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葉世仁笑裏藏刀

  當公交車緩緩停在九連山支行附近時，已是黃昏時分。


  順著空闊的的街道向西望去，一輪紅日恰要沉入連綿山脈之下，餘暉中遠山默默，寒鴉點點，一片冬日蕭瑟。陳粒辛和易粒粟的心，不約而同地沉了一沉。


  好在銀行也給實習生分配了宿舍。倒不是特殊照顧，而是空房間太多。


  因為網點新建，很多員工是從市裏抽掉過來的，來往交通不便，領導就在離銀行不遠的一間公寓整租了兩層。結果，很多人不屑一顧，寧願開車來回，也有的幹脆在九連山買了房。很多房間因此空了下來，陳粒辛、易粒粟如獲至寶，挑了相鄰的房間。


  九連山支行行長葉世仁，個子不高，胖乎乎的，高挺的啤酒肚很是吸睛。更值得一提的是，人很不錯，笑起來慈眉善目，看上去和藹可親。


  周六早上，葉世仁帶著陳粒辛、易粒粟在銀行各部門走了一圈，不停地介紹：“他兩可是高材生，來九連山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你們平時懶散慣了，從今以後要打起精神來，別讓人家高材生看了笑話。也別犯錯誤，我老眼昏花看不出來，好糊弄，他們可是火眼金睛，眼裏揉不得沙子。”


  陳粒辛、易粒粟被誇得太狠，捧得太高，心裏發虛，隻好不停地鞠躬感謝，客氣道，我們是來學習的，請多多指教。


  最後，葉世仁安排梅李做他們的師傅。


  梅李是本地人，原來在當地信用社工作，被挖到這邊，環境熟悉，業務熟練。二人都覺得跟對了師傅，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學習。


  葉世仁先是安排陳粒辛站大堂，幫助來銀行的客戶取叫號單、接受谘詢、維持秩序等。


  說實話，這活兒很無聊，從早上8點半，要一直站到下午5點半。門口的保安還有兩個人，還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個天。但就陳粒辛一個人站大堂，還要求昂首挺胸，迎來送往更要精神抖擻，保持微笑，鞠躬還要九十度彎腰。


  第一天，陳粒辛雙腳站到麻木，臉笑到僵硬，腰彎到直不起來。


  下一次，在去銀行的路上，腿就開始哆嗦，軟踏踏沒力氣。但到了銀行，陳粒辛打起精神，挺直腰杆，麵帶微笑，迎接每一位客戶，所有的苦都得憋回心底。


  到了晚上，脫下鞋子一看，腳上已有了血泡。


  葉世仁讓易粒粟做實習櫃員。


  周日上午，她早早來到網點，搬好椅子，準備好紙筆。


  梅李踩點到了，開始準備一天的工作，一抬眼看到易粒粟一邊看，一邊記，就問：“你幹嘛？”


  易粒粟說：“我怕我記不住，就用筆記下來。”


  梅李冷笑一聲，嘲諷道：“來這裏實習，不是來上課的。要不要我給你弄個板書、做個PPT啊？”


  易粒粟一聽師傅言語不善，趕緊收起紙筆，抱歉地笑笑。


  梅李依舊冷著臉看著易粒粟。


  易粒粟不知所措，不知道還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梅李見眼神殺沒效果，便大聲道：“給我起來！誰讓你坐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