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使臣
“那你讓他們這樣搶，也不是個事情。”陳清說道。
“害，這小孩偶爾搶一兩個，打他們一頓，今後也就知道不能偷東西，若是大人，不會來拿饅頭的。”鋪主對這些事習以為常。
“不知兄台姓名。”陳清想與他交個朋友。
“臨水縣餘孝強，還未請教官人。”餘孝強反問。
“西源郡陳清。”陳清應道。
“剛剛那位女子可是內人？”餘孝強的目光剛剛被霜兒吸引過。
陳清回首看看，霜兒正在試妝，答道：“正是。”
“真是絕色天香，冷豔動人，閣下出身定然不凡，卻願與我等交談，實屬不易。”餘孝強一番誇讚。
“你除了做饅頭，可還有經營過其他生意？”陳清閑著也是閑著，與他多聊幾句打發時間。
“實不相瞞，盛世賣金銀玉器，亂世賣這白麵饃饃，都是一本萬利。”餘孝強簡短有力的跟陳清概括。
“有道理，有道理。”陳清細細斟酌後，覺著此人不簡單。
餘孝強見陳清來了興致，問：“莫非閣下想從商？”
“哈哈哈，不知兄台是否願意指點一二。”陳清謙虛道。
“談不上指點，隻是這經商需要廣交朋友，而朋友要會分忠奸，閣下宅心仁厚，需要謹慎交往。”餘孝強還提醒陳清。
“那兄台是否能成為第一個朋友。”陳清問。
餘孝強抱拳說道：“經商人，信用第一，見兄台是個貴人，高攀了！”
陳清回道：“哪裏哪裏。”
恰好霜兒已經挑選完，出來依附在陳清身邊：“走吧？”
餘孝強與陳清道別。
陳清走的時候覺著這人還挺好，若真是誠信之人，今後與孟國的交易有了中間人，自己能省心不少，隻是現在談這些還為時尚早，對方估計也是口頭應諾。
商人重利，利從人來。
走街串巷，霜兒逛的歡喜，陳清卻有些累，平日裏怎麽跑都沒問題，就陪霜兒逛逛，腳就有些酸疼。
找個地方歇腳順便吃點東西。
鬧事中，出來叫賣，還有各種傳言，不少人開始說趙國人的事情。
從這些人的交談中，陳清知曉百姓眼中兩郡十八縣是自家屬地，不能割讓。
他們覺著孟國現在能打贏公孫氏，自然能抗衡趙國，還神乎其神的說公孫氏的銀庫中，有黃金百萬，什麽軍隊都能組建。
這些人都是過著富裕日子的，並不知國家的難處，黃金在富裕，不能變成糧食。
打仗打的就是糧草，以陳清有限的曆史都知道，趙國守不住白起很大的原因就是沒吃的，最後四十萬人被坑殺，也是因為沒有吃的。
可見糧草的重要性。
韓國出售的十萬石糧食，可能還不夠十萬大軍打三個月的仗。
十萬大軍，也就能守兩三座城池。
陳清跟著這裏給自己算了筆賬，若自己要有三十萬大軍，首先居民要達到千萬，否則糧草供應成問題。
現在川地就三百號人，隻能想辦法攻城掠寨，通過占領城池來擴張人口。
如何獲得人心呢？
“夫君？夫君？”霜兒叫道。
陳清剛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被霜兒叫醒還不知何事。
“夫君你在想什麽？”霜兒好奇。
“沒什麽，沒什麽，隻是在想孟王會怎麽決策。”陳清當然不會說出真話，他剛剛想的事，還沒有人能分憂。
師鳳存和董啟善都是覺得陳清很神才會跟著，若是陳清也有這種凡人的問題，那就走下神壇了。
吃了東西，回到驛站，今日的驛站依舊冷清，陳清在想，為什麽魏國還沒有派人過來。
按理說邱禮的商策，此時孟國正是機會。
日子在這種平淡中過了二十天，韓王的使臣終於慢慢悠悠的到了。
一下馬車，原來使臣是郭郡守。
陳清上前迎接，問道：“郡守大人，怎麽會是你？”
“怎麽會是我。你小子心裏還不清楚？”郭郡守替陳清疏通關係後，這些老奸巨猾的人都把出使的事情“讓”給了他。
郭郡守本不想來，萬一說錯話了，可能就會被流放，最終是錢的問題逼他妥協。
見到陳清，郭郡守問他如何應對，陳清說道：“孟王已經拖了一個多月，他們拖不下去了，隻是在這個節骨點上，肯定會以各種名義來壓價，我們不能透露底價也不能透露數量。”
“無價無量？那怎麽談。”郭郡守覺得荒謬。
“郡守大人，兩國交好的事情由您決定，商業上的事情，在下來就好。”陳清讓郭郡守安心。
替郡守大人接風洗塵後，安頓了三日，等身心舒暢時，向孟王求見。
在孟王沒召見之前，陳清帶著郭郡守去找孟國的司徒大人。
這次門童看到陳清，老實許多，如實稟告，如實傳達：“主人有請。”
陳清進門前，給這門頭塞了點錢。
郡守與司徒見麵，氛圍都不一樣，這就是官場，大家平起平坐時，禮遇自然平等。
陳清讓郭郡守到司徒這裏探探底，到底有多少難民需要救助，而不是宣陽現在粉飾太平。
司徒當然不會把這種事與外人說。
郭郡守也沒有強求，他硬猜了三個數，看司徒反應。
一猜難民十萬，司徒眼神、麵目尋常。
再猜二十萬，司徒眼神、麵目尋常。
最好猜到五十萬，司徒的眼神有細微的變化，卻未言語。
“司徒大人，韓王此次是帶了誠意來的，若是難民嚴重，可以讓他們到韓國接受救濟，待孟國緩和過來，到時候再讓他們回來。”郭郡守也是個厲害的人物，趁孟國亂，開始想搶勞動力。
“韓王若真有善意，此時應該運糧來，而不是找個商人在這裏。”司徒大人不想被韓國占口頭上的便宜。
“孟王平公孫氏，我們也算是盟友，如今這公孫氏已經潰敗，休養生息時，韓國既沒有入侵也沒有非分之想，韓王所為仁至義盡。還要送糧，就過猶不及了。”郭郡守在國家層麵還是據理力爭的。
“你們想要賣糧我管不著，隻是你們大肆要加，血口如盆，是否太過分了。”司徒大人明顯有些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