宇文驊有血緣關係的王爺、皇子和公主,隻有皇甫彥是一個例外。皇甫彥的王妃也要住進藏淵國的後宮,這於禮不合。
皇甫博完全可以趁皇甫彥成親的契機,向宇文驊提出在都城裏為皇甫彥找一處府邸居住,可是他沒有。
楚月吟終於明白過來,敢情皇甫彥不但要封王,還要娶妻,娶的正是眼前的上官可兒。血色霎時從臉上消褪,一張小臉變得蒼白無比,雪白的柔荑則緊緊地攥著裙裾。
“梓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手這麽冷!”宇文驊奇怪地看著楚月吟,將她的柔荑包裹在他的大手裏,傳給她一些溫暖。
可是楚月吟的心已經涼透了,根本不是這一點熱度能夠溫暖得過來的。她的心裏念叨著:他要成親了!他要娶妻了!……楚月吟看向對麵安靜坐著的上官可兒,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看她微微低著頭的嬌羞模樣,心裏頓時充溢著滿滿的嫉妒。
“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楚月吟倏地站起身,速度快得把宇文驊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宇文驊皺起眉峰,關懷地問道:“梓童,哪裏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
“不用。臣妾隻是覺得有些憋悶,到後院透透氣就好了。”
“好,你去吧,不要走遠。”宇文驊道。
“臣妾知道了。對了,臣妾娘家在城外有一座別院,如果太子不嫌棄的話,可以借給……二皇子大婚之用。”
皇甫博一喜,道:“如果是皇後娘娘府上的別院,那是最好不過了。皇甫博在此先謝過娘娘。”
“太子客氣了。”楚月吟對著宇文驊微微拂了一禮,轉身下樓。
宇文驊看了張慶一眼。張慶會意,跟了上去。
楚月吟一下樓就看見一樓多了幾個人,其中有一人身穿白衣,獨自坐在樓梯旁的桌子前。此人正是北溟玉。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楚月吟正想找北溟玉,她就出現了。
楚月吟悄悄拿出銀巧給她的銅牌,在經過北溟玉前麵的時候很快地晃了一下,然後向後院走去。
楚月吟更衣出來,一眼就看到北溟玉正站在樹下,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望著她。看著北溟玉一派瀟灑的男兒風采,楚月吟突然很好奇,她若換上女裝會是怎樣一副模樣。
楚月吟緩緩地走過去,在北溟玉的麵前站定,“北溟……公子,這麽巧?”她看到張慶站在不遠處警惕地朝這邊張望,臨時改了稱呼。
“不巧。在下是特意在此等候皇後娘娘的。請問皇後娘娘找在下有什麽事?”北溟玉也不拐彎抹角。就算楚月吟不拿出幽溟教的信物,北溟玉也會趁她落單的時候找她。因為隻有楚月吟能夠給她一個合理的身份留在皇宮中,這樣她才有足夠的時間去找到血如意。
楚月吟微微詫異了一下,想到北溟玉有著江湖兒女的直率,便釋然了,隨即彎起嘴角,“多謝公子上次出手相助。”
“不客氣。”北溟玉藝高人膽大,雖然那夜出聲幫楚月吟暴露了行蹤,被宮廷侍衛追了很久,在孫鋆的幫助下才得以脫身,但是她不後悔。不過,也正由於暴露了行蹤,皇宮加強了守衛,她再想進去要比以前困難很多,也危險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