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亂世用重典
“您……你是南帥？夏城主？”
南帥？
夏城主？
眾人都是聽得一愣。最終還是隴縣縣丞最先反應了過來！夜家太爺親封夜央城主夏南為南征大元帥，隻有他才有資格當得起這個稱呼！
“不——不可能！一定是假的！夏城主怎麽會來這裏，他應該在夜央城才是！周將軍不要聽他胡說八道，一定是假的！”
隴縣縣丞慌了。如果眼前這人真是夜央城主，那他和馬家公子都將是死路一條！
“沒錯，夜將軍別聽他胡說！一定是假的！”馬俊升也慌了，額頭不斷有冷汗冒出，向天祈禱千萬不要是真的。
令牌是真的！
周樁臉色通紅，心中激動，但一向謹慎的他還是穩妥起見對著衙外呼喊道：“邱杖子，進來一趟！”
很快的便有一個小兵跑進了衙堂。看上去年紀不大，精神抖擻，不過左眼卻是瞎的，疤痕尚新，應該剛受傷不久。
“邱杖子，你看看這人，認識嗎？”
被喚作邱杖子的小兵抬頭看了一眼沈烈，緊接著身軀猛顫，直挺挺跪了下去，叩首高呼道：“參見夏城主！”
真的是他！
周樁不再懷疑，單膝跪地拱手高呼道：“隴縣參將周樁，參見南帥！”
“參見南帥！”
所有士兵都是跪地高呼！
夏南這個名字軍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你怎會認識本帥？”沈烈沒有搭理周樁，反倒是上前扶起了瞎了一隻眼的小兵。
“回南帥，小的本是流城守軍，當日南帥率兵攻城時，小的有幸見過南帥英姿。不過當日不小心被流矢射瞎了眼睛，夜峰將軍代管流城時便將小的劃到了隴縣營軍。”
原來是這樣！沈烈輕輕拍了拍這小兵的肩膀，反身走到了縣衙堂案後坐下。
“周樁，你身為營軍，除了保境安民外，對府衙亦有監察職權，這隴縣亂成了這樣，你卻半分未曾察覺，可知罪？！”
“末將知罪！”周樁直冒冷汗。
“你的罪稍後再議，現在你馬上派人去給我將監察司封了，將隴縣監察使帶來堂上，其他人一律暫押司中，若有妄動者，斬！”
“是！”
周樁深知自己失職之罪怕是逃脫不了了，眼下能做的隻有盡可能將功贖罪，親自去拿人的同時也留了不少營軍在堂下協助。
“城主大人饒命啊！小的——小人有眼無珠，城主饒命啊！”
“饒命啊大人！下官知罪了，城主饒下官一命！”
“饒命啊大人！”
一群人心中再也沒有了僥幸，隴縣縣丞和馬家公子都是強忍腳上的疼痛，不斷叩首求饒，馬家其他人也皆是這般。
衙外百姓一聽堂上高坐的竟然是夜央城主，全都跪了下去，連連磕頭不斷哭訴著：“城主大人替我們做主啊！劉權和馬家勾結殘害百姓，我們生活得好苦啊！”
“青天大老爺替我們做主啊！”
“城主大人，殺了這兩個禽獸，替我們討回公道啊！”
……
沈烈輕歎了一聲。進到夜央城後他推出了改製，本以為能盡可能改善民生，不曾想隴縣竟然還是這般亂相。那是不是隻有隴縣呢？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有太多不平之事，他能力有限管不了所有，但既然遇上了，就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夏城主，夏大人，小的秋桑，是秋雨的大伯，我願意棄暗投明，馬家這些年幹的壞事我全知道！對了，我二弟和弟媳的墳地就是被馬家強占的！我願意作證！”
小雨的大伯眼見情況不妙馬上衝了出來，跪地叩首道。
“沒錯沒錯！小雨啊，你應該早點跟伯母說啊，都是一家人，你看這誤會鬧得！”一旁的老婦人也是趕緊走到了小雨身前，訕笑道：“小雨啊，你還記不記得，大伯母小時候還抱過你呢！”
“我不記得了！”小雨冷眼盯著眼前那張讓她無比反感的臉，冷聲道：“我隻記得——當年被你當奴隸一樣使喚，做的是最苦最累的活，睡的是透風漏雨的柴房，吃的是你們剩下的殘羹，也是你提議將我賣去青樓！”
“這.……這.……都是伯母瞎了眼迷了心竅，伯母知錯了！都是一家人，你跟大人說說，我們也都是為了生活……”
“放你的屁！你個老賤人，仗著有馬家撐腰，強搶了我的閨女給你兒子做妾，不出半月我那苦命的閨女便受不住投井自盡！你那兒子禍害了咱們隴縣多少姑娘，你個老東西讓我們的姑娘生下孩兒後就將他們賣去青樓，你——你與禽獸有什麽區別！”
“大人！這秋劉氏根本就不是人，殺了她！”
“還有秋桑！強占了我家祖產，逼得我父母上吊而死！大人，求您為我們做主啊！”
……
不斷有老百姓衝入衙內，民怨轉眼便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沈烈看了一眼小雨，似乎是有所感應一般，小丫頭忽然上前，如那些平民百姓一樣，跪地拱手道：“城主大人，請您秉公執法！”
沈烈輕輕點頭，拿起了案堂上的衙令，扔了出去。
“將秋桑，秋鳴，秋劉氏推出衙，就地斬首！”
“不！饒命啊大人！大人饒命啊！”
“大人！饒命啊！”
“秋雨！你個白眼狼，你不得好死！”
一家三口求饒謾罵，卻掙不脫營軍束縛，沒過多久謾罵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百姓們的震天歡呼。
隴縣縣丞已經被嚇暈了過去，馬家少爺本就體弱，更是直接嚇破膽暴斃在堂。
在沈烈的詢問下，百姓們紛紛將二人這些年所做的勾當一一道來。
罄竹難書！
沈烈也終於明白了為何這樣的人渣能當上縣丞，原來都是這馬家勾結流城知州，威逼利誘讓隴縣百姓推舉這姓劉的當了縣丞，但有不從者，皆是被毀家滅口！監察司也是一樣，上上下下全是馬家人，當真是隻手遮天。
亂世用重典！什麽證據，什麽經過，全都不需要！問清楚了與之勾結的官員後，沈烈立馬讓人率自己的令牌趕回流城先拿同流合汙之眾下獄。
一刀又一刀，隴縣衙堂外不斷有人頭落地，血流成河卻是讓百姓們像過大年一般不斷歡呼，縣城之內很快便響起了陣陣鞭炮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