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救
“我們知道錯，但也是被逼無奈，也就在這村裏的人沒有察覺，你看田地的印都能冒出閑言碎語，萬一撞見……”陳亭義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進行無力的辯解。
如果還是曾經的陳大，怕是早就三觀炸裂了。好在現在是陳清，現代人對這種婚姻嫁娶意見並不苛刻，李囡守寡五年又無子的情況下，改嫁也無可厚非。
隻是夫墓前這種事，也讓陳清著實嚇了一跳，聽說過野戰還頭一次聽墓戰。
“你們跑吧，就現在。”這種情況下，陳清給他們指了條路。
“跑？對，我們可以逃到楚國去！”陳亭義聽到陳清的建議，兩眼放光。
“我就這樣走了，家婆家公無人照顧。”李囡否決了這個建議。
陳亭義這時也想起自己的父母，歎氣道：“唉，陳兄能否再想個主意。”
“不去楚國，去東陵郡。”陳清堅持自己的提議。
這對姘頭麵麵相覷，不知陳清何意。
陳清繼續說道：“我有個兄弟，在東陵郡做鏢頭，看你的樣子身手應該沒問題，帶著李囡去他那裏討個生活沒問題，至於父母，你們把自己的罪過各自寫一份，由我代交吧。”
為了打消兩人的懷疑，陳清又補充說道：“你們的所作所為已是不孝，如果還讓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更是罪過。好好活著，以後有機會再來接老人便是。”
李囡還在猶豫，陳亭義猛然下跪：“當頭棒喝，如醍醐灌頂，今日恩情，記下了！”
說罷磕頭。
兩人在山裏等著，陳大到村裏拿了筆墨和竹板。
李囡和陳亭義讓陳大代寫家書，陳大則自己寫了一份介紹信給張遠，沒有寫李囡寡婦身份，並將兩人化名，寫的是李惠遇強人，陳有義憤怒殺人。
失節事大，陳清也怕張遠接受不了。
兩人沒有什麽時間回去收拾東西，好在陳亭義在山上有個臨時住處，可以在那裏歇一晚。
陳多福幾人的屍體，陳亭義在陳清的建議下沒有“火化”，而是挖個坑後掩埋了。
陳清沒有參與拋屍，拿著兩封家書下山，並沒有第一時間交給雙方的家長，而是在等陳亭義離開後，放在那個臨時住處裏，等人來發現。
經過這個小插曲，陳清繼續打鐵。
回到鐵匠鋪，這次陳清才想起自己是現代人，黑石再怎麽玄乎也是物質的一種，也有熱脹冷縮的特性，一冷一熱的情況下，會出現脆性。
備好幾桶清水，把在熔爐裏待了兩天兩夜的黑石取出，用水急速冷卻。
楊瘸子在一旁細心的瞧著，看看自己的徒弟有沒有悟到。
陳清用水急速冷卻後沒有急著敲打，而是放置在那，等黑石溫度完全降下去後，放進爐中。
楊瘸子見陳清這麽果斷的放進爐子裏，開始靠近。
陳清開始丟磷礦。
白色的火焰開始包裹黑石。
滋！
水澆上了黑石。
緊接著火鉗在爐子裏敲打黑石。
表麵裂開一層。
有效果。
陳清按照這個步驟，整整弄了一下午，黑石開始分化成幾十塊小塊。
然而並沒有達到鍛造的要求。
陳清並沒有灰心，隻是磷礦經過一個下午的消耗已經用完了。
又兩天過去。
陳清這次一口氣備了十袋磷礦。
就在他打鐵的時候，有幾個來鐵匠鋪取鋤頭的人帶來幾句閑言。
“楊大師，你曉不曉得，村裏少了五口人。”
“哦？說來聽聽。”村裏一下少五口人，是大事，楊瘸子對這事有幾分好奇。
“村裏的獵戶陳列仁他兒子陳亭義，上山狩獵，幾天不見人，老爺子到山上臨時木屋尋找，不見人，然後問了問村裏，結果發現一共有5人失蹤，其中還有李寡婦！”
說到李寡婦時，此人聲調壓低了幾分，情緒卻是激烈了不少，像是發現了奇異的事，“肯定是李寡婦變成狐狸精，把他們都吃了！”
陳清一聽狐狸精，揮錘的手都沒注意，差點砸到自己。
“陳大，你是不是也差點被她吃了。”
“你什麽意思，你什麽意思。”陳清舉起錘子就向那人氣勢洶洶的走去。
嚇的那人匆忙跑走。
村裏開展尋人三日無果，最後定性為李囡是狐狸精，吃了村裏的壯丁。
這一謠言傳出去後，大家對山林又多了幾分恐懼，晚上睡的更早了。
陳清到了陳亭義和李囡最後住過的那個小木屋，發現那兩封信不見了。
為了確認事情走向，他在夜裏敲開了陳列仁的門。
陳列仁見是陳大，請進了屋。
“陳亭義的事，我知道。”陳清表明身份。
“是你讓他們跑的吧。”陳列仁並沒有表現的很驚奇，因為他知道他兒子沒練過字。
“是的，李囡的你有給她公婆嗎。”陳清問。
“給了。李囡這些年待他們如至親，知曉後並沒有怪她。”
了解情況後，陳清不再多待，最後囑咐道：“你們好生過活，日後還有見麵的機會。”
陳列仁感激道：“我兒所犯之事世道不容，但畢竟是我兒，你能讓他們離開，也是對我陳家有恩，如有幫的上忙的，你盡管言語一聲。”
“老人家，他欠的情他還，你不必如此，安心過日子吧。”
陳清離開陳亭義家，沒再去李囡那邊，隻要兩人的書信到了，總歸是讓家人心裏的石頭落地。
起個大早，陳清到了鐵匠鋪。
黑石成小塊後，在爐子裏用磷輔助的情況下，開始出現軟化。
陳清將這些黑石按劍的模式開始鍛造。
叮叮當當的錘聲，讓平安無事的張家村進入了冬季。
劍成了，長3尺3分，寬3指。
在開鋒的時候，楊瘸子終於吱聲了：“黑石鍛造的兵器，隻能開單邊刃。”
陳清沒有多問也沒有冒險去開雙刃，很多時候這些經驗都是經過巨大損失總結起來的，要說原因，他們肯定也不清楚。
陳清按唐刀製，開了單刃，筆直，黯淡無光的黝黑，讓這劍的賣相並不好。
拿在手裏簡單比劃幾下，重量剛好合適。
“陳清，陳清。”有人喊道，經過半年，村裏的人都開始稱呼他陳清。
“什麽事。”陳清收好劍。
“有個西源郡的書信給你，邱禮的。”
邱兄，堤壩一別後沒有再聯絡過，突然來書信想必是有所求。
陳清趕忙上前取過包裹。
打開後，一塊竹片上僅僅寫了一個字。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