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暴怒(4)
“別……別打了!”曾歡馨衝著兩條正扭打在一起的人影喊道,喊出來才發覺喉嚨沙啞得可怕,像是砂紙擦過破鑼盆的聲音。
雖然聲音嘶啞,但許睿宇還是聽到了她微弱的聲音,他驀地轉過身來,沒留神孫淳阢趁機襲擊,他的右臉被孫淳阢偷襲了一拳,許睿宇的頭一歪,也跪坐在了地上。但還沒等孫淳阢掙紮著爬起來,許睿宇的身手比孫淳阢更快,他睜著有些腫脹的右眼,毫不客氣地揮出重重一個倒鉤拳,孫淳阢被打得腦袋轟地一聲,不由自主地趴窩在了地上。
許睿宇這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的胳膊上流著血,將白色襯衫染得一片通紅。曾歡馨看著麵前這個狼狽不堪,神情有些猙獰的男人,幾乎不敢確認這個人就是文雅俊秀的許睿宇。
“你……你怎麽在……在這裏?”曾歡馨顫聲問道,同時因為自己赤身裸體暴露在許睿宇的視線下而感到羞恥地向後縮了縮身體,同時將被子向上拉著,想掩蓋住自己胸口以下的春光。
“來把你帶走!”許睿宇冷聲說完,伸出手去,鐵鉗一般的手一把拽住了想要躲閃的曾歡馨,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突如其來的眩暈讓曾歡馨下意識地拽住許睿宇的胳膊,穩住身體才能不重新跌摔在床上,她頭昏眼花,沒留神許睿宇發出了抽氣聲,但是手上粘糊糊的感覺讓她睜眼往下看,赫然發現自己手上沾染的全是許睿宇胳膊上的血。
“啊——你,你…….”曾歡馨嚇得尖叫一聲,連忙問道:“你……受傷了?”
許睿宇不吭聲,血不住淌下,曾歡馨看著許睿宇這樣流血,她的臉色也失血一般地煞白。“我,我給你包紮一下吧——”曾歡馨怯怯地說,血再這麽流下去,估計會流光的。
但許睿宇卻不領情,他抽回了手,冷冷地說:“趕緊起床,跟我走!”
“我……我沒有衣服……”曾歡馨圍著被子還在愣神,許睿宇再次伸出手來,她連忙將被子緊緊裹著自己,許睿宇卻沒再碰她,他在床邊找到了一條毛毯扔給曾歡馨,然後說:“趕緊包上!”如若不是他的襯衣上都是鮮血,他是不會讓她披著別的男人的東西的。
哪個男人願意被戴綠帽子?許睿宇情緒複雜難懂,他本可以就這樣掉頭就走,這個女人前腳剛離開舞會,後腳就和別的男人上床,也許是他有錯在先,但是她也不能就這樣自暴自棄,害得他還要大半夜前來捉奸,實在是他太高看她了。
但他卻舍不得放棄。即使是在曾歡馨的身體出軌了之後,他還是舍不得。
他恨自己此刻的脆弱,他忍著內心的憤怒與傷感,看著曾歡馨遲疑著放開了緊摟著的厚重被子,裸著身體在他麵前裹上薄薄的毛毯,這一刻近距離查看,許睿宇才更加真切地看到曾歡馨潔白無暇的身體上盡是孫淳阢肆虐後留下的痕跡。
許睿宇痛心得真恨不得將所有的一切都砸爛,將這些齷齪肮髒的痕跡都毀滅!他瞪著勉強遮掩好身體的曾歡馨,忍著心頭的憤恨,伸過胳膊,將曾歡馨一把抱起,然後大踏步地便要走出臥室。
但在快要跨出臥室門的時候,還在地上不住喘氣的孫淳阢突然直起身來,抱住了許睿宇的腿,想要阻止他帶走曾歡馨,許睿宇連看都不看孫淳阢,便猛地甩腿,長腿接著一蹬,便將孫淳阢蹬到了牆角!今天不把孫淳阢打死,算孫淳阢這個混賬好運氣!
許睿宇抱著曾歡馨走出了臥室,同時泄憤一般將門“砰”地一聲重重甩上。
在客廳裏,許睿宇將曾歡馨放下,在沙發上找到了她的內衣和內褲,順手揣在了褲兜裏,然後在衛生間裏找到了曾歡馨換下來的還是濕漉漉的晚禮服,他單手拿著曾歡馨的衣物,一隻手伸過來,將低著頭不吭聲的曾歡馨重新包裹好,然後一把抱起,扛在肩頭上,打開房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許睿宇的車子就停在留下。下樓的時候,當他剛出電梯間,保安們看到流血了的許睿宇還有他肩頭包裹得如同粽子一般的曾歡馨都不由緊張了起來。其中有個保安走過來,遲疑地問:“先生,需要幫忙嗎?”
“不用,”許睿宇一口便冷淡回絕了。盡管他狼狽不堪,但那天生的威懾力還在。大多數保安都噤聲了,其中這個不看眼色的保安還要再盤問,許睿宇接著說了一句:“我是來帶我老婆走的。”
眾保安作恍然大悟狀,蜷縮在許睿宇懷中的曾歡馨羞慚地將臉埋在許睿宇的頸窩裏,不敢抬頭見人。這活生生就是來捉奸的憤怒老公嘛。保安們深表同情地看著憤怒的許睿宇拿著曾歡馨的衣服,抱著曾歡馨大步離開,隨後在背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討論得異常熱烈。
許睿宇開了蘭博基尼跑車的後門,將曾歡馨塞進了後車座,然後關上車門,自己也坐上駕駛座,如開坦克車一般,快速將車開走。車窗外的風雨聲更大,雨點夾雜著呼嘯的風砸在車玻璃上,曾歡馨裹著毛毯,蜷縮在車後座上,半晌都沒有抬起頭來說話,車內的兩個人沉默著,隻有彼此的呼吸和汽車安靜的引擎聲。
半晌,曾歡馨遲疑著開口了:“你,你還是去醫院把手包紮一下吧?”許睿宇一聲不吭,沒有接曾歡馨的話茬,他專注開著車,車在風雨中猶如脫韁的野馬一般快速飛馳,他的全身都被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意所包圍著。
曾歡馨低下頭咬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她的眼睛望向車窗外,看著雨水順著玻璃流淌下來,猶如止不住的瘋狂眼淚一樣,不停流淌,但是她卻流不出一滴眼淚來。
之前醉酒後的一幕她還依稀有記憶,隻記得孫淳阢抱著她不停愛撫她,可是到後麵發生親密關係她就沒有什麽印象了,醒來後覺得身體沒有異常,應該是沒有被孫淳阢占去了便宜。但是這和失了身有什麽兩樣,畢竟她和孫淳阢如此親密接觸過,該看光的也都看光了,全身也都被觸摸過了一遍。對於這個,曾歡馨並不想和許睿宇解釋。她隻覺得異常疲憊,什麽話也不想多說。
許睿宇也沒有逼迫她多說,但他周身散發的距離感,讓曾歡馨明白他是在怨恨她,惱怒她和別人上床。曾歡馨心裏有如被針紮一般的疼痛,但也有一種報複般殘忍的痛快。她真是個變態,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車窗外,腦子裏一片空白。
“這麽快就等不及了嗎?”許睿宇終於開口說話了,隻是一張口,便是那般冰冷和絕情,“那麽饑渴,嗯?!”他從車後視鏡裏看著她,俊秀的眼眸凜冽,帶了幾分嫉妒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