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鳳凰山
高陽城內的一切沈烈交給了薛瑛暗查,他則是架著馬車帶著四個女人悄然離城,去到了花陽郡下最為偏遠的小城——鳳凰城。
鳳凰城得名於城外鳳凰坡,傳聞古時有人曾看見神鳥於山巔涅槃。對於與前世神話有關的古城,沈烈還是挺感興趣的,但更重要的願意是他想到花陽郡的邊緣地帶看清楚冷家對於花陽郡的荼毒到底有多深。
高陽城內的一切在對方的有意掩藏下透露出的隻是表現,防備更鬆的邊緣地區往往能看見更多真相。
還沒到鳳凰城,沈烈便感覺到自己選對了目的地。進城的必經官道上,一路走來竟然遇到了三道關卡。而讓沈烈震驚憤怒的是,就在那些關卡不遠處,隱隱可見各種各樣的屍骸,從殘留的衣著看應該都是普通的老百姓!
“去鳳凰城幹嘛?”
“探親——”沈烈坐在馬車車轅上,麵對關卡守衛的質問,強忍著心中憤怒,從懷裏掏出來一錠金元寶,悄悄了遞了過去:“軍爺行個方便——”
有錢能使鬼推磨,守衛掂了掂手上沉甸甸的金子,滿意道:“行了,過去吧!”
“多謝軍爺,多謝軍爺!”
沈烈表現出一副惶恐的模樣,架著馬車過了關卡。
在關道上行了一會兒,沈烈找了一個拐角處停了下來,等待了片刻後一道倩影從一旁的山林中躥了出來。
“南帥,不出你所料,山路也有哨卡,周圍也有不少屍骨,看來鳳凰城已經被完全封閉了,許進不許出!”
果然是這樣!難怪剛才那士兵看他時目光裏滿是幸災樂禍。
“看來這地方的水比我們想象中還要深,走吧!我倒要看看——這鳳凰城裏究竟藏著什麽妖魔鬼怪!”
如此詭異更加堅定了沈烈要探查清楚的決心!
順著官道繼續前行了一陣,遠遠的已經能看見一座古城的概貌出現在前方,也正在這時身後車廂裏響起了烏延欣驚喜的聲音:“哇——好漂亮的花海!你們快看,全是花,真漂亮!”
“籲——”
沈烈停下了馬車,轉頭望去果然在一處山坳裏看見了一片花海,隱約還能看見不少農戶正躬身在裏麵忙碌著。
“這些是什麽花啊?竟然還有這麽多農民伯伯在照料!”
烏延欣小腦袋探在車廂外嘖嘖稱歎道。
“是麻香花——”沈烈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涼意,遠遠看著那些農戶們一邊打理花海一邊時不時取下腰間的酒壺喝上幾口,直讓他怒火中燒!
原來如此!
沈烈四處看了看,這鳳凰城的土地氣候的確適合麻香花的種植,難怪這破地方的看守如此森嚴,冷家和禦龍殿分明是將鳳凰城周遭發展成為了麻香花的種植區!
沈烈調轉馬頭,去往了花海,車輪在石子路上咯咯作響,很快便吸引了周圍農戶的視線。
“老人家,我想請問一下——”
“阿牛!是你嗎阿牛?!”
沈烈正想問一下是什麽人讓他們在這裏種植麻香花,忽然響起的驚呼打斷了他,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忽然衝了出來,直接到了沈烈近前。
“阿牛——你終於回來了阿牛!”
老婦人撲上前抱住了沈烈的腿,大顆大顆的眼淚從昏黃的眼睛中不斷湧出。老人枯瘦如柴,幾乎隻剩一張皮包裹著全身,如枯樹枝一般的雙手此時卻像是爆發出了無窮無盡的力量一般,絲絲拽著沈烈的手不肯鬆開。
“小兄弟不要見怪,這位張婆婆是為孤老,腦子不大好使,他那兒子小時候被人拐跑了,二十多年下落不明,每次看見年紀相當陌生人她都以為是自己的兒子回來了……”
一旁一位農戶開口解釋道。
“阿牛——你怎麽才回來啊阿牛!你長高了,也長壯實了!”
孤老?
沈烈看著老婦人眼神中的欣喜和迷惘,又看見了她腰間掛著的破舊酒壺,鼻子發酸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來一個笑容道:“娘——阿牛回來了……”
“阿牛!我的兒啊——”
老婦人哭得更加傷心了,而一旁的農戶們聽見沈烈的話則是齊齊露出驚訝的神色來。
“你——你真的是阿牛?”
“這怎麽可能……阿牛這小子竟然真的還活著?”
“你是阿牛?”之前開口解釋的老人盯著沈烈多看了幾眼,有些迷糊的摸了摸腦袋,詫異道:“你別說,這模樣跟小時候還真像!”
“走,阿牛,咱們回家!娘給你做好吃的——”
婦人努力想要爬上馬車,但蒼老的身軀和無力的四肢卻讓她如同在攀爬一座陡峭的山嶽一般。
沈烈稍稍用力,婦人順利上到了馬車,立馬抱著他的手臂不願意鬆開了。
“阿牛,你還認得我不?我是你王叔啊?”
一旁的老農試探著問道。
“不好意思王叔.……小時候的事,有很多我都不記得了.……”
沈烈正愁忽然來到這鳳凰城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可以行事,如今索性順水推舟,先去這桃源村瞅一瞅。
“王老頭,你就別打擾我們母子重逢了,走,阿牛,咱們先回家!娘給你做好吃的!”
老婦人急不可待得道。
“好,回家——”
沈烈對著周圍的村民們點了點頭,隨後拉著馬疆,在老婦人的指點下緩緩前進。
看著慢悠悠離開的馬車,田間忙碌的眾人聚集到一起議論紛紛。
“嘿——這張婆子運氣還真是不錯,難道是老天爺開眼了?還真讓她等到兒子回來!”
“阿牛這小子看樣子是發達了啊,張婆子以後估計能好好享福了!麻香酒肯定是不會缺了!”
“切——就張婆子那身體,還能活幾年?不過有麻香酒應該能多活些時日,算是她的運氣吧!”
……
村名們議論紛紛,車廂內的四女卻有些不知所措。這算怎麽回事?南帥怎麽忽然認了個娘?尤其是宴柔柔和小雨,兩人對視之下都是看見了彼此眼裏的尷尬。夫君認了個娘親,她們豈不是要跟著一起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