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當眾認輸
“南帥，東陵大軍連夜突襲，林城告急！”
正在熟睡的沈烈被小石子喚醒，緊接著便聽見了斥候傳來的前線戰報。
主動出擊？這倒是沈烈事先沒有預料到的，細細一想也能理解，沈湛清楚一直這麽拖下去對軍心的影響隻會越來越大，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出擊，奪回被華夏占據的陸上城池，將己方壓縮到軍港臨近一帶。
“告訴夜群，放棄林城，退到天苑固守！”
“是——”
穩妥起見沈烈選擇了傳令棄城，一座林城丟了也就丟了，絕不能讓己方大軍被對方拉入亂戰的泥潭，迦南之戰短時間內結束不了，還是那句話，拖下去對己方是有利的。
不過既然沈湛主動出手了，一位的退讓肯定是不行的，拖延不代表隻退不近，這一次先讓對手嚐點甜頭，丟失的城池遲早還是要奪回來的！
已經醒了沈烈也沒有了睡意，將行軍圖攤開在長幾上，一邊觀察一邊思索著該如何應對敵人的這一波反撲。
“殿下，我吩咐廚房熬了點安神補腦的湯，您先喝了再看吧！”
小石子端著托盤上前道。
“先放著吧！”沈烈頭也不抬得回道。小石子他用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他總知道在適當的適合做適當的事，不該問的不穩，不該說的不說，進退有據，分寸拿捏得當，這才是做下人應該做到的。
將湯放在桌上後，小石子站到了一旁，以防太子殿下有什麽別的吩咐。他很感激殿下，不僅幫他報了仇，將其帶離苦海，更是讓他後半輩子有了保障，不止信任而且尊重，根本沒因為他身體的殘缺而瞧不起。
能跟著這樣一個主子，他又怎敢不盡心盡力？
“石頭，去收拾一下，明天早上移府去天苑城！”
“是——”
小石子聞言片刻也不耽擱，馬上去做準備了。
沈烈決定將帥府搬去天苑城，親自坐鎮前線。剿匪已經漸近尾聲，東陵遊離在外的水師也已經離開了迦南附近的海域，沒有了後顧之憂沈烈不介意與沈湛再在正麵來掰掰手腕。讓他知道沒有神武大炮的大殺器，真刀真槍同樣不懼！
製定完短期的應對之策後天色已經打量，沈烈登上一早準備好的馬車，急匆匆趕向天苑城，入夜時已經登上了天苑城的高牆。
“南帥，東陵在城下擺了三萬大軍強攻了一整天，明天天亮後估計還會繼續衝擊。”
受命棄城退到天苑，夜群心中還是有些想法的，在他看來林城完全可以守一守，不過如今南帥親自趕來前線還是讓他很欣喜，畢竟跟在南帥身邊隨時都能學到新的東西。
“領軍的是誰？沈湛？”
“是的——”夜群點頭回道。
親自領軍？沈烈聞言麵露微笑，這就等於是無聲的邀請，看來這家夥是真的很不服氣啊！
沈湛當然不服氣！精心布置的一切敗在了對方的秘密武器上，他豈能甘心？朝堂局勢本就不穩，對外的戰爭連連勢力，他急需表現來穩固儲君之位，若是再不能出成績，恐怕連陛下都會對他慢慢失去信心。
主動開啟戰事是為了找回正在流失的軍心，一場大勝拿下林城後效果也很明顯，至少軍隊士氣一下子提升了不少，但沈湛清楚這還遠遠不夠。
“老師，沈烈已經被引來了天苑城，軍港那邊就麻煩你了！不管怎樣……一定要搞到一門神武大炮，此事關係到我東陵國運，拜托了！”
沈湛對這授業恩師沈鬆鰭深深鞠了一躬道。主動開啟戰事也有將沈烈引來前線的意圖，他心心念念的還是華夏的神武大炮，那玩意兒的威力讓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一定要在華夏大軍全麵普及前搞一門過來研製。
沈鬆鰭有著高階武神的境界，潛入軍港從船上拆卸一門火炮帶出來應該不是問題，但前提是左右威脅的沈烈不在。
“放心吧，那日軍港大戰時我已經探過了，除了沈烈外雖然還有幾名中階武神混在軍中，但想要發現老夫也沒那麽容易！”
沈鬆鰭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否則讓他一個高階武神去幹偷雞摸狗的勾當，他指定會將自己這弟子痛罵一通。
……
天亮後東陵大軍在城門外擺好了陣營開始叫陣，讓沈烈意外的是沈湛竟然親自跨馬走出了人群，對著城牆之上高呼道：“堂弟，可敢出城與我一戰？”
