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投桃報李(活動加更)
自竹院風波之後,楚月吟再不涉足竹院半步。白堅都能潛入皇宮在竹院裏找到她,更何況原本就非常熟悉皇宮環境的人呢。陪宇文驊演戲可以,丟了性命就不值得了。
此後,除了每日去慈寧宮向趙太後請安、向欣怡姑姑學習,隔幾日去禦花園賞花外,大部分時間楚月吟都留在了坤寧宮裏。她讓人仿照楚府花園裏的秋千,做了一個差不多的秋千,牢牢地吊在一棵大樹下。不外出的午後,她就坐在秋千上看書,直到宇文驊回來。
經過將近兩個月的觀察,她發現宇文驊是一個非常盡職盡責的皇帝,每日早出晚歸,不是在朝堂議事,就是在禦書房批閱奏折,隔三差五到吏戶禮兵刑工六部的衙署視察,看他們是否懈怠。
也正因為他勤勉敬業,一日之中兩人相處的時間不多,避免了時時在他人麵前演戲的尷尬。但連續兩個月的專寵,還是招來了許多嫉恨的目光。
其中雪淑妃越來越蒼白的臉、越來越哀怨的眼神,每每讓楚月吟見了坐立不安。她最不願意得罪的人就是夏憐雪,因為她知道,在宇文驊感情的天平上,她楚月吟絕對不值一提,輕如鴻毛。
這夜,宇文驊忙完政事回到坤寧宮,楚月吟將宮人們屏退,一邊替他褪去龍袍,換上絲質寢袍,一邊將糾結了好幾日的問題問了出來:“皇上,雪淑妃不知道內情嗎?”如果夏憐雪知道內情,那她的演技可要比自己高明好幾個等級去了。
宇文驊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淡淡地答道:“她不需要知道。你不必多和她交往,留心其他人即可。”
他想了想又道,“皇甫彥那邊,你也要抓緊了。”
楚月吟小臉一垮,悶悶地道:“關於皇甫公子這事,臣妾不知道如何邁出第一步。”
“不是一起品過茶了嗎?這算是一個好的開始吧。”宇文驊淡淡地提醒她。
楚月吟一邊係著寢袍上的帶子,一邊道:“是一起品過茶,可是後來臣妾又得罪他了。”
“是嗎?”宇文驊不置可否地應道。
楚月吟停下手上的動作,仰起頭來看著他。
“皇上不是派了人跟蹤臣妾嗎,不會不知道這件事吧?”她剛說完,心裏咯噔了一下,臉色大變。要是他派人跟蹤自己,那,竹院裏發生的事情豈不是已經被他知道了!可是這幾日他並沒有發難,對自己的態度和以往也沒有什麽不同。就算是假夫妻,可自己畢竟是他名正言順的皇後,他要是連這都能忍了,是否該說他城府太深呢。
“怎麽了?”宇文驊盯著她瞬間失色的臉。
“沒,沒什麽。”楚月吟別過臉去,“皇上不信任臣妾,臣妾有些難過而已。”
她轉身要走,被宇文驊抓住柔荑,拉了回來。
“朕沒有派暗衛跟蹤你。”
“沒有嗎?那為何……”腦子裏靈光一現,楚月吟脫口而出,“不是跟蹤我,是跟蹤皇甫公子!對不對?”
“此事不要對外聲張,尤其是不能讓皇甫彥知道。”宇文驊吩咐她,想了想,又道,“不過,你倒提醒了朕,大婚已經兩個月了,是時候安排些人暗中保護你的安全了。”
楚月吟心中鬆了一口氣,暗暗慶幸,但聽到宇文驊說要安排暗衛給她,不由地蹙起秀眉:“皇上還真的要找人跟蹤我啊?”
“不是跟蹤,是保護。朕會找些會武功的宮人到你身邊伺候,明裏暗裏都該做些準備。朕答應過保你平安,不會食言的。”
“嗯,任由皇上安排吧。不過,千萬不要找人夜晚埋伏在臣妾的寢宮,臣妾可不想換個衣裳什麽的,還要提防著被人看到。”
“放心,朕也不想有人嘴碎泄露了朕和梓童的閨房樂事。”宇文驊戲謔道,俯身下來,便要吻上她的櫻桃小嘴。
楚月吟連忙用小手擋住他的“襲擊”,淡笑道:“皇上,這裏沒有外人,不用演戲。”
“梓童說的是,明晨到了慈寧宮,朕再與梓童演一場好戲給她們看。”宇文驊好整以暇地看著楚月吟飛上紅雲的臉頰,開懷地大笑起來,推開屏風後的一扇門,走進了浴室。
夜深人靜之時,宇文驊斜躺在床榻上,看著楚月吟從衣櫥裏取出錦被準備鋪在地上,突然道:“天氣越來越冷了,地上寒氣重,梓童繼續睡地鋪會著涼生病的,不如……”
楚月吟手一抖,錦被落在腳下。她連忙蹲下身下展開錦被,以掩飾內心的慌亂。千萬不要叫自己到床榻上去睡!她心裏默念著,加快了手下的動作。
宇文驊勾起嘴角,好笑地看著她佯裝鎮定的模樣,緩緩地道:“朕之前說要‘專寵’梓童兩個月,待兩月之期滿後,朕就不會每日過來了。”
楚月吟心中一喜,暗道苦難終於要結束了,表麵上卻仍舊保持著一副恬淡的樣子,不喜也不悲。
“不過,朕雖然不會每日過來,但在坤寧宮過夜的日子還是會比較多的。梓童總是睡在地上也不是辦法……”
楚月吟抬起頭來,一個勁地擺手道:“沒關係的,臣妾……臣妾年輕,受得了……多謝皇上關心。”
宇文驊一本正經地道:“朕原本還打算讓內務府送個臥榻過來,睡臥榻總比睡地上好。既然梓童不要,那……”
臥榻?“要,臣妾要的。”楚月吟騰地從地上站起,走到床榻前,用晶亮的眼眸直視著宇文驊,滿臉欣喜,“多謝皇上!”
宇文驊拍拍床榻,示意她坐下,一雙魅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著她,故意用曖昧的聲調道:“梓童打算怎麽謝朕?”
楚月吟訕笑:“皇上,這投桃報李之事,臣妾還是知道的。皇上您放心,臣妾明日就去和皇甫公子修好,一定會盡快幫皇上找到答案。”說著,她從床榻上站起,微微一福禮,走回地鋪躺下,閉上眼眸很快就睡著了。
聽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宇文驊輕笑一聲,隨手掃滅了桌上的燈火。
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然而靜謐之中,有人睜大了眸子,夜不成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