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好想和他見麵
究竟是他錯了,還是年少時的愛情總是那麽禁不住考驗,他們就那麽輕易被打敗,那麽輕易就放棄。
可是,霍漱清,你現在會放棄麽?
現在麵臨的環境,比曾經艱難了不知多少,曾經的問題隻是錢,而現在——
窗外的雪地,被路燈照著反射出雪白的光,冷冽地迎接著新的黎明。
次日晚上,當霍漱清再次回到這個家裏時,迎接他的,隻有一片黑暗。
她,終究還是離開這裏了!
他坐在沙發上,深深閉上眼。
她愛他,他知道,所以,他理解她的決定,可是,蘇凡啊蘇凡,沒有你的生活,我該如何繼續?
蘇凡重新搬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幸好她一直沒有把這個房子退掉,要不然和他分開了,還沒地方落腳了。
一個人住在這狹小的房間裏,她的心裏卻沒有一絲的悲涼。她愛他,現在這點分離算什麽呢?隻要他平安就好!
他今天的一切,是他奮鬥了那麽多年才得到的,她怎麽可以讓這一切付諸東流?絕對不可以!
沒有了趙啟明的雲城市,亂象依舊,甚至比以前更甚。領導幹部們人心惶惶,很多工作都陷入了癱瘓。趙啟明在雲城經營多年,突然之間出事,雲城怎麽會不亂?
對於霍漱清來說,趙啟明的雙規並不是他的勝利,他要麵臨並解決的問題繁多,難度超出了他的預想。如果不能安撫人心,讓大家都把心思放到工作上,雲城市的機器就徹底停止運作。為此,趙啟明被帶走後的第二天,霍漱清就開始在各個單位調研,安撫大家,一天馬不停蹄到處走。
然而,就在江寧省上下以為趙啟明被抓是個句號之時,一個人的出現,把省人大主任叢鐵男也拉入了這一場曠日持久的爭鬥,這個人就是消失了將近半年的高嵐!
誰都沒有料到高嵐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她這半年去了哪裏,去做了什麽,成了許多人心裏的疑問。
十一月底的一個下午,高嵐出現在省紀委的大門口,實名舉報省人大主任叢鐵男。高嵐的舉報信裏,寫了叢鐵男多條違法行為,並拿出了部分證據。同時,遭到舉報的還有雲城市常務副市長秦章!
雲城市乃至江寧省的官場幾乎天崩地裂。
高嵐提供的證據並不充分,卻涉及了江寧省多名高官,影響重大。很多人都在猜測,這個消失了半年的雲城市市政府的工作人員,是如何掌握的這些材料?又是誰讓她出來舉報的?不是在其他時間,恰巧是在雲城市市委書記涉案的時候?這是明顯一窩端的動作啊!如此大手筆,究竟是什麽人在背後導演?
再說高嵐,蘇凡那件案子之時,她就從人們的視線裏消失了,可是,就在她家人報警找她的時候,接到了她的電話,說她在外地度假,暫時不回來。手機是她自己的號碼,家人也沒再懷疑,而叢鐵男派人查找高嵐的下落,也再無音訊,直到高嵐此次現身。
似乎,江寧省的混亂,才剛剛開始。深處漩渦中心的霍漱清,究竟能否掌控眼下的局麵,還要拭目以待!這個冬天,對於江寧省來說,太不平常。
叢鐵男沒想到自己會被紀委叫去問詢——由於他的級別問題,這件案子由忠紀委派人來接手——當他知道是高嵐舉報了自己時,差點氣的掀了桌子。每每被問詢到一件事,他就沉默以對。次日,專案組正式宣布叢鐵男被雙規,至於舉報信裏涉及的其他人,尚在調查之中。
當蘇凡和同事們聽說是高嵐去揭發的叢鐵男,幾乎都震驚了。一來是高嵐這麽長時間不出現,突然回來就是做了這樣的事;二來是大家都懷疑高嵐和某位領導有染,卻沒想到是叢鐵男;三來是高嵐究竟為何會去舉報叢鐵男,既然是叢鐵男的情人,就如同趙啟明的被抓的那位一樣,那一位據說是情義深的根本不把趙啟明往下拖,而高嵐怎麽——總之,各種各樣的懷疑在市政府蔓延。
蘇凡終於想通了自己那次為什麽會那麽輕易就被人陷害,而且為什麽會那麽艱難才證實了清白從安全局放出來。高嵐通過叢鐵男那樣的人物,很容易辦成那件事,可是,既然高嵐在叢鐵男麵前有那麽重的分量,怎麽會舉報叢鐵男?而且,怎麽還會隻是一個普通的科員?既然有了那樣的人做靠山,又何必在辦公室熬著?