這家夥莫不是瘋了？難道他的境界也已經突破到了高階武神？所以才這般大膽？
聽見沈湛交戰沈烈的第一反應是疑惑，但他自然不會怯了對方，直接騎上幾天前才專門從京城運過來的追風，提著九劫刀迎了上去。
沈湛還是中階武神的境界，沈烈狐疑得盯著他，相信這家夥應該還有後續。
“堂弟，若論武道勢力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不過咱們除了是武人同時也是軍人，敢不敢不用真氣與我來一場真刀真槍的較量？”
原來是要肉搏！看樣子這家夥幾次三番的受挫已經是急於找回麵子，既然連這種辦法都想出來了。
沈烈沒有說話，將手中的九劫刀插進了馬鞍上的套子裏，隨後手一招將城牆上一位士兵的佩刀吸到了掌中。
沈湛見狀也是收回了手中寶刀，從手下人手上拿來一把普通的長刀。
駕——駕駕——
兩人策馬朝著對方疾衝的同時，城下城上的歡呼聲、助威聲、擂鼓聲同時響起，十幾萬人齊齊高呼，震天的聲音似乎是想將天給掀下來一般！
當——
近身之後兩人第一次的長刀碰撞便是用足了全力，同樣是士兵用的普通長刀，差距卻立馬體現了出來，沈湛手中的刀頓時出現了一道缺口，反觀沈烈隨意吸過來的武器卻是完好無損。
沈湛心頭一驚，看來華夏的底蘊比他想象中還要深，這種利器在東陵國可是精兵強將才有資格使用的！
外人哪裏會明白自從與伯利亞國建交後對華夏的意義有多麽深遠！不止從哪裏進口了大量的精鐵，沈烈派去學習的工匠學子們也已經有不少人帶著先進的技術歸來，其中便以煉鐵鍛造為主，如果沒有伯利亞國的精鐵鍛造之術，神武大炮根本研究不出來！
這些年華夏積累了不少財富，加上又有晏家的支持，才有這個底氣將這些昂貴的精鐵投入到軍中。
當然了，這也是沈烈一力促成的結果，用他的話說錢沒有了可以再賺，但華夏士兵卻是一個也折損不起！正因為時時刻刻想著手底下的兄弟們，沈烈在華夏軍中才有如此高的威望，絕不單單是因為他用兵如神。
大戰中沈湛收起了心中的震驚，二人你來我往竟是打了個不相上下。
沈烈殺敵的本事可是在戰場上用鮮血換回來的，讓他沒想到的是沈湛的實戰功夫竟也如此厲害！
當——
當——
兩人的長刀硬碰硬不斷有火星冒出，打了整整半個時辰，最終的結果卻是以沈湛的長刀折損而告一段落。
沈湛的臉色無比難看，正想開口沈烈卻搶先一步道：“我占了武器的便宜，這一戰你贏了！”
這倒是讓沈湛沒想到，淡淡得道：“你也不差，能與本宮僵持這麽久的，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放下一句狂妄的話，沈湛調轉馬頭在東陵士兵的歡呼下歸去，他們可全都聽見了沈烈自歎不如的話。
沈烈也回到了城中，剛登上高牆便聽見夜群不解得問道：“南帥，您根本就沒輸，甚至場麵上還一直占著優勢，為何要說他贏了？”
夜群想不通，南帥這樣說難道不怕影響弟兄們的士氣嗎？
“你難道沒發現兄弟們根本沒受到影響，反倒有些嗤之以鼻麽？”沈烈淡淡得笑了笑，道：“誰輸誰贏大家自有判斷，別看沈湛現在得意洋洋的，等他反應過來就會知道自己這場所謂的勝利對軍中士氣將有多麽大的打擊！”
怎麽贏了反倒是打擊？夜群越聽越迷糊了。
沈湛的確很得意，沈烈在眾目睽睽之下認輸，足以讓他在軍中的威望再上一個檔次。
回到帳中嘴裏正哼著小曲，手下的心腹將領卻是神色凝重得走了進來。
“殿下，沈烈不過隨意從士兵手上取來一把兵器便如此厲害，看來華夏大軍的實力比咱們想象中還要更強啊！”
聽見這話沈湛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
糟了！
沈湛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的兵器被砍斷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而且大家都看見了沈烈隻是隨意取的一把刀！敵人擁有神兵利器的消息一旦在軍中擴散開來，後果不堪設想！要知道華夏的火炮已經讓弟兄們膽寒了，若是因此對對方的刀兵也變得恐懼起來，上了戰場還有什麽戰力？
又中計了！
想明白過來後的沈湛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