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借風火攻
十三萬大軍,一個時辰便有半數渡過胥河,先鋒弩手配合步軍更是直逼胥城軍中軍營帳。夜青紅臉上的得意越來越濃,她已經發現了,敵人山腳大營已經沒多少人了,輜重丟了一地,顯然是丟棄陣地選擇了後撤。
拿下梓山關,後勤有了保障,接下來便可以專心致誌攻打胥山關了。
夜青紅越想越激動,也正在這時,後軍忽然開始騷動起來。
“有埋伏!敵人側麵有埋伏!”
“快看!有埋伏!”
夜青紅心頭咯噔一聲,循聲望去才發現側翼山坳裏不知道何時出多來點點星火。
“怕什麽!區區幾千人而已,派一營步軍斬了就是,大驚小怪!”
王麟對著跟在他身邊不斷驚叫的一名王家將領罵道。他正洋洋自得呢,如此順利得拿下胥山關,可是多虧了他提出的將計就計利用圓木發動突襲的建議。
沒錯,從那些竄動的火苗看的確隻有幾千人,但夜青紅心中的不祥之感卻越來越濃,那些火苗分明不是火把.……不是火把……那會是什麽?
“快!騎兵衝鋒,給我攔住他們!”
葉青紅臉色大變,雖然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但為時已晚!
嗖——
嗖嗖——
一根根火箭朝著衝鋒的夜家軍疾射而來,落地之後頓時卷起漫天大火!
“火油!地上全上火油!”
“這些圓木是空的,裏麵有幹草,大家快散開!”
“啊——”
大火蔓延之下夜家軍頓時陷入了一片慌亂!
一路衝鋒下眾人都沒發現地麵浸滿火油,更沒察覺到後麵的木頭全是塞滿了幹草的易燃枯木!
原本是夜家軍臂助的東南風,此時卻成為了噩夢!火借風勢,一發不可收拾!
“殺啊——”
“殺啊——”
原本已經慌亂撤退的胥州軍,忽然又從梓山關中衝了出來,雖隻有兩萬之眾,卻是牢牢封死在了火海之外,沈烈身先士卒,劍鋒所指專挑敵軍將領下手,群龍無首頓時引發了各大的騷亂。
弩手遠距離的襲射,更是讓夜家軍亂成一團。
“上山!全部給我上山!”
危機之中夜青紅卻是兵行險著,竟是傳令未被火海波及的先鋒部隊往原本的胥州軍營地衝鋒。
“不可啊夜帥!西南風盛,一旦山被點著,咱們可都沒活路了!”
“你懂個什麽!慌亂之中沈烈卻哪兒找這麽多火油,沒看見火勢見小了麽?隻有不被後營的火勢波及,咱們才能保存下主力!”
開口的將領聞言一看,果然發現大火不過覆蓋了河岸這邊三分之一不到的麵積。
“可那些兄弟們怎麽辦?後軍可是足足有三四萬人啊!”
“上了戰場就會有犧牲,哪兒管得了那麽多?咱們一旦被大火圍住,可是會全軍覆沒!”
話說到這份上,眾將哪裏會不明白?這是要棄車保帥啊!
“啊——救我,救我啊!”
“張將軍,救救我們!”
“水——快接水龍過來啊!啊——”
……
火海之中哀嚎不斷,夜家的先鋒軍卻是不管不顧,徑直朝著山上衝去,那些渾身被點燃仍在繼續前衝的士兵,更是被夜青紅下令直接遠距離射殺,免得波及到先鋒大軍。
……
等到大火熄滅,天色已經放晴。胥河河岸,遍地焦土,被烈火焚燒成各般模樣的屍體到處都是,慘烈的情形直讓後續渡河的夜家軍直欲作嘔。
梓山關拿下了來了,但付出的卻是整整三萬人的代價!而對手呢?看似被打得狼狽不堪棄營而逃,實際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除了少數被流矢射中的人外,看似狼狽大隊卻安全撤離。之後還趁著火勢起後殺了個回馬槍,夜家大軍光是踩踏就死傷了好幾千人。
這算是勝利嗎?對於夜青紅而言,拿下梓山關便離最終的目的地胥城更進了一步,當然算勝利。但是對於夜家和王家的將士們而言,主帥之前的種種作為,讓他們更加寒心了。戰場所謂的勝利,是用弟兄們的命硬生生換回來的!
……
胥山關,夜狄將沈烈迎入中軍大營,連連讚道:“南帥這一手著實漂亮,借風火攻,讓夜家軍元氣大傷,如此一來,更不懼他們強攻胥山關了。”
夜狄是打心底裏佩服!梓山是守不住的,這一點不止沈烈心中清楚,夜狄也看出來了。既然守不住,那唯一能做的便是利用這處關隘盡可能消磨遲緩敵人的攻勢,夜狄自問若是讓他去守梓山關,頂多也就能拖延一陣,絕不會有如此輝煌的戰果!
沈烈神色稍稍放鬆了一些,但沒有絲毫得意洋洋,很是理智得分析道:“這一戰雖然斬殺了不少敵人,但夜、王二家仍有十萬左右的兵力,想要硬守胥山,還是有不小的難度的。”
“南帥可是已經有了對策了?”夜狄滿臉期待得問道。
沈烈輕輕點頭,慢悠悠道:“你難道沒發現嗎?牧、韓、流三城到現在也不見有什麽動靜,看來這所謂的四家聯盟,並沒有咱們想象中那麽堅不可摧。很有可能隻是夜青紅一直在推動,想要斬盡殺絕。這便是我們可以利用的一個點。”
“分化他們?”夜狄眼前一亮道。
沈烈緩緩搖頭,解釋道:“現在這種情況,分化他們就是在示弱,告訴對手咱們沒信心可以守住,這樣反倒會讓他們更加堅定攻打我胥州之心。相反的,汪家和鄒家之所以沒有動靜,是因為不清楚我們到底有沒有從韓、牧、流三城調兵,所以不敢貿然出手折損自家的實力。我相信他們很快便會有動作,咱們也得等一等,說不定到時候.……還可以再調一城營防過來!”
“再調一營?”夜狄臉色微變,有些擔憂得道:“可如此一來.……咱們的邊防力量可就太薄弱了!若是鄒家真鐵了心孤注一擲,那就危險了!”
“所以我才說要等一等,戰爭的勝負,有時候可不一定完全是在戰場上決勝負,場下的博弈,同樣至關重要!”
沈烈眼中閃爍著精光,模樣說不出的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