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竊聽
試想,他敢放任莫顏一個人去參加徐清萊的生日派對嗎?那還不是等同放任小白兔進入凶險大森林。他有心護她,自然要陪著去。手握邀請函的徐清萊就可以趁機談點什麽。
不管心裏對狡猾的徐清萊多不滿,他麵上還得維持著單純的笑臉。
“你答應了?”王承佑笑得很勉強。
“我本不想答應的。可是……”莫顏提了提手中的禮盒。言外之意,盛情難卻。
王承佑假作理解地點點頭。他想遊說莫顏,為了學習成績理應放棄這種無聊的應酬,又怕給莫顏留下死板老學究的印象。
正權衡利弊,忽然想到,凡事有弊就有利,他不過是稍花心思誤導一下王者風而已,就可以借著徐清萊的生日派對跟莫顏廝混半天,也算美事一樁。
想到這兒,王承佑的笑便真了幾分。
“禮盒裏是什麽?”戲要演全套,雖然禮物是他親手挑的,但他必須裝作一無所知。
“一套禮服。”
“下個周末要穿禮服?”
莫顏悵然:“她也沒詳細說。衣服太露了,我穿不出去。”
“沒有吧?”好懸,這句差點脫口而出。
隻是抹胸呀,完全不算暴露。而莫顏的肩線那麽漂亮,精巧的鎖骨本身就是絕妙裝飾,連項鏈都不需要佩戴。關於這一點,他萬分篤定。
這套禮服,是他預送給她畢業舞會時穿的。這麽早送出,是怕中間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相送。融華致傳統的畢業季舞會開在夏初,最為盛大,有時候甚至會包下一所遊輪。裙子的厚度也是為那個季節量身定製。當然,冬天空調房裏,穿起來也無妨。
莫顏嘟著嘴巴,小臉寫滿惆悵。
王承佑吃不準她是為錯失與王者風搭話而惆悵,還是為禮服不好意思穿而惆悵。他不敢細問,怕是前者。
“要是我也收到請柬,那天可以去接你嗎?”
莫顏飛快地看一眼王承佑,目光裏有疑惑,很快又變成豁然:“哦,我忘了,你們私下裏很熟,那你一定也是有請柬的。來接我麽?好的呀。”
王承佑放心了。
說話間兩個人快要走到校門口,這一路,王承佑並沒有提替莫顏拎禮盒。那禮盒不重,他知道的。莫顏也沒有嬌氣地拜托王承佑幫忙。這樣女生拎著東西而男生甩手相伴而行的場麵不多見,但凡路過的,無不下意識看他們一眼。
王承佑後背挺得筆直,嗯哼,他之所以忍住不幫她拎,為了就是達到這種被矚目的效果啊。
風紀主任正要“指教”一位走路勾背的學生,忽然看到那學生身後就是王承佑,馬上強迫自己九十度轉體,避開那尊惹不起的大神。
王承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多年的默契使他和章哥之間幾乎不打電話。章哥曾經告訴王承佑,身為王承佑的司機兼保鏢,他的電話肯定被王承佑爸爸24小時監聽。
打電話,反而暴露得更徹底。王承佑寧肯去猜,也不願電話求證今天接他的人還是不是章哥。
“我們去坐出租車吧,你這樣拎著東西也不方便坐公交。”他想用手機叫輛車。
莫顏小鹿一般的眼睛掃了王承佑一眼:“沒關係,我豎起來抱在懷裏就好。”
王承佑客隨主便,點點頭。
兩個人往公交車站方向走。
對一門心思守在校門口等王承佑出來的王者風來說,眼前看到的一切讓他簡直驚掉下巴:小辣雞跟著一個女生上了公交車!
那個女生叫什麽來著?送過很多畫像給他。哎呀可惜,那些畫像被他隨手丟棄,不然拿出來氣氣小辣雞,想必最合適。
王者風為這一新發現而內心沸騰,他飛快地左右看一眼,竟沒有一個熟人可跟他分享這巨大的驚奇。愣了一刻,王者風奔向等候他的私車。
上一次操場之外的奔跑是在什麽時候?大概是在幼稚園吧。一向超級周正、有範的王者風從來都是有條不紊的。慌亂奔跑什麽的,也就僅此一回吧。
王者風抬腳上車,一改以往的四平八穩,急吼吼對司機道:“跟上前麵那輛剛開走的公交車。”
“21路?”
“對!”
雖然不明就裏,司機還是很配合地啟動,追了出去。商業區,轎車很多,好在公交車高大,且行駛路線固定,不會跟丟。王者風的車便在隔了七八輛車位之後,牢牢跟上了21路公交車。
在他的車之後,是王承佑的車。
幾次變道之後,王者風的車成緊跟在了21路公交車後麵第二輛的車。正是適合觀察下車的人的位置。很快,王家渡到了。王者風毫無障礙地看到在此站下車的王承佑和莫顏。
“停車。”
車停在出租車泊人的地方,透過茶色車窗玻璃,王者風很有衝動下車一路尾隨過去。他對著那進了城中村的背影,露出少年人計謀得逞時的笑聲。笑聲越來越歡暢。他實在是太得意了。尋常,他都是笑而無聲的。
司機被他的歡快笑聲感染,也跟著露出笑臉。
王者風不知道的是,他身後的那輛車,同步收聽了他的笑聲。
同時聽到他的笑聲的,還有王宸和米芝。
米芝在王者風突如其來、輕快昂揚的笑聲中,如花俏臉一點點皺起來。王宸察覺到米芝的不快,伸手按掉竊聽器的開關。
“是挺好笑的。”王宸哈哈哈。
“是嗎?哪裏好笑了?”米芝冷麵。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王宸拉著離自己一步遠的米芝的手,試圖把她往自己身邊拉,“要是倆小子知道我們隨時在家聽直播,不知道心裏會怎麽想。想想就好笑。”
米芝哼了一聲。賭氣也好,撒嬌也罷,她向來見好就收。
“我們的那個小冤家,要是知道你背後偷聽,怕一個月都不跟我們主動說話。”米芝這話答得看似隨意,卻輕鬆將王者風排除在外。
王宸朗聲一笑,搖了搖頭:“夫人。非也。小冤家早就知道我們能背後偷聽了,也沒見他亂發脾氣不說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