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皇后貴妃各異心
,明祀
朱厚熜拂袖而走,只留下依舊心驚膽戰的周皙顏。
往日朱厚熜待人和煦異常,可今日卻讓她,親身體會何為伴君如伴虎……
朱厚熜走後,周皙顏的侍女微步進入殿中,看著皇後面色蒼白,眼角垂掛淚滴,試探呼叫一聲:「娘娘!」
「阿憐,我該怎麼辦?」
阿憐當初在興國州與周皙顏一眾姐妹嬉鬧的丫鬟,此次入宮也被帶入宮中服侍,在這種時刻,周皙顏不知向何人傾訴,也只好問她。
「娘娘不必擔心,我看皇爺這是因為前朝之事煩心,剛才老爺來見陛下,肯定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殿下的話因此惹了陛下的忌諱罷了。」
阿憐當然不知道朱厚熜,為何說出那樣奇奇怪怪的話,但主子現在憂心忡忡,總不能火上澆油,讓周皙顏再次陷入恐懼當中。
「也許你說的對!」
周皙顏抹了抹淚水,沉思了一下,自己的確找不到解釋理由。
本來是正常安慰之言,怎麼就會變成心有怨言?
不過周皙顏當然確實也是有感而發,但只是因為來到皇宮之後,朱厚熜與她一直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
又加上陳懿蘊頗受寵愛,任蝶衣臨產在即,讓她感到一絲絲危機感。
陳懿蘊還好說,雖然因美貌備受朱厚熜喜愛,但與她一般,也和皇帝沒有圓房,雖然不知為何,但起碼也算一碗水端平。
可任蝶衣不然,如果一旦生下是男孩,而自己遲遲又沒和皇帝進行敦倫大禮,只是這個皇后的位置,並不是那麼好做。
明朝皇后被廢,母以子貴的事,也不是沒有。
按照任蝶衣的肚子大小,按照舊俗看法來推測,十之八九是男孩。
可她卻依舊遙遙無期,有感而發也是正常。
但也僅此而已。
並不是如朱厚熜所想一般,早有心儀之人,更不是對皇宮艱苦生活,心生怨懟。
然而這一切都來不及解釋,朱厚熜已經拂袖而去。
「肯定是這樣的,娘娘別擔心了,早些安歇吧!」
「你說皇上走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周皙顏並沒有理會阿憐,而是在細思朱厚熜走前,那一番意味深長的話。
「奴覺得,萬歲爺不過是怕娘娘因為任嬪誕下龍種,因此會加害任嬪而已。」
朱厚熜和周皙顏的話,陪著來的阿憐聽的一清二楚,在他看來,無非就是周皙顏前一句話,引起皇帝懷疑而已,至於別的並沒有太多深意。
自古皇宮多內鬥,因此無辜喪命的皇室兒女,也數不勝數。
明朝皇室自弘治年間開始,一直子嗣單薄,皇帝有所警惕,也是理所當然。
而周皙顏位主中宮,卻是嬪妃先懷孕,無論從哪個方面而言,都有可能做出加害他人之事。
由此皇帝有了警告,也就是順理成章之事,並沒有什麼好奇怪。
聽完阿憐話的周皙顏,點點頭之後又搖搖頭:「你只說對了一半!」
她並不覺得朱厚熜的話,是如此簡單,肯定還有別的深意。
警告自己不要傷害任蝶衣,這是理所當然之事。
自從任蝶衣懷孕消息傳出之後,未央宮不但生活起居都有所提高,還從夏皇後身邊,調派了許多宮女照顧,確保任蝶衣肚子能夠平安。
皇帝懷疑自己,可能加害任蝶衣,也是意料之中。整個皇宮之內,就自己動機最大。
但僅僅只是如此簡單,周皙顏並不太相信。
久聞皇帝心思深沉,自登基以後,從來不做無用之功,凡說話、做事必有深意。
如此形象之下,只是警告之事,這顯然讓周皙顏無法認同。
「娘娘的意思是?」
