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一局定乾坤
兩顆骰子落在聰少與張大文各自麵前的碗裏，骰子從丟入碗裏旋轉到最終停下來，整個過程不過四五十秒鍾，但是這四五十秒鍾，對圍觀的人來說，如同過了三年一樣漫長，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緊張刺激。
聰少的骰子先停下來，最終的點數是五點，我雖然對這類骰子遊戲沒有一點興趣，但是我知道五點已經很高了，張大文隻有六點才能贏下聰少，眾人都為張大文捏著一把汗，這一輸，那可就是一百塊錢，雖然不對，但對於山裏人來說，夠吃一個月的了。
我也緊張的盯著張大文的骰子，最終那骰子停下來，側在碗邊，我看是四點，可就在大家失望不已時，那骰子竟然二次動了起來，跳到了六點上，而這個時候，確實沒有人去碰那桌子的，這可真是天意了。
眾人歡呼起來，一個個對張大文是羨慕嫉妒，聰少懊惱不已，但願賭服輸，他將一千塊錢的現金送到張大文麵前，張大文拿著一千元現金，激動的手顫抖。
聰少坐回桌子前問道：“張大文，有本事再來？老規矩，我跟你一千賭一百。”
說著又從身上摸出十張百元大鈔丟在桌子上，張大文看著兩眼冒火，我拉著聰少說道：“你夠了，我讓你過來幫助村民的，不是讓你來賭博的。”
聰少一把將我推到一邊吼道：“你一邊去吧，懂不懂規矩？賭場講的是吉利，你別跟我在這搗亂。”
他話一開口，村民們立即響應，都開始譴責我了，甚至有人過來，將我往外麵推，我說行了，你們別推了，我不說話行了吧，聰少這才招呼眾人繼續玩骰子，別理我就行了，看著聰少與張大文這樣子，我恍如夢中，這兩個人跟中了邪一樣。
我這一分神，聰少竟然連輸了三局，張大文捧著四千元大鈔，將錢遞給他老婆葉琴，二人開心的手舞足蹈，四千元對一個山裏家庭來說，這可是一筆巨款，村民們都蠢蠢欲動，都想跟聰少賭一把。
我剛才給聰少那一疊錢，具體多少錢，我不知道，但是估計有六七千的樣子，他這不到五分鍾就輸了四千，這樣下去，餘下的也就幾分鍾的事了。
這下輪到眾人問聰少還賭不賭了，聰少將身上的錢全部摸出來，拍在桌子上，說道：“這裏是三千塊，我全部壓上，我賭你們每人三百塊怎麽樣？我若輸了，給你們每人三千塊。”
村民們一聽，心想等的就是這句話啊，那怎麽樣？玩唄！聰少這正是瘋了，他哪裏還有這麽多的錢？這裏少說，也有二十幾個人，一人三千塊，那至少也得六七萬，這不是開玩笑嘛，我再過去拉聰少，他卻一把拉著我說道：“你他麽的搞什麽？我是誰？聰爺我堂堂黑無常大人，玩骰子輸給張大文這土鱉，以後我還怎麽混？回陰間，牛頭馬麵怎麽看我？四大判官怎麽看我？連孟婆這老太婆都會看不起我的。”
說著他一把將我推開，我不免歎息，真是瘋了，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我抬頭看著頭頂，依舊是黑氣翻滾，但是奇怪的是隻有我與聰少的頭頂沒有黑氣，這怎麽回事？
我剛疑惑，突然傳來一聲炸喊，聰少又輸了，他雙手抱著頭撲在桌上，我過去拉他，我突然有些幸災樂禍，讓你賭，這下輸個底朝天吧？
聰少不抬頭，小聲的問我：“寧爺，還有多少錢？拿給我啊。”
我說我給你個頭啊，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了，我說你也別擔心，我跟村民們求求情，讓他們將桌上三千塊給分了，咱們就算了，聰少這才點了點頭。
我好言勸說村民們，我說這錢我們肯定是沒有了，大家也都不是外人，我之前在村裏，也沒虧欠過大家，賣我個薄麵，你們將桌上的三千塊分了，這事就算了，行不行？
我說完便準備拉著聰少走，可沒想到葉琴突然衝過來，一把將桌上三千塊錢攔在懷中，喊道：“這錢是我們的，你們的錢找他們兩個人要。”
我做夢也沒想到葉琴竟然幹出這樣的事，我好歹也救過他家的孩子，他怎麽一點情誼都不講？我正要跟她理論，突然聰少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拉過來說道：“賭鬼上身，還有什麽情誼理智？你靠邊，讓我來收拾他們。”
說完，他將我推開，從腰間拔出火槍，眾人看見槍，都嚇得後退，聰少將槍拍在桌上說道：“現金沒了，但是我這把槍，槍身是純金的，年代也久遠了，算是古董，別說六七萬，就是六七百萬都不成問題，我現在就那這把槍和你們賭，我賭你們在場所有人的全部身家。”
