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贗品<上>
一陣春風,吹下幾片花瓣,昏黃的路燈下,一個白衣女孩沉浸在花叢中。
飄下來的花瓣,將女孩兒映的如同碧波中的仙子。
“安娜,是你麽?”一個男人的聲音,夾雜著些許淒然。
姚欣欣吃了一驚,循聲望去,一個高鼻梁的男孩坐在木椅上。
“你?”湊近一看,才辯清臉部的輪廓,“季利然?”
“是我!”季利然問道,“你是年安娜麽?”
“不是,我們見過麵的,我是姚欣欣!”
姚欣欣一襲白衣,靜靜的站在坐著的男人麵前,微風吹起她的裙袂,絲絲晃動,恍若臨空飄落一般,又加了一份仙氣。
“我的安娜已經走了!”季利然歎了一口氣。
“走了,還會回來,你為什麽哭泣?”姚欣欣望著眼前傷心的男人,才兩日不見,這男子下巴上的胡子,已經長出了一個厘米,一副憔悴的模樣。
“陳阿姨告訴我,我的安娜已經走失4年了,杳無音訊,派出去查,也沒有用,派出所已經出示了死亡證明!”
“啊?”姚欣欣心裏一個咯噔,“那屍體呢?”
“我不知道~~”平日裏堅毅的臉上,淌著淚。
“我倒真想見見這名女子,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才會讓你這樣出色的男人哭泣!”姚欣欣坐在季利然的身旁,望著一輪圓月。
“我也沒見過她!”季利然喃喃,“但是我們從小就有感應,她還在娘胎的時候,隻要我一說話,她就會動,隻要我一碰姚阿姨的肚子,她就會動!她對我有感應!”
姚欣欣的心像是被抽空一般,“孩子胎動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那,不一樣!”季利然也抬頭望著月亮,“我愛她的每一個瞬間,我們知道我們有著相同的愛好,都喜歡意大利麵,都喜歡白色的東西,都喜歡泡浴的時候,放薩克斯的音樂……”
“還有呢,你還知道什麽?你是不是在他家按了眼線?”
“沒有,都是年伯父告訴我的!”季利然神情黯然,“我說怎麽這次來,他不見我!原來是娜娜不滿意婚事,離家出走出了事,那老先生,肯定是記恨我!”
“也許不是!”姚欣欣第一次見到一個男孩這般難過,也第一次見到一個男人多愁善感,“那,年伯父怎麽樣了?”
“聽陳阿姨說,在醫院療養!”季利然答道。
“哦,”姚欣欣緊致起來,“重麽?”
“陳阿姨說,還行,就是療養,不想見任何人!”季利然問,“我是不是很惹人討厭?”
“不是,你很好,也許錯不在你!”姚欣欣說道,“她死了就死了吧,這樣你還會遇到新的!”
“我麽?”季利然沉默片刻,抬起頭,“姚欣欣,我不會了,我這一生隻會那麽徹底的愛上過一次!男人的深愛,隻有一次!”
“怎麽會,你都沒有見過她!你也不了解她!”
“那不一樣,天天在一起,未必會有愛,即便不了解,也無法阻擋愛!”季利然起身,“我要回去收拾東西了,明日看完年安娜的墓地,然後返回美國!”
“那你以後還會來麽?”姚欣欣也站起身。
“會,也許不會!”季利然一臉的黯然,“我愛年安娜!謝謝你,你和她長得好像!”
“你有沒有懷疑過我就是她?”姚欣欣問,視線從對方的眼睛挪到了地上。
“有,真的有,直到現在都覺得你就是,可是理智告訴我,不是,因為,不好意思,我查過你的身份證……抱歉!我明天就走了!”
“恩,一路保重!”姚欣欣上前擁抱了一下眼前的男子。
那懷抱很是溫暖。
“我有一事相求。”季利然望著眼前的人。
“你說,如果我能辦到!”
“明日陪我去墓地!”季利然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可以拒絕!”
“好!我去!”姚欣欣站在風中,“為了你的摯愛,我去!”
“謝謝你!”又是一個擁抱。
花瓣飄落,季利然那滿是欣喜的表情,“我總感覺她還活著!”
“你想太多了,天色已晚,你能送我回家麽?”
季利然半蹲著伸出一隻手,“請!”
姚欣欣將自己的右手搭到上麵,隨著季利然的牽引,走向外麵停著的萊斯萊斯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