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明祀> 3、廟堂群臣坑新皇、組合拳法趕尚書

3、廟堂群臣坑新皇、組合拳法趕尚書

  朱厚熜不懂其中之理,只得帶著滿目疑惑,看著袁宗皋。

  卻聞袁宗皋再次說道:「此事頗為麻煩,一時間臣難以說清,屆時無論毛尚書所說何事,殿下只消不允即可,事後臣再為殿下一一解析!」

  朱厚熜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隨後走出側殿,再回到主殿,只見毛澄依舊側立等候。

  朱厚熜落座之後,開腔問道:「既然政、府已經俱儀,不知安排何種儀禮?」

  毛澄聞朱厚熜問后,即將奏本呈遞過去:「此臣與禮部諸官所議禮注,還請殿下御覽!」

  朱厚熜順勢接過奏本,還真的細細看了一遍遂后暗道:「不愧為老禮部,處事實在過於老辣,朝廷儀禮做得滴水不漏,難怪當初在安陸如此苛責!」

  雖然朱厚熜其實並未看出,奏本之上有什麼問題,反而覺得毛澄安排的極其妥當,乃至盡善盡美,遂心中有此感嘆。

  不過他得到的提示是無論毛澄說什麼,他都要先拒絕,於是回答:「所請不允!」

  突如其來的回答,讓毛澄愣在當場,張大嘴巴不知何言。

  他當了數年的禮部尚書,還從未出現過,因為上儀禮注,而被上意否決過的事情發生。

  遂將目光投向袁宗皋,心中大罵:「定是這賊廝蠱惑大王!」

  剛才袁宗皋打斷他的話,又把朱厚熜拉到側殿一番細談,也只有對方會有這個時間,來搗亂原有的秩序。

  想到如此種種,不禁勃然大怒,伏於地上奏諫:「請大王剷除王側蠱惑奸佞,溯本還原!」

  朱厚熜見其舊病複發,俊眉一挑,面色陰沉似水,厲聲問道:「毛尚書這是何意?」

  「臣嘗聞,古之君王,親賢臣而遠小人,方能國祚大治;近小人而遠賢臣,所以宗廟傾頹也!

  今興府長史袁宗皋,仗昔日為殿下師長之誼,干涉朝政,是故臣請大王,清君側鋤奸佞!」

  毛澄那叫一個憂國憂民,聲淚俱下。

  若旁人見之,恐為之感動不已,直呼:「不愧為兩朝老臣,一片赤膽日月可鑒吶!」

  「閣下劉濞、亦或安、史,孤或劉協、楊侑?」

  可惜旁人乃是旁人,然於朱厚熜而言,此舉卻乃是極為冒犯。

  固然他對歷史知之甚少,但也清楚,凡喊出「清君側,鋤奸佞」之號者,基本皆為造反之人。

  倘若只是普通人便罷了,於此言無甚太大感覺,可此時朱厚熜的屁股,已經站在封建帝王那邊。

  是故聞此言,如何能夠不怒?

  「臣惶恐……」

  這朱厚熜可就是蝦仁豬心之言了。

  劉濞、安祿山、史思明,哪個不是亂臣賊子,青史昭著,臭名遠揚?

  楊侑、劉協代表了什麼?

  代表的是亡國之君。

  代表有人謀朝篡位了。

  「惶恐?」

  「吾見汝非惶恐也!」

  「汝自視己身二品衣冠,再回想自興府伊始,一路言語可有半絲人臣之禮?而今更是堂而皇之說出『清君側,鋤奸佞』之言。」

  「來來來,孤昏庸暴戾,隋煬、宋徽,不堪大位,今請先生有德之士,秉持社稷神器,代朱而興之!」

  說罷,朱厚熜把年老的毛澄,從地上拉起來,強行將其按到自己的御座之上。

  固然朱厚熜只有十四歲,可毛澄也人老體衰,更兼之未曾預料新君驟然發難,且又不敢對朱厚熜動手,兩人一番拉扯,終於在朱厚熜氣喘吁吁之下,毛澄被按在御座之上。

  然後朱厚熜跪伏於地,參拜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厚熜豈能簡單放過對方?

  毛澄一而再,再而三,給他使下馬威,而今他亦要殺雞駭猴。

  他要給某些人看看,他並非麵糰,想如何蹂躪,便如何蹂躪。

  毛澄當即臉色灰白,他如何有膽坐在御座之上?

