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婚前狂歡夜(2)
冷鋒一招手,一直跟在後頭的掌櫃點頭哈腰過來,聽候吩咐。
“上最好的香茶,將醉香樓招牌菜最前頭的四個送上來。”
掌櫃應了,正要下樓準備,忽然聽見一個嬌媚的女聲道:“上一壺二十年的女兒紅。”
“是。”他抬頭朝說話的人看了一眼,立馬就被冷鋒一聲咳嗽嚇得趕緊低下頭去。雖然穿了一身男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分明就是一個美貌的女子。
“楚二小姐……”冷鋒想阻止,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喝酒誤事”四個字,就被楚月吟的一記白眼堵了回去。
楚月吟毫不相讓,語帶挑釁:“冷將軍不會喝酒,還是不屑與我喝酒?將軍不想喝的話,可以選擇喝茶!”
冷鋒無奈地揮手讓掌櫃去了。
“冷將軍請坐!”楚月吟見他妥協,莞爾一笑,也不再針鋒相對。等冷鋒在她對麵坐下後,又讓銀巧坐在了側邊。
很快,掌櫃把香茶、美酒以及熱氣騰騰的佳肴送了上來。銀巧眼明手快,把楚月吟和冷鋒麵前的酒杯一一斟滿,她自己卻是斟了茶水來喝。楚月吟見了,明白銀巧的謹慎小心,也不勉強。
楚月吟舉杯道:“冷將軍,請舉杯。這第一杯慶祝我很快就脫離單身!銀巧,你也舉杯,就以茶代酒好了。”
脫離單身?她話裏的意思,冷鋒似明非明。他疑惑地舉起酒杯,剛想說些什麽,就見楚月吟一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可是二十年的醇釀,入口綿軟,可是後勁很足的。她喝的這樣急,很容易醉的。
“冷將軍怎麽不喝?是否不擅於飲酒?”楚月吟將空了的酒杯朝冷鋒晃了一下,出言相激,要他趕緊把酒幹了。
冷鋒正要出聲勸她,聽得她這樣說,隻得苦笑一下,把酒一飲而盡。
銀巧機靈地把兩人的酒杯滿上。
楚月吟再次舉杯道:“這第二杯慶祝我要當皇後了!”說完又是一飲而盡,然後直直地看著對麵的冷鋒。
冷鋒隻得舉杯飲盡第二杯酒。
酒杯很快地又被斟滿。冷鋒轉頭去看銀巧,這丫頭幹嘛這麽殷勤,酒杯還沒放穩,這酒就已經斟好了。銀巧假裝沒看見,她隻需要聽小姐的吩咐,冷鋒官再大也與她沒關係。雖然他很冷,可是她才不怕他。
“這第三杯酒,應該慶祝什麽呢?”楚月吟側著頭想了想,笑了,“就慶祝我與冷將軍相識了5個月零9天吧。”
冷鋒一愣,拿著酒杯的手微微顫動了一下,搶先喝幹了杯中的美酒,然後將酒杯倒扣在桌上。
“不要再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有情偏被無情誤。”楚月吟喝盡杯中酒,呆呆地望著空空的酒杯,突然莫名其妙地將兩句詩湊在一起,念了出來。
冷鋒看著她微醺的模樣,忽然就心痛起來。一直以來被堅冰包裹著的心被輕柔地一觸,便裂成無數塊碎冰,融化成水。他驚覺,這倔強的女子,在初見的那夜,就已經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
那一夜的她,像月下的精靈;這一刻的她,美得奪人心魄!
窗外有什麽吸引住了楚月吟的目光,她下意識地轉頭過去,俯看著樓下。
此時,原本圍攏在醉香樓外的人群已經漸漸散去。在街道對麵的樹下,正站著一個長身玉立的白衣男子。他微微仰著頭,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窗前的楚月吟。
正是那直勾勾、毫不掩飾的目光讓楚月吟發現了他。楚月吟衝動地站了起來,朝那男子招手道:“公子請上樓,我請你喝酒!”
冷鋒覺得不妥,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那男子淡淡一笑,腳尖輕點地上,一躍而起,從三樓一處窗口飛身而入,站穩之後略略理了理身上的衣衫,然後走到楚月吟這張桌前,抱拳道:“在下北溟玉,正愁這醉香樓被人包下了,無酒可飲。多謝小姐請我喝酒!”
“楚月吟。”
“冷鋒。”
互相通報了姓名之後,北溟玉在銀巧讓出的位子上坐下。銀巧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來幹淨的碗筷和酒杯,並且替他斟滿了一杯酒。
北溟玉端起酒杯,對著楚月吟和冷鋒頷首道:“這杯酒敬兩位,多謝你們請我喝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能在一起喝酒是我們的緣份。”楚月吟突然將右手放在北溟玉的肩上,直勾勾地看著他。長眉入鬢,英氣非凡,好一個“美少年”!
她喝多了!冷鋒皺起濃眉,不快地看著楚月吟搭在北溟玉肩上的素手。
北溟玉不動聲色地將楚月吟的酒杯斟滿。“月吟小姐,請!”
楚月吟收回手,端起酒杯,水眸卻沒有從北溟玉的臉上挪開。她小口地酌著女兒紅,突然問道:“北溟公子,你的皮膚是怎麽保養的,怎麽這麽好,又細膩又光滑?”
冷鋒見楚月吟的手從北溟玉的身上收回了,原本鬆了一口氣,聽到她這句出乎意外的問題,口中的一口酒差一點噴了出來。好在他及時閉緊嘴,否則坐在對麵的楚月吟就要被噴上一身的女兒紅了。
北溟玉一挑長眉,對她的問題不置可否。也難怪他不願意回答,她身為女子,對第一次見麵的男子動手動腳,還問他如何保養皮膚。
冷鋒心想,她有些醉了,還是趕緊把她送回府去吧,否則不知道她還會做出什麽驚人的舉動,說出什麽嚇人的話來。
下一刻,冷鋒真的被楚月吟嚇到了。因為那個粉靨妖嬈的女子竟然走到北溟玉的身邊,身子一軟,窩進了北溟玉的懷裏,白皙滑膩的柔荑還不安份撫上了他的臉龐,纖細的素指輕輕地劃過俊秀的眉眼,點在紅潤的唇上。
“楚二小姐,你幹什麽!”冷鋒倏地站起身,伸手將她拉出北溟玉的懷抱。楚月吟一個不穩,直直撲進了冷鋒的懷裏。兩人碰到的那一刹那,冷鋒身子一僵,臉上浮現淡淡的可疑的紅暈。
北溟玉卻是巋然不動,冷眼旁觀,心中暗笑冷鋒還不如一個女子,看不出“他”是個女子也就罷了,還緊張兮兮地拉開那個心有鬱結的女子。他不知道楚月吟是借酒發泄心中的不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