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無非歡愛一場(2)
但曾歡馨並不領許睿宇的情,外麵人帶了旖色的揣度目光她早就習慣,做模特已有些日子,經常將自己曝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下,她學會了麵不改色,目不斜視。這些人看了又如何?看得見,吃不到,摸不著,幹眼饞死他們!這就是她的阿Q精神。
當然,齊雨會吃人的不善眼神更不在話下了。曾歡馨邁著兩條長腿,趨上前,追上許睿宇,再次對許睿宇重申道:“你記住我剛才說的話,我現在出去辦點事,晚上下班後我來接你!”她的神色很是鄭重,口氣帶了自然的命令口氣,許睿宇遲疑著沒有表態。
曾歡馨一直堵在許睿宇的麵前,逼迫著他,許睿宇凝視著曾歡馨水霧迷蒙的大眼睛,那還泛著紅潮的嬌媚小臉,半晌之後,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
“等你到下午六點,我今晚有約會,”他說。
“我知道,會盡快的!”她答。
得到了許睿宇的保證,曾歡馨這才舒口氣,抓緊時間很快便離開許睿宇的公司,她的確有急事要辦,她再拖拉的話,到了下班的時候估計今天許睿宇便要和那個叫米米的美人約會去了。
不!他想得美!她不會容許這樣的事發生的!
不僅是曾歡馨心急焦躁,許睿宇這一天班上得也是心不在焉。臨到六點,他開始有些心神不寧地看手表,外麵並沒有曾歡馨的身影。
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接起來:“喂?”
“睿宇,我讓司機去接你了,你趕緊過來,今晚上不要回你家去了,我有安排。”電話那頭是米米嬌柔的聲音。
許睿宇躊躇了一下,說:“我,我可能有點事——”
“你可別放我鴿子,我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米米在電話那頭絲毫不給許睿宇麵子,用她一貫命令強勢的口吻說道,“快點來,否則後果很嚴重哦,”
許睿宇無奈地搖搖頭,看看空無一人的走廊,說:“那等會兒我自己過去吧。”
“不行,可不能讓你累著,我還等著用你呢!”米米曖昧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有著壓抑的淺笑聲,讓許睿宇那張俊俏的臉有些發黑。
他歎口氣,說:“好吧,我把自己送過去給你盡情蹂躪享用吧——”
米米撲哧一聲笑了,說:“那好,快點,我等著呢!”說著把電話給掛斷了。
下午6點多,許睿宇還在辦公室裏磨蹭,手下的員工都已經下班了,就他還在搗鼓著什麽,還不下樓,就連樓下的司機按了好幾次喇叭他也沒挪窩。
齊雨也跟著許睿宇在加班,她偷眼看著凝神中的許睿宇,終於按捺不住,走過去問道:“許總,你還需要我留下嗎?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回家也太早了,我陪你加班好了。”
許睿宇被齊雨打斷了思緒,他連忙抬起頭來,朝著齊雨微笑道:“不用了,齊雨,趕緊先回去吧,晚上我出去還有點事。”
“是去約會嗎?”齊雨大膽地望著許睿宇。許睿宇避開齊雨過分熱烈的視線,說:“是的。”齊雨難掩失望之色,說:“是和早晨那位小姐嗎?”想起曾歡馨她就難以自製地咬牙心生嫉恨之心,那個女人實在拽,偏偏許睿宇還很吃那一套,被迷得七葷八素的。
“不是,”許睿宇有些頭痛地看著齊雨,說:“你趕緊下班吧,我也要走了。”說著動作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下了樓。齊雨無奈,隻好也訕訕地下了班。
還是豪華的房車在等著,許睿宇輕車熟路地便走到車旁,開了車門坐了進去,司機轉過頭來,問他:“宇少,咱們現在就走麽?”
許睿宇再次低頭看表,見指針快指向7點了,他在心裏微微歎口氣,往車窗外看了看,向後仰靠在椅背上,片刻之後才說:“走吧。”
等候已久的司機就等這句話,立刻發動起車子,熟稔地讓車又快又穩地向前滑去。黑色沉穩的流線型轎車剛開出去沒多遠,車子後麵就疾奔來了一個高挑纖細的身影,她追在車子後麵喊:“許睿宇,許睿宇,我回來了,你,你等等我!”
車子的隔音效果很好,還貼了膜,車內的人並沒有聽到車外的動靜。曾歡馨跟在車子後麵跑了一段路,累得氣喘籲籲。她背著一個背囊,跑得額頭上全是汗,喉嚨也吼得生疼,但是車子還是沒有停下來。
她凝視著車子開得越來越遠,心裏一慌,腳下也跟著加速。忙乎了一天的她,辦好事情就飛速趕過來,結果卻遇見路上十年不遇的嚴重塞車,好不容易才到了許睿宇的樓下,他卻坐著豪華車走了。
不行,不能讓他去賣身!曾歡馨忍住想哭的感覺,緊跟在車子後麵飛奔,一點都不敢落下。幸好今天穿的是一雙平底波鞋,她疾馳起來猶如一隻敏捷的藏羚羊。可是再優秀的動物也追不上汽車的速度,她跑著跑著,額上的汗水不停滴落下來,鹹鹹的汗水刺激得她的眼睛生疼,她啞著嗓子喊他的名字:“許睿宇!許睿宇,別走!等等我!”聲音裏已帶了哽咽和恐慌。
曾歡馨的聲音被風吹散,傳到密閉的車子裏已經變得異常小聲。車內許睿宇正在閉目養神,嘴角有著疲倦的深紋,卻見司機減緩了速度,然後向他報告:“宇少,後麵好像有人在追你!”
許睿宇一下子驚醒過來,他連忙轉過頭去,果真從後車窗裏看到了他所熟悉的纖弱影子在跟著他的車子跑,他的心好像被什麽狠狠扯動了一下,百味交集。
“宇少,要停下嗎?”司機問許睿宇。
許睿宇緩緩地轉過頭來,平視著前方,掙紮、取舍與依戀的表情在他臉上一一閃現過去,最後他搖搖頭,低啞地說了一句:“算了,不是同路的人,不要停了,直接走吧——”
是的,停下又如何,愛情總是糾葛不清,真的擁有了,也無非是歡愛一場,何必如此耿耿於懷?!
車子便逐漸恢複了加速度,但是跟在車後麵的纖細人影卻鍥而不舍,整整追了他們一條街,雖然距離越拉越遠,她的速度也越來越慢,但她纖弱的身體卻保持著機械性的奔跑,根本就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要跑不動了!滿頭滿臉滿身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曾歡馨全身像從水裏撈出來一般,累喘得像瘦骨嶙峋的老黃牛拉著一輛破舊沉重的犁車,上氣不接下氣。腳步沉重得幾乎再邁不起來,曾歡馨終於支撐不住,她緩緩停下了腳步,劇烈的心跳速度讓她感覺心髒就要從胸腔裏躍出,腿如灌了鉛一般,酸軟得幾乎沒有知覺。
“許,許睿宇!你,你不講信用!”曾歡馨望著遠去的豪華轎車,忍不住嗚咽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