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口無遮攔
沈烈沒打算鳳凰縣多逗留，該處理的都已經處理了，三大家族被連根拔起，縣衙內所有官員全部暫時下獄，等待後續調查。已經被麻香酒禍害的花陽郡營軍也被盡數關押，等待他們的將會是軍法。
留下了陳慶繼續監管鳳凰縣，等節度府和監察司後續派人過來後再進行交接，沈烈則和幾女一起踏上了回高陽城的旅途。
馬車剛剛離城，便在門口看見了黑壓壓的一群人。
領頭的是張婆婆和阿牛，後麵跟著的全是桃源村村民。張婆婆母子倆對沈烈自然是滿心感激，而這些村民看向沈烈的目光既是畏懼又是懊惱。畏懼這個男人的權勢，懊惱的是如此人物住在桃源村這麽多天他們竟然都沒去好好巴結一下。
“南帥——”
張婆婆和阿牛頓時要跪，沈烈趕緊跳下去扶起了二人。
“牛二，雖然官文還沒下來，但本帥金口玉言，你馬上就是北疆巡查使之一了，雖然還未定品，可體係不同就算郡守也不值得你跪，以後你可得注意一點，不能丟了巡查司的臉麵！”
“是——牛二知道了！”
桃源村的村民聽見這話一個個頓時露出驚訝之色，牛二要當官了？而且還是與郡守相當的大官？人群頓時心思各異。
沈烈是故意當著這些人的麵大聲宣告的，目的便是擔心他走以後村民會對這母子倆不善。北疆巡查司是一定要成立的，巡查使雖然不會給太大實權，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作用絕不比一郡郡守低。
“南……南帥……小兒他.……”
一個老頭畏畏縮縮但還是鼓起勇氣走了上來，跪地說話時昏黃的眼珠子裏充滿了請求。
“你是老王頭是吧？你兒子就是王波？那個亭長？”
這人沈烈有點印象，當日就是他第一個開口解釋張婆婆的情況，而他的兒子則是當日與村長兒子串通，將張婆婆騙走想要對幾女不軌的那個亭長。
“是是是——”老人惶恐得跪著上前幾步，哀求道：“小兒愚昧，被惡人蒙蔽，還望南帥——”
“蒙蔽？不是吧？”沈烈冷冷一笑，淡淡得回道：“你兒子這些年在村裏橫行霸道，與縣內惡霸多有交往，做過的壞事可不止這一件！”
“南帥——”
“此事毋庸多言，待新任縣丞上任後自有裁斷！在此我也警告諸位一聲，桃源村是鳳凰縣第一個響應三大家族種植麻香的，本應重處，念在爾等都是受人蒙騙，這才網開一麵！將來本帥會時刻派人盯著桃源村，若是爾等惡習仍舊不改.……可別怪本帥不念這些天的香火情！”
這一番話警告意味十足，頓時讓一群村名倉皇低頭，不敢與沈烈對視。
“南帥，這裏是老婆子親手做的一點幹糧點心，您和幾位夫人路上帶著吃！”
“這.……那就多謝婆婆了！”
“多謝婆婆！”
車簾掀開後幾女也都是輕笑著回道。
簡單的告別後，馬車離城漸行漸遠，桃源村的村民們都是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倒是老王頭趕緊湊到了張婆婆母子倆身前，急著道：“阿牛，你還記得王叔我嗎？小波的事情到時候你跟新來的縣丞說說，你們倆小時候可一直都是好哥們兒啊！”
“是啊阿牛，都是一個村子的，以後你可得多照應點咱們才行啊！”
“阿牛，你還沒成家嗎？我家小丫頭正好到了出閣的年紀，與你很是相配！”
……
這便是權利地位帶來的改變麽？看著周圍那些人的嘴臉，阿牛心中卻是沒有半分波瀾。改變他命運的男人已經離開了，他同樣也不會在這大山裏多停留。巡查使，做的便是巡視的工作，隻不過如今母親身體欠佳，否則他就跟著一起離開了。
“老王叔，小波的事我恐怕幫不上忙！巡查司和州府不是一個體係，我是插不了手的，抱歉！”
阿牛說完帶著母親徑直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他不會辜負這一份知遇之恩，更不會辜負自己肩上的責任。
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越走越遠，如來時一般，烏延欣掀開了簾子，透過小窗看著遠方被燒得光禿禿的漆黑農田，忽然間展顏一笑：“姐姐——我覺得這些田，比來時看更美了！”
幾女聞言都是心中微動。是啊！來時看見的延綿花海是漂亮，但那份美麗卻是用無數老百姓的血汗換來的！如今遍地荒蕪看似死氣沉沉，但在那些焦土之下卻是象征著新生。
馬車走出深山，眾女也漸漸從沉重的氣氛中走了出來，恢複了平日裏的活潑在車廂裏聊的正歡。
鳳凰縣到高陽城快馬隻需大半日，但馬車卻需要一天一夜，昨日收到薛瑛傳信得知鷹騎和其他各郡的精銳部隊都已經就位，定在三天後統一行動。
信中沒有細說為什麽要等到三天後，但沈烈對於薛瑛還是信得過的。
一路走走停停，入夜後就地露宿，有沈烈和譚靈兒在，倒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溪畔燃點著溫暖的篝火，喝著美酒聽著水聲，時不時抬頭仰望一下星空，寧靜美好在心裏慢慢沉澱，也是讓沈烈拋開了籠罩在心頭多日的陰鬱。
“在擔心高陽城內的情況嗎？”譚靈兒走了過來，在沈烈對麵自顧自坐了下來，抿抿嘴道：“睡不著，所以起來陪你聊聊天！”
看著這女人故意繃著臉的模樣，沈烈莞爾一笑，道：“是嘛——我還以為你要一輩子守在你那個妹妹身邊呢！”
本是一句玩笑話，譚靈兒聽後眼眸卻是一黯，但很快便調整好了情緒，道：“她總歸是要回草原的……你放心，我永遠記得自己的立場和身份！”
這次換成沈烈迷糊了，摸著頭道：“什麽立場身份？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拴著你似的！”
“我的意思是……我會記得自己的責任，好好保護幾位夫人的！”
沈烈更加無語了，翻了一個白眼道：“這不一個意思麽？之前之所以讓你保護她們，是因為你女兒家的身份比較方便，如果你想做別的事，隨時可以告訴我啊！”
譚靈兒呆了一下，眨巴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驚訝道：“可我是你的手下啊.……不是應該聽令才對麽.……”
沈烈頓覺氣結！
“是，於公你算是我的手下，但私下咱們不一直是朋友麽？就算是手下，你有什麽想法或打算也可以說出來啊！總不能我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吧……那我現在讓你把衣服全脫了，你脫不脫？”
“你——”
譚靈兒一張臉頓時紅透。這家夥怎麽口無遮攔的！
“對嘛——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譚靈兒嘛！”小小調戲了一下，看見少女臉上露出的慍怒沈烈卻是咧嘴笑了笑。
他能感覺到前陣子譚靈兒一直有些悶悶不樂，晚上都沒怎麽休息，原因不言而喻。知道母親還活著，而且就在烏延王朝，越來越靠近草原了，她肯定有了別的心思。
“如果你真想去找你母親，那就去吧！我相信以你的實力，又有驚鴻劍在手不至於遇到什麽危險！”
譚靈兒聞言身軀猛得顫了顫，小臉依然紅著，目光卻變得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