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武盟令
來到會客廳時沈烈才發現侍衛所說的“劍客”二字的確不假。
端坐在客位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身著白袍,手提長劍,鬢發齊整,氣度不凡。青年談不上特別俊朗,但整個人卻透著一股飄逸輕靈之氣,就如一把利劍。
看見沈烈後青年站起身來,拱手一禮,不卑不亢道:“武盟西北分舵段風,見過夏城主!”
段風?人如其名,風度翩翩。沈烈對此人第一印象還不錯,同樣回以武者之禮,隨後二人才分賓主落座。
“段兄此次前來,可是為了東玄宗之事?”明日麵前不說暗話,沈烈也是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段風點了點頭,回道:“在下這次來是代傳武盟令,請夏城主於年關之前去一趟武城武盟總壇,解釋一下東玄宗滅宗之事!”
段風說完取出一塊令牌,起身上前放到了沈烈身邊的案幾上。
“這件事還需要解釋麽?”沈烈淡淡一笑,看也不看所謂的武盟令,一邊整理袖袍一邊漫不經心得道:“討伐天玄宗的事,本城主在告示中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想.……用不著再多解釋了吧?”
段風神色不變,不急不緩開口:“夏城主話中的討伐二字恐怕並不恰當,東玄宗卻有過失之處,罪卻不及滿門。更何況東玄宗不屬於世俗勢力,哪怕其真的罪孽深重,夏城主也應該上告武盟,由武盟處置!”
“上告武盟?”沈烈滿臉的譏嘲,質問道:“如果武盟處事當真那麽公平公正,對各大武道宗門有足夠的約束力,東玄宗又怎麽如此般囂張跋扈?!捫心自問,武盟手中的這一碗水……端平了嗎?!”
段風沉默了。對方的質問讓他無言以對。其實他心裏很清楚,武盟近些年行事越來越跋扈,各大宗門都希望從這亂世中分一杯羹,這個為了製衡武道和世家而成立的組織已經漸漸開始變質了。
明白歸明白,但段風心中一直秉持的信念卻不會因為三言兩語而改變。
“段某話已帶到,至於去與不去……請夏城主自己斟酌!”
“如果不去會怎樣?”沈烈忽然問道。
段風微愣。據外界所傳,這位夜央城主最低也是八品修為,結合東玄宗被滅的情況看很有可能還不止。事發時霍家老祖雖然不在,但東玄宗內還是有數名九品和十幾名八品高手的,單單隻靠軍隊絕不可能做到一個活口都逃不出來。
根據武盟推測,這位夏城主最低也是九品!修為如此強悍,卻不知道武盟的規矩?難道盟主分析的那樣,他是某位避世大能的弟子,從未在外走動過所以這般狂傲?
雖然有所懷疑,但段風還是耐心解釋道:“武盟令代表了武盟的意誌,一般是絕不會輕易發出來的,如有拒不遵從者,武盟便可以發武盟追殺令,真到了那一天.……將要麵的是整個武道世界的追殺!”
“這算是威脅麽?”
“不,是提醒!夏城主用兵如神,武道卓絕,更難得的是體恤民生,造福一方。段某心中敬佩,所以不願見您因一時意氣走入絕路,何去何從,望城主三思!”
段風說完拱手起身,頭也不回離去,那挺拔修長的身影便似一把鋒芒盡露的長劍一般。
“也是個人物,可惜了——”
沈烈輕歎著搖了搖頭。
“可惜什麽?”
一旁緩緩走出一道倩影,身著潔白素裙,便似一朵純潔的雪蓮花一般。
“可惜了好好一個人傑,卻被武盟給洗腦束縛了!”
沈烈將桌上的武盟令收進懷裏,對著女人招了招手。
夜無心轉頭四處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才緩緩走近,坐在了丈夫腿上。
沈烈抱著小妻子,貪婪的嗅著她發絲間的清香,開口道:“怎麽舍得出來了?這段時間你陪那青燈古佛,比陪我的時間還要多!”
“哪兒有……上次城隍廟中的法師說了,讓我要虔誠敬拜七七四十九天才行咧!”
什麽法師,神棍罷了!沈烈不忍心打擊女人,點頭道:“行吧,不過咱們馬上就要去往流城了,你總不能把佛堂也搬過去吧?”
“啊?去流城?什麽時候動身?”夜無心滿臉的驚訝。
“過幾天吧,原本打算晚上跟你說的!”
夜無心有些為難,思索片刻後緩緩抬頭,怯生生開口問道:“夫君,你說我要是把佛像隨身帶著一路敬拜,菩薩應該不會怪我心不誠吧?”
沈烈聽得想笑,努力繃著臉道:“當然不會!菩薩嘛,肯定要胸懷大度才能當菩薩啊!”
夜無心偏著腦袋想了想,深以為然道:“沒錯,菩薩都是善良的,一定能感受到我的誠意!”
看著小丫頭一本正經的模樣,沈烈卻是有些心疼。都說了不用那般在意,這丫頭就是放不下。
“對了夫君,我上次去城隍廟還找廟祝求了個黃道吉日,就在三天之後,你看要不要將小雨迎進門?”
看著懷中小女人目光閃爍的模樣,沈烈哪裏還不知道她在撒謊,故作驚訝道:“哦?你還專門去求了吉日?怎麽之前沒聽你說過?”
“我……我一時忘了嘛!”
沈烈輕歎了一聲,將女人抱得緊了一些,安慰道:“無心,生孩子的事,真的不用那麽在意。你應該清楚,夫君不是那種食古不化之人,你又何必委屈了自己!”
“我不委屈!”夜無心甜甜一笑,悠悠開口道:“夫君敬我愛我,我哪裏會感覺不到。不過小雨本就是你的人,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個事。更何況如今武盟已經找上門了,給小雨一個名分也是好事,將來麵對武盟時總能多些底氣。”
沈烈從未懷疑過夜無心的聰穎,這一點她倒是說得沒錯。東玄宗抓走的是一個丫鬟還是城主妻妾,份量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行吧,你做主!”
夜無心聞言終於鬆了一口氣。男兒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常事,更何況夫君這般人物?相比於其他大戶人家的老爺們,丈夫對他的寵愛已經是絕無僅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