  若被朝臣知曉,還不將其生吞活剝,然後抄家滅族?

  想到種種後果,毛澄嚇的一個咕嚕,從御座之上滾落下去,不停叩首:「臣有罪,臣罪該萬死……」

  朱厚熜龍目一瞪:「知道有罪,還不下去?」

  事情到了這般田地,已是無法逆轉,毛澄企圖也被朱厚熜一陣組合拳打碎。

  自是不可再強按著朱厚熜就範,只得灰溜溜的,將冠帽撿起,踉蹌走出殿外。

  見到毛澄狼狽而走,大獲全勝的朱厚熜肆意大笑:「哈哈哈……」

  笑過之後的朱厚熜,也沒忘記重事,旋即拿著《受箋儀注》,遞到袁宗皋手上,帶著求知的目光詢問:「吾觀儀注,並未有甚不妥,何以先生不讓我允之?」

  袁宗皋看后,慶幸說道:「幸虧臣早先提醒大王,不然便著了禮部的道了!」

  朱厚熜滿是疑惑:「何解?」

  袁宗皋拿著儀注,指著一排文字說道:「這儀註上面寫著,讓大王自東安門走東華門,入文華殿受箋登極!」

  朱厚熜還是不明白,袁宗皋想要說什麼:「有何不妥不成?」

  朱厚熜不懂,但是袁宗皋不能不懂。

  袁宗皋不僅懂,還知道真正暗藏何種危機,既然朱厚熜詢問,他也不厭其煩解釋:「可這東華門素為皇太子出入之道,而文華殿又是皇太子觀政聽事之所,宣祖內冊皇太子時,便是文華殿所冊封,此後歷代相承。」

  朱厚熜聽后暗道:「好傢夥,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嗎?說好了,請我來當皇帝,沒想到卻是當太子,還真尼瑪是個怪事了。」

  如果說直接讓他當太子,朱厚熜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一邊說著當皇帝,暗地裡卻讓是,內冊他為太子,那皇帝是誰?

  想到這裡朱厚熜問道:「這如果我為儲貳,那天子何人?」

  「大王想岔了,這儀注僅僅只是受箋而已,並非登極儀注。禮部是想讓殿下,先在文華殿,以儲君身份,然後進行登基!」

  袁宗皋這麼一說,朱厚熜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臨時補一個太子儀式,然後再登基,於是心中嘀咕道:「這群人,也不怕麻煩,不過也好像沒什麼不對勁,反正最後還不是做皇帝嘛,為什麼袁宗皋會拒絕呢?」

  朱厚熜遂追問:「如此看來,並非有甚不妥,袁先生何故此前說,此為禮部陷阱?」

  「大王有所不知,如若殿下以皇太子之禮,朝臣便可以託孤之命,來掣肘殿下,不能掌控大權……」

  袁宗皋以自己的想法,將這封儀注進行細細剖析,讓朱厚熜也對朝臣有了一個更為深刻的認識,知道什麼叫一步一陷阱。

  朱厚熜微微皺眉:「這些人果然都是老狐狸,挖起陷阱來,簡直就是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什麼叫如履薄冰?

  什麼叫戰戰兢兢?

  這就是!

  一旦走錯一步,就將變成他人的傀儡,成為他人手中玩具。

  別說他現在的身份是封建帝王,就是一個二十一世紀青年,也受不了自己成為別人的玩具呀!

  若不是袁宗皋早有提醒,絕不能後退,只怕此刻的朱厚熜,即使是爬也要爬回安陸躲著。

  他現在才不過十四歲,就是加起前世年齡一起,也不過三四十歲而已,怎能夠玩的過滿朝上下的老狐狸?

  別看剛才好像勝利了,那不過只是開胃小菜而已,真要把老狐狸弄煩了,人家可以直接掀桌子。

  先前在金輅裡面的,一番雄心壯志,現如今被這封儀注,已經打擊的體無完膚,畏懼感湧上心頭。

  他真的能靠著,眼前這個六十餘歲的老者,和從安陸帶過來的大貓小貓兩三隻,就可以突破眼前這個面如平湖,實際卻是暗流湍急局面嗎?

  朱厚熜迷茫了,他恨自己,平時有大把時間,為什麼不把《明實錄》、《明史》、《罪惟錄》、《國榷》、《明史稿》、《明通鑒》、《明史紀事本末》、《皇明通紀》、《皇明本紀》……這些書籍都看一遍。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