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人心所向
龍灣海域外，幾十艘水軍戰船緊張對峙，飄揚的軍旗被海風吹得嘩啦啦作響，雙方擺出的陣型分明是要時刻發起進攻的架勢。
“韓衝！這件事我汪家跟你們胥州沒完！讓沈烈出來見我！”
汪家大少爺汪翔換下長袍穿上了盔甲，威風淩淩站在主艦船頭，乍一看倒是有那麽幾分氣勢。
“這汪家少爺還真是沒臉沒皮！這些天的苦戰都是胥州水師在幫咱們，汪家一直在旁邊看熱鬧，如今居然還敢跳出來叫囂！”
“沒錯！同為東極人，實在有些過分！”
甲板上不止有胥州將士，也有被救的東極各門派的武修。
韓衝微眯著雙眼，忽然輕笑著偏頭道：“葉老四，你一直吹噓你箭法了得，那能不能從這裏射中那家夥頭盔上的羽翎？我看著那玩意兒不爽！”
葉辰嘴角抽了抽，當著這麽多將士的麵，對韓衝嘴裏冒出的稱呼很是不爽，撇撇嘴道：“你讓我射我就射？”
“哈哈哈——一壇十日醉，敢不敢賭？”
韓衝的話頓時讓周遭看熱鬧的眾人眼前一亮。十日醉，市價可是五千兩一壇，而且還是有價無市！在胥州軍中像韓衝和葉辰這種高級將領每月也隻有三壇的份額，其他人不立功勳是沒機會喝到的。
“那就先謝謝你的酒了！”葉辰淡淡一笑，從袍中取出兩截彎曲的軟木，旋轉著連接到一起，又從袖口拉出一根弦來，係上一拉，一把彎弓已然成型。
“青蟬弓？”韓衝滿臉驚訝，愕然道：“你竟然隨身帶著？”
“有什麽問題嗎？”葉辰嘴角勾勒出一抹微弱的弧度，抬腳從靴子裏取出一根銀頭羽箭，拉弓瞄準。
東極武修們也都在關注著這場“豪賭”。沒人覺得葉辰能射中，兩百多米的距離，已經超過尋常弓弩的射程，加上海麵上肆虐的狂風更加會影響箭的軌跡，射中人都難，更不用說是帽子上的翎羽了！
葉辰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拉圓了大弓，抬起的雙臂不斷調整著位置，眯眼瞄了一陣之後猛然鬆手！
咻——
銀頭羽箭順著呼嘯的狂風疾射而出，在空中的運動軌跡也不是直線，而是一條自上往下的弧線！
眾人的目光甚至沒跟上羽箭，但很快便聽見對麵艦上傳來陣陣驚呼之聲，甲板之上人影竄動，片刻之間竟然組建了一個盾陣。
“真射中了！”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這才是神箭手啊！”
甲板上的高階武者們齊齊驚呼。普通士兵或許看不清，但他們可瞧仔細了，銀頭羽箭正中汪家少爺盔上羽翎！
“吼——吼——”
甲板上的軍士們這才後知後覺，爆發出陣陣震天歡呼。
“哈哈哈哈——好！射得好！賠了一壇子酒，但老子高興！”韓衝拍著大腿長笑道。
“放心吧，你的酒，我補給你！”沈烈從人群後走了出來。他剛到便聽見了手下兩名愛將打賭，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出來，免得掃了二人的興致。
“南帥！”
“見過南帥！”
沈烈擺了擺手，走上前道：“什麽情況？汪家可曾請戰？”
“沒有！”韓衝搖了搖頭，解釋道：“幾天前汪家幾艘武裝艦出現咱們咱們的側翼，我擔心他們不利，便令張年直接將其擊退，汪家少爺叫囂著要咱們給一個說法！”
沈烈輕輕點頭，冷笑道：“咱們胥州水師忙著抵抗外敵時，汪家一直作壁上觀，如今完事了還敢出來叫囂，真當他汪家是水上霸主了不成？”
“韓衝！你真是個小人，竟然暗放冷箭！讓沈烈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南帥，打吧！隻要您下令，最多兩個時辰便能全殲汪家艦隊！”
韓衝抻著脖子，臉色通紅，戰意無比高昂！船上的水師將領們也是眼前一亮，皆是緊盯著沈烈等他下令，迫不及待想要一展胥州水師的雄風。
沈烈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是與汪家全麵開戰的時候！我們雖然不懼他們三家聯盟，但也沒必要硬著頭皮三麵樹敵，撤吧！”
“是！”
韓衝雖然不甘心，但也隻能下令轉舵。即便撤退也還是有條不紊，時刻防備著汪家水軍忽然突襲。
沈烈之所以選擇不打，是因為打仗不是過家家，至少要有利益可言。在龍灣海域打這一仗，就算贏了也不能繼續進軍占領城池，那打了幹嘛？
汪翔也不是傻子，同樣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看著胥州水師撤走雖一直破口大罵，但也沒動真格下令追擊。李雲渡父女倆還在沈烈手上，他需要回去請示老爺子這件事到底怎麽解決。
原本沈烈還打算在北海刀閣多逗留幾天，不曾想遭遇了帝國武修劫掠的風波，如今正好和胥州水師一起返航。
主艦上聚集了大量的武林同道，對沈烈的態度比起之前也更加親近和敬佩了。這一次的風波看似沒造成太多動蕩，但實際上各門各派都有損失，如果不是有胥州水軍和北海刀閣的及時增援，也不會這麽快擊退夜遲和迦南的武道高手。
“各位，我建議咱們大家一起敬南帥一杯！如果沒有他相助，咱們怕是會被夜遲和迦南那些賊人們搶個幹淨！”
“沒錯！多謝南帥！”
“謝南帥！”
船艙之中一個簡單的酒宴很快便備好了，雖然下酒的隻是一些博餅和幹糧，卻絲毫不影響氛圍。
“諸位客氣了，沈某不過是舉手之勞！”
沈烈也是端著碗回敬眾人，不過這段時間喝慣了高度的十日醉，入口的酒總有些不是滋味。
“南帥，我華陽門也想為平定東極混亂出一份力，不知道——胥州是否歡迎？”
“南帥，我鬆閑宗從今往後，願聽您調遣！”
……
沈烈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這些天的戰鬥，總算沒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