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這愛該死,我卻該死地愛你(3)
“我再說一遍,我要的是人,不要錢!”曾歡馨站了起來,看著許睿米說:“米米小姐,請你尊重一下人。即使我窮,沒地位,但也不代表我一定要受到你的侮辱!”
“給錢就侮辱你了麽?”米米再也無法維持表麵的優雅了,她也站了起來,盯著曾歡馨,嘴裏冷笑一聲,說:“像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別張口閉口不要錢——”米米說著停頓了一下,及時將下麵的“假清高”咽回了肚子裏,不管怎樣,她不想和這女孩兒撕破臉皮,何必呢,她犯不著為了這麽一個黃毛丫頭動氣。
“你真的要找許睿宇,我也不反對,反正腿長在他的身上,我又不能卸掉,”許睿米有些疲憊地重新坐下,說:“隨你們鬧去吧,你和許睿宇真是一對頑石,點化不透,這麽下去,總有一天會釀成大禍,你明白麽?”
“釀成什麽大禍?”曾歡馨依舊倔強地看著許睿米,並未有任何妥協的意味。
許睿米冷哼一聲,說:“我要強調過多少次?許睿宇是個有未婚妻的人,伊連雲你也見過,他們是最般配的,從外在到內在的條件,更何況他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你若是堅持要跟著許睿宇,就別奢望他給你一個名分。”
曾歡馨沉默了,表麵上她的神情依舊沒有什麽改變,但在心裏,好像有一把刀在慢慢鈍割著她的內心。半晌,她才吸口氣,覺得胸腔裏都是酸澀的痛楚,她看著許睿米緩緩地說道:“我不在乎什麽名分,但是沒有名分我不會和許睿宇在一起。他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走丟了,我希望能再見到他一麵,我們之間會把話說明白的。所以,請讓我和他見一麵,可以麽?”
“你的話我能聽麽?”許睿米美麗的眼眸裏精光一閃,有些嘲諷地問著曾歡馨。
“若是見不到他,我會在這裏一直等,直到見到他為止。”曾歡馨堅定地對許睿米說道。
許睿米卻不屑一顧地說道:“隨便你,我有的是各種驅逐你的手段,假如你冥頑不化的話,鬧大了事情對誰都不好看,我奉勸你一句,最好慎重。”說著,她站了起來,說:“作為一個女人,假如一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無聲無息地離開你,而不去找你,你就該反思他是不是真的愛你——假如我是你的話,我是不會再去糾纏這個男人的。”
許睿米說完踩著高跟鞋和秘書昂著頭走出了會客廳,把愣怔在那裏的曾歡馨拋在了身後。空無一人的會客廳裏,曾歡馨站在那裏思忖了半晌,然後才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出來。許睿米的話雖然她並不在意,但還是難免在曾歡馨的心中留下了些許的陰影。
原來一直對自己自信滿滿的她,心中竟開始有些微微的動搖,可能許睿米說得對,曾歡馨覺得自己有點傻,如果不幸許睿米一語中的,許睿宇根本就不是被抓回去,而是臨陣脫逃,那麽她將情何以堪。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心思一直在擔憂許睿宇的安危和下落中度過,現在仔細想想,其實從以前到現在,許睿宇每次失蹤根本就沒有主動回頭來找她過,都是她傻乎乎地四處奔波,跟發了瘋一樣尋找他的蹤跡。或許,她一開始就誤會了?
不,不能再想了,曾歡馨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能的真相,她怕自己會受不了。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許睿宇其實是個有未婚妻的男人。原來盡管已經明白這一點,但因為伊連雲沒有在場,所以她在潛意識裏便把伊連雲當成一個符號,但是現在被許睿米著重強調了幾次之後,伊連雲這個名字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得曾歡馨喘不過氣來。
不管怎樣,她必須要見到許睿宇,把事情問個清楚。這樣不明不白的愛要維持下去,真的很累人,曾歡馨覺得自己有些精疲力竭。曾幾何時,她和許睿宇在一起,不是感情之間的交戰,而是貧寒和富貴的交戰,更是壓力和反抗的對峙。這種日子不知道該到什麽時候才能停止。曾歡馨用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長長地歎了口氣。
曾歡馨果然每天都會到許睿米辦公的地點報道,但她很聰明,並沒有死纏爛打,而是在許睿米可能出現的地方晃悠著,每天都會讓米米看到她一次。
傳說中的拜金女都是濃妝豔抹,麵目可憎,但曾歡馨卻脂粉不施,安靜地來了又走。每天總有保安奉命來驅逐她,曾歡馨都是那句話:“請問,你們看到許睿宇了麽?” 時間久了,連楓黎集團的安保都認識曾歡馨,大家的目光從最初的鄙夷不屑,到後來的同情與憐憫,在慢慢起著變化。
可是曾歡馨一直沒有等到許睿宇。許睿宇好像從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再無半點消息。曾歡馨無法進入到楓黎集團的內部,所以也無從得知許睿宇究竟有沒有來上班。她心裏焦急,但憑借自己的力量卻又無法確認許睿宇有沒有回來過。
直到這天,曾歡馨遇見了孫淳阢為止。當曾歡馨的視線還停留在許睿米的車子上時,她的背後傳來了一聲輕咳:“歡馨。”
久經站立,加上飽受強烈日曬的曾歡馨神智有些模糊,猛然間聽到男人的聲音,心中一喜,以為是許睿宇,連忙激動地轉過身來,可那欣喜的笑容在見到麵前的男人時,便凝固住了。
“是你?”曾歡馨有些遲疑地張口,強烈的失望過後,她覺得眼前有些發黑,並帶著點點的金星,讓她幾乎站立不穩。
孫淳阢伸出手攙扶住了曾歡馨,沒開口說話,但英俊的臉上卻有著不以為然的神情。“歡馨,你到底為的是什麽?”孫淳阢終於忍不住了:“難道天底下你看得上的男人隻有許睿宇一個人麽?好男人都死光了嗎?”
曾歡馨一動不動,緩過神來便用手推開了孫淳阢,說:“原來,是你啊——”言語裏有著淡漠,更有著失落,還有著不易察覺的不耐。
曾歡馨的這種態度讓孫淳阢有些受傷,他沒讓曾歡馨的手臂徹底離開,而是用力一扯,便將她重新拉回了自己的懷抱中。
“歡馨,你別耍性子,好嗎?你不知道,現在的你,讓我有多心疼?”孫淳阢說話的聲音卻也有些沙啞,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事。
“孫淳阢,我知道對不起你,不過,請你別摻和到這事裏來,可以麽?”曾歡馨依舊平淡而冷漠地說道,語氣拒人於千裏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