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在一秒點穴,我用一生解穴(5)
曾歡馨想,誰也不要談什麽清高,假如誰和她一樣,經常為了麵包和生存而愁苦的時候,便知道愛情其實就是一種奢侈品。
現實生活中不需要錢的愛情在某種意義上講是根本不存在的,也許你浪漫,隻在花前月下行走,可是你不用穿鞋子嗎?風花雪月過後你不用吃飯嗎?愛人被玫瑰花紮了受了傷你不用看醫生嗎?
曾歡馨玩不起這種奢侈品,自然不希望從小的哥們成全也跌入這種奢侈的虛無幻夢中。
“我……我很貴的……你養不起……”曾歡馨全身軟得像一團棉花,裙子被許睿宇拉了上去,裙吊帶也滑落到了她的肩頭,露出了她誘人的好身材,細致的肌膚,玲瓏的曲線,飽滿的胸/脯處處讓人血脈賁張,但許睿宇卻清晰地聽到了曾歡馨的喃喃細語,他好像當場被一盆冰水澆到,所有的熱情頓時凍結成冰。
“你,你喜歡有錢人麽?”許睿宇盯著曾歡馨一字一字地問道。
“嗯……我要錢……很多……錢……”曾歡馨將臉貼在許睿宇的胸膛上,醉意迷蒙,麵色緋紅,媚眼如絲,笑嘻嘻地說道。
許睿宇卻全身僵化,那雙俊秀充滿激情與渴望的眼眸漸漸變得冷漠起來,半晌之後,他才緩緩地鬆開了緊貼在他身上的曾歡馨。失去依托的曾歡馨順著牆壁軟溜到了地上,許睿宇卻沒有去扶她,而是迅速開了門出去,一路徑直走向客廳,然後打開門便快步疾走出了這套房子。
許睿宇一個人在附近的街頭疾走了很久,在清涼的夜間空氣中,不住深呼吸著,直到自己難以克製的欲望慢慢冷卻下來,激動奔騰的血液也漸漸流回了他的血管裏,他才停下了腳步。
“原來,女人都愛錢,酒後吐真言,”許睿宇站在夜半有些涼意的街頭,清冷的月光被斑駁的樹影撕成一塊塊形狀不一的碎片,無力地垂落一地。他俊美得猶如刀斧石刻的臉龐有著失落的神情,“原來曾歡馨也沒有什麽特別,純粹一個拜金女,是我看錯了她——”
如今真切看到了她的內心,按理說他該歡呼,又識透了一個拜金女人的拙劣伎倆,可是為什麽許睿宇的心緒卻是如此失落,如此沉悶,看來他還真是得當苦行僧不可,現在的女人道行都太高,就他這種三腳貓水平,還遠遠不能駕馭這些拜金的野蠻女王們。
許睿宇蹲在小區門口的馬路沿上,落寞地抽著煙,地上,腳邊的一圈漸漸都是他焦躁吸剩下的煙蒂,他像個英俊的農民工一樣不拘小節,隻是那雙原本深邃晴朗的卻陰沉得像這墨深的黑夜。
夜晚清冷的風吹拂著,月色如銀,灑著一地銀光,這本應該是一個浪漫溫情的夜晚,浪漫得讓沉浸在愛河中人,不由自主地要遵循那些熱血忠貞愛情的箴言去大膽愛。
但,堅硬的城市裏沒有柔軟的愛情。生活並不是林黛玉,不會因為憂傷而風情萬種。
許睿宇原來以為自己已經修煉了一副鋼盔鐵甲來應對所有生活的礪練,他也下決心從此以後自己的人生自己作主,但此刻卻發覺他也有軟弱的時候。
他打定主意,一人自在逍遙,不受牽掛最好,還要什麽愛情呢,愛情都是不可靠的。
可是,偏偏,冥冥之中,微微瞬間,曾歡馨仿佛在見麵的那一秒就點了他的穴;時間漫長永遠,他卻可能要用一生來解穴。
許睿宇凝望著天空,不易察覺地輕輕歎息了一聲。