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軍令如山
官道上一行車隊緩緩行駛著，前後皆有軍士護衛。
正中央豪華的馬車裏，沈烈優哉遊哉橫躺在夜無心的腿上，享受著妻子溫柔的頭部按摩，而一旁的小雨則是跪坐在車廂裏，正紅著臉在替他捏肩捶腿。
“小雨啊，老爺吃勁兒，再用點力！”
“知道了老爺……”
一開始的拘謹之後，沈烈也逐漸放開了，開始心安理得享受著妻子和丫鬟的侍奉。這在世家再尋常不過，他若一直堅守著前世的思想，在這個世界的人眼中也未免太過特立獨行。
“你呀，一離開夜家書也不看了，整天就知道享受了。都半個月了，咱們連一半的路程都沒行到，照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才能到夜央城？”
夜無心輕輕拍了拍丈夫的額頭，嗔怪著道。
“急什麽，太爺也沒規定咱們什麽時候到夜央城啊，放鬆放鬆，就當是度蜜月了！”沈烈含糊著道。《龍淵聖典》他已經完全刻進了腦子裏，哪兒還需要隨時翻看。
“度蜜月？什麽叫度蜜月？”
夜無心好奇問道，一旁的小雨也是豎起了耳朵等待著老爺解釋。
“度蜜月麽.……說了你們也不知道.……”
那你還說！
夜無心翻了一個白眼，撅起小嘴表達著不滿。
“城主，前麵不遠處就是一天線了，要不要派哨兵去探探？”
馬車外傳來了夜峰的聲音。
原本夜驚天安排沈烈去夜央城隻是當一個象征性的城主，一個傀儡。可得知了他的真實身份和實力後，老太爺的態度也隨之改變，將夜峰和其手下的三千精兵徹底交給了沈烈。老人在賭，賭沈烈能幫助夜家度過難關。
離開前與老人有過一番長談，沈烈總算是知道了夜家如今的情況。
東極國總共有七大世家，算上皇家明麵上共有八大勢力。皇家掌控中州九城，而七大世家則割據四方，西部除了夜家外還有一個實力更強的鄒家，與夜家一直都是死對頭。雖說夜家一直處在弱勢地位，但好歹還能抗衡。可夜老爺子最近得知，鄒家已與南部汪家聯盟，目的就是針對夜家。
汪家的實力比起鄒家隻強不弱，西南的勢力範圍與夜家多處毗鄰，如果兩家同時發難，夜家將處在被夾攻的危險境地。
夜央城的位置極其重要，那裏算是夜家西南勢力的中心點，如果夜央城穩固了，不管哪裏遭受到攻擊，都能第一時間支援。
一年的時間裏，夜央城三任城主先後遇刺，顯然對方也看出了這個地方的戰略意義，想要通過滲透的方式先搞亂這座要城。夜老爺子之所以想要聯合東玄宗，便是為了破解困局。
打了這麽多年仗，沈烈當然知道這座城對夜家而言很是致命，不過他同樣清楚，敵人在這時候是不敢大張旗鼓謀奪夜央的，因為周遭全是夜家的勢力，他們不敢打，打下來也守不住，所以他才不急不緩慢悠悠的。
聽見夜峰的話沈烈卻是連馬車都沒下，淡淡問道：“還有多遠到一線天？”
“三十裏左右！”
“往前行十裏後進左側小道。”沈烈說完便再次閉上了眼睛，繼續享受著兩個小女人的侍奉。
騎在馬上的夜峰一愣，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對於三姑爺年紀輕輕便有八品的武道修為很是敬佩，但並不是武道修為高帶兵就一定厲害！這裏兩側都是深山，進小道不是意味著要在山裏紮營？這片區域周圍沒有夜家城池，如果真有人想要在路途上伏擊，一定就在這幾日。此時進山，風險太大！
夜峰思索片刻後建議道：“城主，兩側山勢極為複雜，咱們還是在一線天外紮營吧？”
馬車之中，沈烈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刹那間迸發出的光芒讓夜無心心中一驚。她從未見丈夫露出過這般淩冽的眼神。
沈烈緩緩坐直了身軀，淡淡開口道：“我再說一遍，前行十裏，左側進山！”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沈烈對夜峰的表現有些不滿了，若是這家夥再敢嘰嘰歪歪，他不介意現在先整治整治軍紀。
聽著馬車中傳來的冰冷聲音，夜峰整個人一僵。他察覺到了沈烈話語中的淡漠和怒意，雖然心中不滿，但還是提著馬疆回道：“是！”
夜峰策馬而去，沈烈的臉色這才恢複了正常。轉頭看時才發現夜無心和小雨正有些怯生生的望著他。
“夫君.……你剛剛的樣子好嚇人.……”
夜無心對軍紀軍令沒什麽概念，隻是覺得愛人剛剛的模樣讓她有些害怕。
沈烈笑了笑，將妻子攬入懷中，解釋道：“軍隊講究的是令行禁止，既然太爺任命我為夜央城城主統帥全軍，那夜峰需要做的就是無條件服從。我的第一個命令他便這般猶疑，若我不嚴肅一點，將來又怎麽立威？”
夜無心似懂非懂得點了點頭，倒是一旁的小雨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我知道！這叫軍令如山，我聽說書的人講過！”
“咦？你這小丫頭知道的還不少嘛！”
夜無心撇了撇嘴道。這丫頭那含羞帶澀的模樣，怕是瞎子都能瞧出來她的心思。通房丫頭遲早也是自家夫君的人，隻不過這木頭似乎一直沒這個意思。
夜峰下令之後，很多軍士都感覺到不滿。
“將軍，城主對於行軍打仗哪兒有您在行，居然下令進山，若真遇見埋伏，豈不是——”
“閉嘴！”夜峰瞪了心腹副將一眼，冷著臉道：“臨行前太爺說過，三姑爺不僅是夜央城城主，也是三軍統帥，咱們需要做的就是服從！”
夜峰不是傻子，已經明白了沈烈剛才的語氣為何那般冷漠。想通之後甚至隱隱有些後怕，對上級命令猶豫不決，乃是軍中大忌！
行了一段之後，果然發現了一旁有一條岔路，雖說比官道要窄不少，但也足以容納車馬前行。一直攀山而上，前進數十裏拐過幾個彎道後，前方的景象豁然開朗。
一片寬闊的平地出現在眼前，更讓夜峰驚訝的是，這平地竟然是從山腰延伸出去的，三麵向下都是絕壁，隻有緊挨著官道的一方是密林。
夜峰滿倆的驚詫，之前的疑惑不滿變成了濃濃的震驚和讚歎！
這地方無疑是一片絕佳的宿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