老村長過來拿起那把火槍翻看，小賣部的老板也過來看，這兩個人應該是村裏最有威信與說服力的人了。
老村長與老板二人小聲商議一下，最後村長說道：“這槍身上的金子是真的，槍的年代也久了，他是個真正的黃金古董，值錢啊。”
村裏人一聽，臉上的貪婪之色又起來了，我不願意看見大家再賭下去，畢竟這賭局實在是太大了，一邊是村民們全部身家，一邊是聰少的火槍，二者都是輸不起的，可惜的是，我的阻擋聲似乎太小了，根本沒人聽我的。
村民們答應了聰少的賭約，雙方一局定乾坤，我在旁邊看著渾身起雞皮疙瘩，我到現在還宛如夢境一般，不明白為什麽大家突然之間怎麽就變成爛人。
村民們繼續派張大文為代表與聰少玩骰子，為了公平期間，大家商量三局兩勝，頭兩局雙方一比一打拚，最終的結果還是落到了第三局，這一下，屋裏的緊張氛圍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還是一樣，聰少的骰子先停下來，依然停在五點上，但是這次聰少的臉上竟然掛著自信的笑容，過了一會兒，張大文的骰子也停下來，這下我看著是六點，眾人按耐不住歡快起來，可就在這時候，跟第一局一樣，已經停了的骰子，竟然又轉起來，最終停在四點上。
整個屋子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聰少微笑著將桌上的槍拿了起來，突然指著葉琴吼道：“把錢都拿出來。”
葉琴與張大文嚇得渾身發抖，趕緊將那些錢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聰少對我使了個眼色，說道：“把錢收起來。”
我說你把槍放下，差不多可以了，這些隻是普通村民，別嚇壞了別人，聰少才不理會我，有幾個人想要偷偷的溜走，可是被聰少發現了，他舉起槍對著那幾個準備逃跑的人，扣動扳機，我想阻攔已經晚了，槍已經響了起來，但是卻沒有打在人的身上，而是打在門框上，這些村民那見過這場麵，早就一個個嚇得癱倒在地。
聰少將火槍插進褲袋中說道：“都挺好了，你們所有的身家都是我的了，你們的房子你們的土地，都是我的，你們這群人若是留下來，就給我幹苦力，不願意留下來的，回去收拾一下簡單的衣物，然後滾出村子。”
這時，我聽見人群中有人已經在輕聲的抽泣起來，我估計現在這些人心裏早就悔恨半小時前的自己吧，看著他們，我心裏還是有些同情，可聰少似乎鐵石心腸，繼續說著讓人難以接受的話。
我說你能不能別這樣，咱們來這裏，是有要事的，不是來欺負村民的，聰少扭頭看著我笑道：“什麽欺負村民，剛才他們欺負我，你沒看見啊？這叫一局定乾坤，贏了是老大，比如我，輸了，要麽死，要麽就得活的像畜生，比如他們，哈哈。”
看著聰少，再看這些村民，我感覺自己顯得好無力，眼不見心不煩，我自己轉身出去了，林無常還坐在門口，我想說話，林無常卻打斷我說道：“我都聽見了。”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與悲傷，我倆坐在台階上，聽著聰少在屋裏對村民們帶著侮辱的痛罵，我與林無常聽著心裏顫抖。
我問林無常：“你是村裏的人，都是你的鄉親父老，難道你不去阻止一下聰少？”
林無常卻悲傷的搖頭說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若不是村民們巨貪的心理，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都是因為貪心，才讓他們輸的清潔溜溜，無言以對啊。”
不一會兒，聰少從屋裏走出來，見我與林無常哭喪著臉，他笑道：“你們兩個怎麽了？開心點，要不咱們再搞兩瓶？”
我說你夠了，你開心，我們可沒興趣，說完，我準備離開，他一把拉住我說道：“你他麽的跟聰爺我耍什麽眼色？這群村民，若是不貪心，若是沒有賭癮，張大文贏了我三千塊，就該收場，我給了他們機會，我將所有的錢都輸給了他們，可是他們還不罷休，還想要贏更多的，就算我將火槍也輸給他們，他們還不會滿足的，他們會一直賭下去，直到他們自己輸得一無所有為止，既然如此，那我就滿足他們了，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