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在開玩笑？
沈烈沒有搭理這個叫沈飛的家夥，很沒有禮貌得拉著父親去往了內堂。
他需要一個解釋。
父子倆在堂中相對而坐，沈若賢沉默了許久後才喟然長歎道：“在我得知你在東極起勢時，便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的……他說的不錯，我們的確是出自東極沈氏。”
沈若賢蒼老的麵龐上浮現出絲絲痛苦的回憶，悠悠歎道：“其實這件事並不複雜，當年你爺爺是家族中極為優秀的後輩，也是原本的家族繼承人，可是後來遭人構陷，被逐出家族。當時你爺爺修為被廢，心灰意冷，便帶著我和你奶奶遠走他鄉。進到大夏之後，你爺爺不小心感染了當時肆虐的瘟疫，恰好遇上了柳城沈氏的老太爺在當地行醫……”
“您說的沈家老太爺.……就是祖父他老人家？”
“嗯……”沈若賢輕輕點頭，開口道：“你爺爺病入膏肓，哪怕是沈老太爺醫道通天卻也束手無策，沒多久便撒手人寰。沈老太爺無後，同是姓沈又頗為投緣，便收了當時隻有九歲的我為義孫。沒多久你奶奶也仙逝了，我也就跟著老太爺回了柳城，再之後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了。”
沈烈的心情有些沉重。父親說得輕描淡寫，但他哪裏不清楚世家權鬥的殘酷和慘烈。簡單點說，他這一脈原本該是東極沈家的正統，可是爺爺被篡取了東極沈家家主之位，由嫡係淪為旁係，最後更是被廢除修為放逐出府。
“你爺爺臨終前交代我，不要再回東極，不要想著報仇，他隻希望我無憂無慮，以一個普通的人身份過完一生。因而我心中雖有仇恨，但一直壓抑在心頭。再後來我娶了你母親，生下了你之後，我漸漸放下了，也到那時候我才明白父親臨終前的一番苦心。對於父母而言，沒有什麽比兒子安穩幸福更加重要。
得知你功成名就，我雖然激動自豪，但也有些擔憂。如果讓沈家人知道，當年他們驅逐出族的一脈中，竟然誕生了一名武神，會是什麽結果？我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但你最後卻來到了東極。在船上時你母親見我神色不對，幾次詢問，我才將壓在心頭這麽多年的秘密一一相訴……”
看著沈烈沉默，沈若賢心中有些自責，接著解釋道：“關於那本《禦龍秘術》，為父騙了你——那東西是你爺爺當初從家族出逃時拓印了帶出來的，正版一直都收藏在沈家。原本我以為……咱們一家會一直安居大夏，也沒想過複仇。但或許真的是天意，你在東極強勢崛起，沈家一定會調查你的身世來曆，我料定了遲早有一天會再次跟他們交集，但沒想到這麽快.……”
“為何您之前不告訴我真相？”
沈烈理解父親。將這麽大的秘密一個人埋在心底，這些年他也一定很苦，隻是搞不懂為何父親要瞞著他。既然來了東極，真相遲早是瞞不住的。
“因為當時胥州的處境不妙，不告訴你.……是不希望這事影響了你的思緒和判斷！”沈若賢歎息了一聲，既欣慰又心疼得道：“如今的胥州，依舊不足以和沈家抗衡，哪怕是你最終統一了整個東極北部，想要對抗沈家仍有不及。沈家之所以此時找上門，肯定是因為王家勢力擴張太過迅速，很快便會威脅到他們的勢力範圍，想讓借你的手掃除王家。該如何抉擇……你自己做決定！”
沈烈緩緩抬頭有些驚訝得看向了父親，雖是幾句簡單的話，卻透著不俗的格局。直到這時他才明白，父親並沒有他之前認為的那般平庸。
……
哐當——
前廳內，等待了許久的許飛將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麵，大發雷霆道：“好一個沈烈，麵對太爺授封，竟敢如此怠慢！馬上去告訴他，如果他再不出來，可別怪本公子——”
“你待如何？”
沈烈出來了，就他一人。父親既然說了一切由他定奪，便不會再幹擾他的任何決策。
“沈烈，太爺親封你為東征將軍，命你停下南征，先掃除王家在東部的勢力，過幾日太爺會派人過來協助你！”
停止南征，東征夜家？果然如父親所言，王家的勢力擴張，讓沈家隱隱感覺到威脅了。
沈烈氣極反笑，嗤道：“我胥州大軍已經在鳳城和鳴城下苦戰了近兩個月，眼看著就要攻下城池了，一句話便想讓我退兵？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
沈飛皺起了眉頭，凝聲喝道：“這是太爺的意思！王家的勢力發展太快，最近更是有繼續西征蕩平汪家之勢，一旦王家拿下了汪家的地盤，便與我們沈家隔江相望，直接威脅到了我沈家邊防，所以.……”
“所以這關我什麽事？”沈烈如看一個白癡一般，盯著高談闊論得沈飛道：“我想你搞錯了，我沈烈.……從頭到尾可沒答應接受你沈家的狗屁冊封！”
“大膽！”沈飛跨步上前，怒斥道：“沈烈，你身體裏可是流著沈家的血！如果不是因為沈家血脈，你能修煉到武神境？你能有今日的成就？難道你想忘祖背宗不成！”
“血脈？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沈烈能有今天，是靠自己一手一腳拚回來的！”沈烈一步步走回主位坐下，淡淡開口道：“麻煩你回去告訴沈老太爺，我父子二人不欠沈家任何東西！相反的.……是沈家欠我們父子倆的！以前東極隻有一個沈家，但從現在起.……有兩個了！”
“你——你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老太爺同意讓你回族，可是給了你天大的麵子！你居然不知好歹，本公子一定要稟告太爺，將你——”
啪——
沈飛還沒嚷嚷完，心煩氣躁的沈烈已經一巴掌隔空扇在了他臉上。
“你……你敢打我？”
“如果你繼續在我帥府撒野，可就不是幾巴掌這麽簡單了！”
沈烈目光冰冷，直盯得沈飛遍體生寒。沙場上累積錘煉出的殺氣，又豈是沈飛這位公子哥能抵達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