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全世界有我陪著你墮落
“嗨，好久不見。”曾歡馨以為自己肯定會失聲哭泣，甚至哭得無法言語，但此刻的她卻保持了良好的儀態，就如多年前她一直羨慕別人擁有的優雅一樣，如今她也擁有了。她挺直著脊背，有些機械性地回答著許睿宇，“你，還好嗎？”
“還……還好——我……”相對於曾歡馨的淡然，許睿宇算得上是失態了。他簡直魂不守舍，說話間語無倫次，後麵的一排下屬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總裁這樣，哪怕在創建公司最艱難的時候，他們也沒見總裁這麽顛三倒四，失魂落魄過。不過盡管不熟悉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但大家還是都能猜出這個女人和總裁的關係不簡單。
“你，你到這裏來做什麽？”許睿宇要動用所有的力量才能讓自己稍微平靜下來，他扭轉頭，對下屬說：“她是來送圖紙的嗎？”
“是，曾小姐是替《蝴蝶夫人》劇組來送服裝設計圖的。”舞台劇動畫製作組的組長連忙上前對許睿宇說道。
許睿宇看了看曾歡馨，又看著身後的一大堆下屬，接著對小組長說：“你把這些圖紙送到我的辦公室裏去，我和這位曾小姐討論。”
“行的，好的，好的，”小組長連忙點頭，對曾歡馨也畢恭畢敬地說：“曾小姐，請你移駕我們總裁的辦公室——”
“不了，我就是來送圖紙的，其中的各項服裝設計和人物搭配，我都已經標注出來了，請您仔細看一下就可以了。若有什麽不知曉的地方，請聯係我的助理。上麵就有我助理的電話。我，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她轉身便要擠出許睿宇為首的包圍圈，她想離開，不想麵對許睿宇。過去的事都過去了，那種慘烈的場景到現在她的心都還震顫，她無法再麵對許睿宇，歲月已經讓她學乖，不是一路人的男人最好少碰，免得傷人傷己。
“歡馨，”許睿宇見曾歡馨落荒而逃，連忙伸出手去想拽住她，但在眾目睽睽之下，曾歡馨跑得比兔子還快，好像後麵有鬼追她一樣。見她如此排斥自己，許睿宇的心好像被什麽揪住了一下，有些發疼。
他連忙追了上去，說：“歡馨，我送送你——”曾歡馨頭也不回地便已經快步走遠，許睿宇邁開長腿便追了上去，那股急切和渴望的勁頭，看得一撥下屬們目瞪口呆，但誰也不敢多加議論。
許睿宇一直追到了樓下，才拽住了曾歡馨的胳膊，曾歡馨連忙掙開許睿宇的手臂，看著他說：“許先生，還有什麽事嗎？”
“你回來了嗎？住在哪裏？我送你——”許睿宇有些發喘，害怕再度失去她的心理在作祟，讓他覺得有些氣喘不安。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回酒店，”曾歡馨依舊是很有禮貌地回答著許睿宇的話，轉身便要走，卻被許睿宇叫住了：“歡馨，能不能，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別這麽逃避我，好嗎？”
曾歡馨站住了腳，她轉頭過去，看著許睿宇鄭重其事地對他說：“我沒逃避，許先生，您言重了，真的，請你別再這麽說了，我會有壓力的。”
“你——”許睿宇盯著曾歡馨，初見時候的滿腔熱忱猶如有盆涼水澆下來，他覺得眼前的曾歡馨讓他開始覺得陌生了。
“請讓開，我要回酒店去了。”曾歡馨重申一遍，轉身就走。許睿宇再次跟了上去，“我送你回酒店吧。”
這回曾歡馨落落大方地同意了。坐上許睿宇的車，曾歡馨還是一言不發。許睿宇幾次想找話題，卻被她臉上冷淡的表情所逼回去。他的心好像熱鍋上炒蠶豆，七上八下，亂七八糟的。到最後卻隻能也無言地開著車，送曾歡馨回酒店。
到了酒店門口，曾歡馨就要開門下車，許睿宇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把拉住了曾歡馨，將她用力拖過來，然後緊緊抱住了她。
“歡馨，歡馨——”許睿宇知道自己此刻有些發瘋了，但他就是忍不住。
“讓我抱一下，我才能感覺到你真的回來了，”許睿宇的聲音有些哽咽，“我找了你很久，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你了，結果你出現了，真好——”
曾歡馨卻猛地掙開了許睿宇，坐直了身子，說：“多謝你送我回來，許總裁，不過我累了，我要回房休息去了。”說著便要去開車門。
許睿宇冷不防被曾歡馨掙脫，他的心裏一片空虛，就在曾歡馨要下車的瞬間，他叫住了她：“為什麽要這樣？歡馨。你還是像以前那樣有顧慮嗎？你不要擔心，現在我是自由身，那天你走後，我也從我姐姐那裏出來了。五年來，我努力奮鬥，就是想給你一個溫暖而安全的家，現在你回來了，我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曾歡馨的手按住了車門，纖細的手指有些輕微的顫抖，但很快的，許睿宇卻聽見了曾歡馨冷淡的回答：“不可能的，許睿宇，從我簽過那個永不和你聯係的協議開始，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歡馨，那隻是一個協議而已，我知道你是被迫的，我們重新開始吧。我知道你很喜歡個性，以後不管你怎樣隨心所欲，我願意陪著你。不管怎樣，我都會在你身邊，永不再離開你。”許睿宇的言語裏帶了急切和懇求。
但曾歡馨緩緩地搖了搖頭，說：“太晚了，我們不可能的。”
“為什麽？”許睿宇那張英俊如初的臉上有著痛苦，“你，你有別人了，是嗎？”許睿宇覺得喉嚨一陣幹澀，艱難而費力地問著曾歡馨。
他在心裏乞求老天不要這樣，但卻清晰地聽見曾歡馨回答他道：“是。”
“是，是誰？”許睿宇沙啞地問道。
“你也認識。”曾歡馨說道。
“是——成全麽？”許睿宇說出了成全的名字，他上個月才看到孫淳阢和名媛結婚的消息，那麽隻有曾歡馨的好朋友成全了。
果然，曾歡馨點了點頭，說：“是。”
許睿宇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他捏著方向盤的手猛地捏緊，全身如墜冰窖，一顆心不停地往下墜落，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與懺悔湧上心頭，讓他想哭想喊，但最終，他什麽也發不出聲音來。
曾歡馨輕輕開了車門，說：“多謝你送我，再見。”說著下了車，回首將車門關上，將車內的許睿宇與自己關成了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