或許,每個人有自己的選擇,別人並不一定理解。
隻是,最近很明顯的,霍漱清完全成了雲城的新聞中心,隻要打開雲城市委市政府的網頁,到處都是霍漱清的相關報道。蘇凡細細算下來,好像他的每一分鍾都被安排的滿滿的,簡直沒有一刻鬆懈之際。照片裏,依舊是他那麽沉靜剛毅的臉龐。
清,累嗎?
自從他被任命暫代雲城全麵工作的第二天開始,蘇凡就沒有再見過他了,唯一的交流就是短信和電話。每一個夜晚,他都會在睡前給她打個電話,有時候,蘇凡和他說著說著,就聽不到他的回答了,手機聽筒裏,卻是均勻的淺淺的呼吸聲。那個時刻,她的眼裏就會忍不住蒙上一層水霧。她的心好疼,好想,好想守在他的身邊啊!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到處風聲鶴唳的,他們怎麽見麵?見了麵還不是給人落口實嗎?
每一次,從他的短信和電話裏,蘇凡都能感覺到他和自己一樣的心意,兩個人都在克製著這份思念。今晚,他突然說“這周末我抽個時間,咱們出去一趟?”
“啊?”她愣住了,一下子坐起身。
說實話,她是真的好想和他見麵,可是,可以嗎?
她屏住了呼吸。
“遠處就不要去了,這大冷的天,要是下個雪,路也不好走。不如,咱們就去信林花苑那邊住兩天?”他說道。
那就是待在房子裏不出門的意思?蘇凡心想。
唉,非常時期,能見個麵就已經很難得了,還有什麽苛求?
“嗯!”她應道。
“你這兩天就先過去住,要是覺得太孤單,就找小雪陪你。”他說。
“小雪最近也挺忙的。”她說道。
唉,這個人,真是當領導當慣了,以為誰都可以讓自己拿來使喚!蘇凡心想。
霍漱清笑了,道:“好多天沒有吃到你做的東西,都快忘了什麽味道了,你就不打算犒勞一下我這可憐的胃?”
“沒問題,我這兩天就準備,保證讓你回來吃到大餐!”她笑著說。
還沒等他開口,她就說:“哦,對了,你想不想吃餃子?我們可以包點餃子試試。”
“我們?你的意思是讓我也要動手?”他問。
“當然了!”
“可是,我不會——”他說。
“沒關係啊,我教你,難道你要說你笨的連包餃子都學不會?”她故意說道。
“好啊,你占我便宜!”他笑道,說完,把手機貼近嘴邊,狠狠地說,“等我見了你,非把你剁了包成餃子不可!”
“邵來你這麽重口味啊,霍漱清同誌!”她哈哈笑道。
“你給我等著瞧,死丫頭!”他說道。
蘇凡笑著,把手機放在唇邊,輕輕吐出幾個字——“我要吃了你,完完全全吃了你!”說完,她哈哈笑了起來。
可是,霍漱清那顆心,哪裏受得了她這樣明目張膽的挑逗?咬緊牙,道:“到時候看誰吃了誰!”
她笑著,一顆心卻徹底酥軟。
好想躺在他的懷裏,好想被他緊緊抱著!
霍漱清,我好想你!
刻骨的相思,在寒冷的夜空傳遞著,越是如此,就越讓人心酸。自從他那晚的電話後,她就搬去信林花苑的新家居住,這家裏好多天沒人住,冷寂的不行。畢竟他周末要過來,總不能讓他覺得不舒服吧!盡管她已經習慣了小房子的安全感,突然之間搬進這麽大的家,心裏還是有些戚戚然的。冬天的風又大,幹枯的樹枝拍打一下窗戶,都能讓她哆嗦好一會兒,真夠膽顫的!或許,她是應該找雪兒過來陪陪她,可她哪裏好意思?他要是突然過來,那該有多尷尬啊!還好,他依舊每晚臨睡前給她打電話,讓她寬心,有了這樣的電話,空曠的新家帶給她的恐懼,頓時就消失了。
周五的晚上,蘇凡和往常一樣在等著他。他說周末過來,可是今天白天也沒給她打電話確定,唉沒辦法,他現在那麽忙,就算現在說了有空,下一秒說不定立刻就有事要找他了。還是靜靜等著吧!時鍾,終於還是走到了十點鍾。按照以前的慣例,要是現在他還不來,那就是不能來了,蘇凡看了下門口,歎了口氣關掉電視,起身準備去洗澡睡覺。
霍漱清來的時候,客廳裏漆黑一片。
難道她今晚不在?這麽晚了,還沒回來嗎?
可他知道她不是那種過夜生活的人,還是進裏屋尋找一下才放心。來到了臥室,當浴室的燈光透過門上的磨砂玻璃灑在地板上,霍漱清緊皺的眉舒展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