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再次死亡
我在村裏挨家挨戶的看了看,確實沒有人,就在我疑惑時,村口三裏鋪傳來吵雜聲,我一驚,洪家出事了?會不會是藍澄?我的心開始“嘣嘣”的跳起來,肯定是出事了,我現在在擔心的就是已經發生的事千萬不要再重演。
我跑步來到三裏鋪,果然村裏的老少爺們都擠在洪家,我爸媽也在,我爸在洪家堂廳坐著,洪才老爸洪根和洪學正在跟我爸說著話我問我媽怎麽回事?我媽說藍澄死了,我聽著頭腦裏如同放了一串炮仗,震的我有些站不住,我給了自己一記重重耳光,我真是豬啊,如此重要的事,阿玄用自己的靈換來藍澄的複活,我卻因為睡過了頭,導致藍澄再一次死去,我活著也是頂個死人頭啊。
我媽見我痛苦懊惱的狠狠扇著自己耳光,馬上拉住我的手說道:“浩寧啊,你別自責了,這……不關你的事啊。”
我媽目光閃爍,似是有所隱瞞,可是不管我怎麽問,她就是低頭不語,我媽就是這種性格,軟軟弱弱,但是她不想說的事,你怎麽問,她也不會回答,我隻好放棄再詢問她,我撥開人群去洪才家。
我爸、洪學洪根見我來了,都停下交談,眼神複雜的看著我,我也不理他們,直接去洪才的新房,果然藍澄靜靜的躺在床上,我看著心都快碎了,我懊惱自己怎麽就睡著了呢?
我還沒到床邊,洪才將我拉了出來,我問洪才為什麽要殺死藍澄,洪才一攤手說道:“你可別胡說,我沒殺人的,這跟你有什麽關係?滾!”
說著,他這王健等人一起,將我拖出房間,我死活不幹啊,但我爸過來將我拉開,拖著我回家,村裏的年輕人都過來,將我抬著回去,我發覺村裏的人似乎都在刻意針對我一樣。
我被架著回到家裏,我問我爸,究竟是怎麽回事?藍澄怎麽死的?是不是洪大嬸將她毒死的?我爸平靜的看著我不說話,我爸就這樣,總是這個異常的冷靜。
我懊惱在房間踱著步子,這時我發現床底有一堆灰,走進一看,那灰還散發著氣味,正是姚琴用的那種熟悉的安魂香,昨晚我就是聞了這個安魂香,我才睡著的。
我根本沒放安魂香,我一家三個人,除了我自己,隻能是我爸媽了,我問我爸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要在我床底放這個?
我平靜的坐著,見他那樣,我心裏火了,第一次對著我爸發起了火:“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深沉?我在問你話呢?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幾乎是咆哮著。
我爸吸了口氣說道:“若不是你昨天與藍澄來個淩晨兩點的約定,她就不會逃跑,她不逃跑,洪大嬸也不會給她喂那麽多的安眠藥,所以說她的死,你要負責任啊。”
果然如此,即使我得到重來一次的機會,可還是沒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實,藍澄還是死了,還是死在洪大嬸的手裏。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我爸為什麽要用安魂香將我迷暈呢?我爸看著我,老臉滿是無奈,突然有些激動起來,指著我說道:“你……你為什麽要回來?你回來做什麽?我明明已經將你送出了村子,你還回來做什麽?全村人都被你害了。”
我一驚,我爸這麽說等於是承認他根本就是知道我之前所經曆的一切啊,我問我爸,是不是認識二爺?是不是認識老楊或者李耀天?