「你覺得陛下最後一句話,是不是在說,他只將我當一個廟裡的菩薩一樣供著,只需要我當一個國母,而非妻子?」
周皙顏越來越覺得像,後面那句「你做好皇后本分,永遠都是皇后,任嬪即使生了孩子,她永遠都只是妃嬪。」
不然沒有必要多說這句話,而是直接警告就是了。
「娘娘別瞎想了,國母也好,妻子也罷,終歸如今我們已經入宮。而且陛下已經說了,只要我們莫要妄想,這中宮之位,必然無法動搖。至於其他日後再說就是了。」
阿憐到沒有覺得有什麼,自古君王多好色,而自己家主子,顏值平平,雖然談不上路人甲乙一般普通,但在美女如雲的內宮之中,得不到寵愛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且皇帝薄情寡義之名,世人皆知,實在也沒什麼好跟皇帝談感情的。
只要中宮之位不失,對於其他而言,阿憐並不覺得有什麼。
按照皇帝所言,只要自己主子不亂動,則永遠都是皇后,那麼意味著,即使任蝶衣生下是男孩,則必然是周皙顏為嫡母,甚至可能直接包養。
這樣一來,才能保證《皇明祖訓》繼承法。
如果任蝶衣生子不是皇太子,那麼換言之,早晚周皙顏還是可能生子,即使不能生,最終結果,於前邊一般無二。
故而阿憐覺得無須糾結。
「你說的也對!任嬪即將臨盆,你替我挑兩個內侍先到未央宮熟悉一下情況,日後好給皇子、公主做伴當!」
經過阿憐一番勸說,周皙顏也沒有繼續鑽牛角尖,而是將目光放在任蝶衣的孩子上,也算是結個善緣。
「奴遵命……」
周皙顏宮裡愁雲密布,可陳懿蘊則是心中歡喜,皇帝在皇後宮里少住一日,那皇后距離誕生龍子,鞏固地位的日子就遠一日。
雖然她不知道皇帝為何不臨幸自己,但這些都不要緊,只要皇后沒有懷孕,那就一切都有機會。
至於任蝶衣,即使誕下龍子,想要逆襲執掌六宮,那也需要外臣認可,光憑皇子,在皇后無錯的情況下,想要成為皇后,在於現在而言實在太難。
「奴恭喜貴妃,帝后不合,任嬪身懷有孕,您的機會來了。」
朱厚熜在坤寧宮拂袖而去,這種新聞早已傳遍開來,陳懿蘊的心腹,各自臉上帶著喜悅笑容恭賀。
「沒這麼簡單,皇后是元后,只是僅僅不合,只要皇后不犯錯,我想要上位,可能性太低了,而且任嬪馬上臨盆,若是生下皇子,我就更加多了一個敵人。」
陳懿蘊雖然善妒,但也不是傻白甜,元後有著先天保護傘,只要不犯錯,哪怕生不出孩子,也有一堆人保著,更何況還有任蝶衣在一旁虎視眈眈?
雖然她面對帝后不合之事,心中頗為愉悅,但並沒有盲目樂觀。
侍女聽到陳懿蘊話后,眼中閃過一絲凶光說道:「不如?」
「陛下早已有所防備,而且這件事容易引火燒身,需要從長計議。」
聞弦音而知雅意,侍女雖然話沒說完,但陳懿蘊早已心知肚明,且早進宮不久,心裡就有了打算,準備清除敵人,只不過眼下無從下手。
而且這件事事關重大,絕不能讓火苗燒到自己身上。
如此一來,也就耽擱到現在。
「貴妃所言甚是,不過還需早做決斷,日子可不長了!」侍女聽完陳懿蘊話后,立即點點頭,然後又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但是此事不可亂來,或許有些人忍不住,自己先動手也說不定,不需要太過著急。」
「娘娘有打算就行,奴等聽娘娘的……」
世間之事,總少不了波折,而皇宮更是風浪的中心,朱厚熜不會知道,因為自己突然性的多疑,給後續帶來一些意想不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