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擺陣
“兵書?你以前是將軍?”陳清覺著常人不會寫這東西。
淩傑受過很多人的質疑,甚至嘲笑,他覺著無所謂,陳清的這個反問,讓他心裏有些抵觸,“會用兵的不一定是將軍,但當將軍的一定要動兵法。”
陳清還沒聽出來淩傑的情緒,又問:“能否借我看看?”
“如果我不借,你們會搶嗎?”淩傑試探道。
陳清當然不會動這心思,“你若不願,我不強求。”
“多謝。”淩傑很有禮數。
陳清從兜裏拿出一把銅錢,在桌上擺起了一直長蛇陣,為什麽不擺其他的,因為他不會:“你說你懂兵,那這你會嗎。”
淩傑沒有說話,走到桌邊,擺動起桌上的銅錢,整個長蛇陣的走勢,他都能擺出來,陳清都不知道這是對是錯。
“你這個陣法,對士兵的服從性要求很高,並不是最優陣型。”淩傑擺完後還鄙視了這個陣型。
陳清覺著有味,再根據自己看過的八卦陣,用銅錢擺好。
按照影視劇的說法,有生門死門,看怎麽進怎麽出,就能破陣。
淩傑看了眼陣法,突然發笑。
“為何發笑?”陳清問。
“這種陣法不可能。”淩傑用手指指出,“這個陣法的核心是迷惑敵人,在陣內找不到出口,然後以勢震懾。可為什麽要進去呢?”
“破陣啊。”陳清覺得難道擺陣不就是拿來破的嗎。
“不進去,亦能解決,以兵圍之即可。”淩傑拿起銅幣在八卦陣外擺了一圈,“攻則退,守則怠,陣在外圍水、糧補給充足,這中間的人很快就會疲乏。”
這..陳清覺得好像有那麽些道理,追問:“你有沒有研究過什麽陣型?”
淩傑的手收回,抱住自己的劍,說道:“你非君王,此陣恕不能相告。”
“他是。”厲刀冷不丁的插言道。
“是也未成,繈褓之中,尚不知存活之日。”淩傑對陳清好像沒什麽信心。
厲刀還想替陳清說幾句,陳清阻攔道:“你有大才,我賞識,桌上的銅錢當是剛才你教我破陣的學費,還望收下。”
陳清說著把錢歸攏,大概有兩百多文錢,夠他吃一段時間幹的。
淩傑不想接他人情,沒有伸手去收。
“身上有錢才有時間去選明主,若某人你餓倒在地,有一昏庸之人救了你,讓你報恩,豈不是浪費先生大才。”陳清勸道。
淩傑將錢收下,向陳清說道:“不知大王姓名。”
“萍水相逢,不必計較,若今後有緣相遇,希望不會是敵人就好。”陳清知道這些人的傲骨,扣扣索索不如大大方方。
“可能會是敵人,淩傑輔助之人,是統一天下之主。”淩傑絲毫不怕陳清尷尬,當麵直說。
“哈哈哈,若有那日,還請先生饒過。”陳清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淩傑很有意思。
淩傑覺著陳清帶了點譏諷,抱拳離開:“告辭”
“後會有期。”陳清還是想留下這個人才。
“我看他眉眼濃黑,上唇厚下唇薄,這個重情之人,卻是個直言之才,此人今後定然碰壁無數,甚至遭人陷害。”厲刀注視了淩傑很久,根據他的江湖經驗,淩傑的這個麵相,會有所劫難。
“若今後他有難,我們能救則救。”陳清對這淩傑還是有幾分喜歡。
天色已晚,陳清三人打道回府,晚上的驛站停止了修補,安靜許多。
戰時期間,房間空了很多,推開窗,可以看到街道上掛起了燈籠,給冰冷的夜晚一點溫暖。
陳清雙手扶窗,瞭望遠去,腦海中回想起千軍萬馬的場景,這宣陽的人民奮戰不息,保衛家園最後一寸土地。
戰爭,為什麽會有戰爭,野心、利益、權勢。這都是人的欲望。
和平這種寶貴的東西,向來是掌握在最高武力手上。
代國騎兵強勢時,師鳳若不曾大肆入侵,是對代國百姓的一種保護,如今趙氏篡國,此地依然強大,與在和平時期的休養生息離不開幹係。
相比孟國,戰爭隻打了半年,糧草已經完全不足,需要他國來救,土地及策略都有原因。
“夫君你在想什麽?”夜風涼,霜兒給陳清披上披肩,輕聲問。
“戰爭,民心。”陳清概括道。
霜兒聽不太懂,但喜歡聽,問自己想問的:“今後我們也會打仗嗎?”
“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陳清握住霜兒的手,“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天下沒有大一統,戰爭就會不斷。”
“奴家懂了。”霜兒抱著陳清的腰,頭貼著他。
陳清沒在意霜兒是否真懂,反倒是自己能不能把握好戰爭的風向標,做好每一次決策,這個大問題緊緊壓在他的胸口,陳清無人可傾訴。
這種心結就像是發條崩住的時候,發條鬆開,動力就會流失。
保持清醒,放棄天真,直麵人性,這是陳清每天對自己洗腦的詞匯。
想起厚黑學說的臉厚心黑,這些權謀家不過如此,為了事情能按自己的想法做下去,總能找到相應的“真理”。
陳清此時後悔當初沒有好好看看這本書,導致現在隻能曉得“臉厚心黑”,如何厚如何黑?
天亮時,陳清不是自然醒,他的身體正在被霜兒支配著。
“你這是在做什麽?”陳清沒想到霜兒也會做著自己想要的事情,著實令他吃驚。
“賀栩穎他們在討論這個,奴家聽到了,想給夫君試試。”霜兒好像還挺開心。
陳清撓撓後腦勺,表示自己還挺喜歡。
沒羞沒臊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今日,孟國君王依然沒有傳陳清去朝堂商議糧草事宜,陳清又有大把時間在宣陽逛逛。
到了宣陽另一側城門,陳清看到有大批平民百姓湧入,他們麵上帶著笑容,陳清過去打探,原來是從各地縣城招來的,這些人今後都會是宣陽的市民。
國都之下生活條件肯定比以前要好很多。
陳清跟著這些人去查看,發現每家每戶都寫了門牌,方便這些平頭百姓尋找。
陳清覺得這個方法有些超前,他很想見見這個國家的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