我爸搖頭說:“我不認識什麽老楊、李耀天,二爺已經不見了。”
村子裏絕對不正常,肯定是發生了事情,我必須要問清楚我爸,關於這個話題,我爸隻字不提,隻是說著:“兒子,你若還認我這個爸,你就聽我的,關於藍澄的一切,你都不要管了,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如若不然,咱們這個村子恐怕都得完蛋。”
我以為我回到了村子,見到了父母,再救下藍澄就等於一切萬事大吉了,可誰想到,我竟然再一次麵對這樣的抉擇。
我也跟我爸明確表態,藍澄是生還是死,我都得管到底,我不可能經曆這麽大的磨難,最後回到原點,反而要放棄藍澄。
我爸一拍桌子,怒道:“你愛怎麽樣怎麽樣。”
說完他走出房間,帶上了房門,第一次與我爸鬧成這樣,我心裏有些難受,可這也是沒辦法,希望後麵他能理解吧,我還得去洪家,可開門的時候,我才發現不對勁,我爸講門鎖上了,我用腳踢著門,讓他開門,不一會兒門縫裏飄進來陣陣安魂香的味道。
我趕緊捂上鼻子,可也沒用,安魂香的味道無孔不入,不一會兒,我便四肢發軟的癱坐在椅子上,我雖然四肢不能動,但是我大腦中模模糊糊的還在想著一些事情。
仿佛在一個陰冷的樹林裏,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站在大樹底下,我感覺四周毫無生機的樣子,我朝著她走過去,她穿著白色衣服,長發披肩,與之前出現的阿玄、寒梅有些相似之處,可是麵前這個女孩絕對不是她們兩個任何一位,因為這個女孩的身材矮小,仿佛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我朝她走過去,那女孩突然回頭,我嚇了一跳,她的臉綠油油的,看著就是一臉的鬼氣,她咧嘴一笑說道:“大哥,你別睡了,起來啊,救藍澄啊。”
她的話,如同針一樣刺著我的心扉,我猛地驚醒過來,外麵的天已經黑了,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一腳踹開房門,家裏依舊一片死氣沉沉,我爸媽肯定不在家,村裏也是一樣籠罩在陰森森的氣氛之下。
我出門朝著洪家而去,我看見洪家門口站滿了人,那麽多人,卻隻點著一盞昏黃的電燈,在黑暗中異常詭異。
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根香,我這次學乖了,我不像白天那麽衝動,我將外衣脫下來抱著頭,大晚上的大家也沒注意到我。
我擠進洪家院子裏,因為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拿著香,跟著火了一樣,我的熏得流眼淚,但他們卻似乎一點感覺沒有,反而對著香味還挺陶醉的。
我扒在大門框外聽著裏麵說話,說話的是村裏幾個德高望重的人,其中就有王太公和我爸,還有洪家人。
我聽王太公說:“王天啊,你老實告訴我們,浩寧這小子究竟都幹了些什麽事?惹了這麽大的麻煩?”
沒等我爸答話,洪學馬上接話說道:“太公,話也不能這麽說,這也不一定就是浩寧惹得禍事。”
我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但洪學竟然為我說話,這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啊,隻可惜,我還沒感動一分鍾,洪學狡猾的本性露出來了,他對我爸笑道:“王師傅啊,我覺得這事不是浩寧的錯誤,但既然浩寧能解決這事,還是讓他給大家分擔吧。”
這老狐狸果然不是什麽好鳥,我爸站起來用手托著下巴,來回踱著步子,最後抬頭說道:“這樣吧,藍澄這女娃子的屍體,就擺在老屋裏。”
王太公與洪家人說這樣也好,就這麽辦吧,洪才當即便夥同王健等人將藍澄用擔架抬到老屋裏,我也跟了過去,我聽我爸說老屋裏不能沒有人看著,萬一有什麽阿貓阿狗的,到時候冒犯了屍體就不好辦了。
洪才當即舉手說他留下來,畢竟是他的妻子,我爸說也好,眾人離開前,我爸一再叮囑洪才千萬不要胡來,洪才連連點頭。
我爸說完這些,走到門外,突然他的動作變得有些奇怪,就仿佛電視劇裏經常出現的那種突然慢鏡頭的畫麵,不僅是我爸,其他人也是一樣,這怎麽回事?我想喊我爸,但想想白天他將我關在家裏我又閉嘴了。
眾人如同軍人一樣,自覺的排起了隊伍,我爸走在最前麵,開口喊道:“走哇走哇,有香有錢,討著點。”
我爸的喊聲在村裏回蕩著,聽著淒慘悲涼,我聽著,感覺像是一股寒氣由耳洞鑽入,遍布全身,這種寒氣直鑽入骨髓。
看著眾人人手一根香,搖搖晃晃離去的背影,我突然發現我們村真的不一樣了,肯定是出了大事,這時老屋裏傳來笑聲,洪才這小子自告奮勇的留下來,肯定是圖謀不軌的,我可不能讓他傷害藍澄。
我悄悄的摸到門口,洪才在屋裏發出怪異的笑聲,那笑聲如同鬆鼠的叫聲“啃啃啃”,我聽著汗毛倒豎。
我想想,這沒什麽好奇怪的,洪才早在之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的他究竟是不是人?誰又說的清楚呢?
我趴著門縫朝裏看,洪才圍著藍澄的肉身轉著,搓著手,一副淫邪的樣子,我猜得出他想幹什麽,這混蛋東西,今晚我非狠狠的教訓他一下。
我就在我準備出手時,突然傳來一聲幽怨的歎息:“唉……”
我站起來準備踹門的,這冷不丁的一聲哀歎,嚇得我兩腿一軟,直接就摔倒在地上,洪才自然也是嚇得不輕啊,他如同受驚的野狗一樣,貓著身子,四下查看著。
嘴裏喊著:“誰啊,誰啊?出來。”
我在大門外的門框邊縮著身子,這時,我突然有種濃重的感覺,頭皮一陣陣收緊,劇烈的恐懼感侵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